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根喜聽的是驚嚇不已,卻又連連點頭;陶大娘聽的稀裡糊塗,總覺得有些迷糊;而葉春暮則聽的是格外認真,他不知道有沒有山神老祖,但是他知道,三嫂在大舅家裡,沒有少受欺負。
“葉兄弟,那就麻煩你和秋實兄弟了。”洛夢轉身對着葉春暮說道。
“三嫂你放心,我和秋實把大哥二哥送回去,我回頭找你有點事。”葉春暮急忙說道。
“好。”洛夢應了聲,然後說道,“你們走吧,我把這裡面的最後一筐山楂果子揹回去。”
“三嫂你等我——”
“不用的,就剩下一筐了,我和乾孃一人一半,也不算重。”洛夢不等葉春暮把話說完,就拒絕了葉春暮的幫助。
“那好。”葉春暮說完,只是在昏暗中盯着三嫂的臉看了片刻,便轉身將地上的苗根旺背起來了。
秋實則將苗根喜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後架着苗根喜出了山窖。
陶大娘看着那人離開了,便納悶的問道,“七夢,這大坑也不像你挖的啊?那老兒若是因爲摔進坑裡摔的昏過去,可是那老大怎麼還頭暈噁心——”
“乾孃,我都說有山神保佑,是您自己不信的,好了,您跟我往這邊走。”洛夢俏皮的笑了笑,然後帶着陶大娘走到了山窖的邊緣,然後從一堆早已乾枯的豬草下面,扒拉出一個裝滿了山楂果子的竹筐。
陶大娘一怔,然後問道,“這東西就這麼放着,沒有被凍壞?”
“對啊,因爲之前的洞口一直堵着,堵得很嚴實,密不透風。”洛夢微笑着說道。
陶大娘嘴巴翕張一下,似乎還有很多的疑問,但是她好像不知道從哪裡問起,見洛夢有些費力的拉竹筐,陶大娘也只好急忙的上前去幫忙了。
雖說是兩個女人擡着那竹筐,可是因爲天氣太冷,溫度又低,手凍得很,陶大娘有些年紀,而洛夢年輕卻又身子單薄,所以,當那筐山楂果子被擡回去的時候,兩個女人累得不得了。
“娘,你看我又長高了,我很快就變成大人了,我就能替娘搬筐子了。”金粒兒看到娘累的氣喘吁吁,滿頭大汗的,十分貼心的說道。
米粒兒則噠噠的跑到了屋裡,放好小木凳,然後爬上去小木凳,從繩索上拿了毛巾遞過來,用那雙水汪汪的純淨大眼睛盯着娘,溫柔的說道,“娘,擦汗。”
陶大娘看到洛夢的這兩個孩子,真是格外的羨慕,然後酸酸的打趣說道,“你們就心疼娘,不心疼姥姥啊?”
金粒兒聽聞之後,馬上轉身去了裡屋,踮着腳兒的從櫃子上端來水碗,滿臉的小認真,“姥姥喝水。”
陶大娘的臉上滿滿的幸福。
洛夢並不關心上水村苗大牙家裡到底發生或者正在發生着什麼事,因爲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跟她沒關係。
陶大娘幫着洛夢將山楂果子搬回去之後,便又跟洛夢商量了幾句話,然後就離開了望月坡,找凌月娥面前傾吐“肺腑之言”,主動求離開了,畢竟這樣的事,先下手爲強,後下手遭殃。
葉春暮帶着秋實返回來的時候,竟然已經快到晌午吃飯的時候了。
洛夢正在準備午飯的吃食,就聽到了籬笆院子裡兩個孩子的喊聲。
“葉叔!秋實叔!”
“玩什麼呢?”
“挖坑,找螞蟻。”
“這麼冷,螞蟻早就窩家裡不出來了,你能找的到嗎?”
院子裡充滿了孩子和大人的對話聲和笑聲。
“嫂子,我倆可是幫了你的大忙,你得留下我和春暮哥吃飯啊。”秋實依舊跟以前一樣的說話大咧咧,根本就沒有絲毫的忌諱。
如果不是經歷過痛苦的事情,純潔的人,自然有純淨的心,只有心裡齷齪的人,纔會把一切都看的都腌臢,而秋實,正是那種尚未有過絲毫痛苦經歷的幸福的人,他雖說生活不算富裕,卻也衣食無憂,有着父母姊妹,家庭幸福。
但是,洛七夢的記憶裡,卻有着很多痛徹心扉的過往經歷,那些記憶都深藏在了洛夢的腦子裡,即便洛夢再怎麼樣的善良,卻也不得不防備小人。
所謂無知者無畏,葉春暮又何嘗是怕東怕西怕這怕那的人?可是,當他發現並不是所有善良的人勤快的人都能得到相應的回報的時候,他的善良也被迫的築起了一道無形的牆。
“你除了吃,還知道什麼?”葉春暮微笑着說道。
“春暮哥,你這明顯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啊?你難道不想吃三嫂做的飯菜?我都把你的心裡話說出來了,你不但不感激我,竟然還插我一刀,嫌棄我只會吃飯?你也太不仗義了。”秋實說着說着,就開始掰着手指的歷數葉春暮怎麼欺負人之類的。
洛夢一邊在案板邊上準備食材,一邊忍不住的笑了笑。
她本來一直都是當秋實是個大男孩的,現在是越來越發現自己的聰明睿智,至於葉春暮,她原本的記憶裡,也只是覺得這個小叔子老實本分憨厚善良,但是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她發現葉春暮還是有些睿智的特質。
“你們兩個天天這麼吵,還能在一起幹活吃飯甚至睡覺,還真是不容易,趕緊的洗洗手吧,待會兒吃飯。”洛夢笑着說道。
“嫂子,你是不知道,我跟你講,我才懶得跟春暮哥一起睡覺呢,摟着媳婦兒睡覺多美啊,媳婦兒是香噴噴的,春暮哥是個大臭男人,我跟他睡?”秋實格外嫌棄的撇嘴說道,並且進了堂屋拿了木盆,準備自己舀水洗手。
“那你回去跟你媳婦兒睡,別總是跟在我後面。”葉春暮憨憨笑着說道,“你那媳婦兒還不是讓你給嚇跑的。你若是在你娘面前說摟着媳婦兒,你娘肯定又揮着笤帚打的你滿街跑。”
“春暮哥!你能不能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啊,那件事我可再也不想提了,你若是再拿我這件事尋開心,我就拿你退婚的事消遣你。咱倆半斤八兩,誰甭想佔上風。”秋實說着說着,就開始威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