“真的不幫我?”鬆開鉗制住她雙腿雙腳的手,陸小竹拍了拍手站起身來。
揮手,她示意陸青林放開蔡紅英,“拿那我可就要去縣城衙門擊鼓鳴冤了,大姐,你親愛的二弟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你說,我作爲他的妻子,該不該爲他討回公道?”
“你什麼意思?”
被鬆開的蔡紅英臉色變的難看,她一臉警惕盯着陸小竹道。陸小竹笑了笑,神色自若道:“沒什麼,就是昨日在棺材裡,相公他託夢給我,他說他並非是重病突發而死,而是被人害死的,而害死他的人就是…”
“別說了!”蔡紅英猛地大喊,阻止陸小竹說出接下來的話語,陸小竹停下話音,眨了眨眼睛,她嘴角噙着一絲笑意道:“這麼說大姐是願意幫我了?既然如此,我和兄長還有事要辦,就先告辭了。”
“大姐你好好考慮考慮,我若是死了沒什麼。小虎他還小,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他以後的成長裡,可就再也享受不到來自親身母親的關愛了。”
丟下了這樣一席話,陸小竹示意陸青林跟她一起離開。果然,在小竹說到小虎時,蔡紅英的身體顫抖了一下,陸小竹知道她在心中糾結,當下也不再去盯着她,只示意大哥跟着她快些到下一個地方去。
沒錯,他們這次要去的目的地就是蔡子明的墳地。陸小竹來到的時候,林大牛和林阿合還未趕到。鄉下若是死了人,墓地就選在自家的莊稼地裡,如今春意漸濃,地裡的麥苗愈發變的幽綠起來。
只是這裡昨日剛埋了人,地裡到處是用白紙做成的紙銅錢,昨天撒的棺木周圍滿地都是,白色的紙錢有些被人踩踏在泥土裡,有的則還飄蕩在麥苗的尖葉上,遠遠望去,零零落落宛若數抹凋零的白花。
墳地裡周圍被人踩踏的不成樣子,同陸青林一起佇立在墳墓前,盯着墓地裡已經被動過的棺木,陸小竹雙手合十,閉上眼睛祈禱蔡子明能夠安息,更希望一會兒的變故不會打擾到他。
“到了到了——”
“都說蔡家幹了壞事遭天譴,蔡家老二墳‘開’了,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真的假的,看看不就知道了,大傢伙一塊過去…”
離的老遠,就能聽到莊稼地頭一陣喧囂聲傳來。陸小竹轉頭,看到以林大牛爲首,身後圍着好些個村民一起往蔡家莊稼地這邊走過來,林阿合則是單獨走在人羣的左後方,她左手揚起不住的揮動,示意所有事情已經辦妥。
陸小竹和陸青林對視一眼,兩人同時點了點頭。不過兩秒,陸小竹驟然撲倒在蔡子明的墳前痛哭,她一邊失聲痛哭,一邊拉長了嗓音哭訴:“子明,你怎麼能這麼死了…我是小竹啊,你睜開眼睛看看我…”
“還真是,蔡家老二的墳真的被‘開’了…”
“就是,不會是真是做了什麼骯髒事遭了天譴吧…”
“那可說不準,對了,不是還有人說陸家二丫頭剋夫嗎?說不定就是這丫頭克的,我們可離她遠點,小心別沾了黴運…”
轉眼間人羣已經來到跟前,望着半開的棺木,還有伏在墳頭泣不成聲的陸小竹,村民們你一言我一語,紛紛對着她指指點點。
陸青林見此大喝一聲,怒目道:“誰說我妹妹剋夫?分明是蔡家做了骯髒事,讓我妹妹給一個死人陪葬,還差點讓我妹妹在棺材裡給活活悶死!還好老天有眼,觀音菩薩顯靈,保佑我妹妹平安無事,你們怎可如此迂腐,竟說是我妹妹剋夫!”
“什麼?” “讓活人給死人陪葬?這也太惡毒了吧!”
陸青林的話一出,在場的村民們就炸開了鍋,一時間現場一片指責之聲,其中不乏有懷疑之音。
“各位鄉親,請靜一靜,”陸小竹止住了哭泣,用衣袖拭了拭臉頰,她雙手做出了安靜的手勢,“你們聽我把話說完,就知道小竹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就在三天前的一天夜裡,子明他突發病重去世,婆婆來了以後硬說是我害死了子明,還說說要讓我給子明陪葬,並趁我不注意時打昏了我。等到我再次醒來,就發現自己身在棺材之內,當時我以爲我自己難逃一劫,誰知半夜竟居然有神靈顯靈,棺蓋忽然就起到了半空,這樣小竹才得以死裡逃生…”
“住嘴——,你們別聽他胡說八道!”
蔡氏兇悍的聲音響起,衆人回頭,望見大村長孫汝堂,副村長馮春生,還有蔡家母女與另一些村民人等,也正往這蔡家莊稼地裡前來。蔡氏首先大步過來,走到陸小竹跟前,擡手就要扇她耳光。
衆人被這趨勢嚇了一跳,陸青林眼睜睜望着蔡氏的手掌揮了過來,來不及制止她的動作。蔡氏的耳光已經到了跟前,陸小竹身子未動,只聽“啪”的一聲脆響,脆亮的耳光聲響徹在場所有人的耳中。
“哎喲,痛死我了…”
蔡氏忽然捂着臉哀叫起來,衆人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要哭叫應該是陸家二丫頭,怎麼被打的沒哭叫,打人的卻還哭上了。衆人還驚訝於蔡氏的兇悍,陸小竹卻知道蔡氏是如何承受了這一耳光,摸了摸胸前佩戴的玉佩,她輕輕安撫躁動的靈狐。
蔡氏這一耳光結結實實的凌空抽在在自己臉上,對面的小竹卻絲毫沒有受影響。她呆了半響,忽地指着陸小竹驚恐出聲,“妖…妖女…,村長,她是妖女,不但剋死了我兒子,以後她還會克的臨湘村所有一家老小不得安生,村長,我求你下令,快把她沉塘處置…”
孫汝堂已年過六旬,大半的頭髮已經花白,拄着柺杖的他已有些老態盡顯。一手拄着木仗,一邊打量不遠處的小竹,他面上神態安然,餘留眉頭那點微皺出賣了他,小竹亦與之坦然回視。
蔡氏見此怒火中燒,對着旁邊的馮春生使了個眼色,一旁的馮春生立刻上前兩步開口,“孫村長,你看…這陸家二丫頭怕是不詳啊!蔡大姐一家在村裡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不像是會撒謊扯瞎的渾人,剛纔的異像您也看到了,陸家這二丫頭,的確是不同於常人…”
“春生,你倒是真把自己當成是閻羅王跟前的生殺大臣了。”
孫汝堂一開口,馮春生立即消了音,看樣子孫汝堂有自己的的打算,馮春生退後了兩步,對着蔡氏微微搖頭,蔡氏一看馮春生出面也討不到什麼便宜,登時臉上更黑了。
搖了搖頭,孫汝堂上前了兩步,他捻了捻鬍鬚開口:“陸家二丫頭,你說你是在蔡家老二死後,你被蔡阿婆強迫着給蔡家老二陪葬,還差點死在棺木裡;可蔡阿婆卻說是你剋死了他的兒子,還說你你是妖女,你們都有自己的道理,老夫雖是臨湘村的村長,卻無法就此判定你們誰有錯還是無錯。”
衆人議論紛紛,掃視一圈,孫汝堂敲了敲柺杖示意大家安靜。待到人羣安靜下來,孫汝堂的聲音也隨之響起:“這樣吧,如果你們能夠找出證據,證明自己說的都是真的,那老夫一定秉公處理,並立時做主,將傷風敗俗之人逐出臨湘村,你們看這樣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