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夢說完剛纔的那句話,便格外輕鬆的朝着蘭芳走去了。
陶然看着那個面帶甜美笑意的清瘦的姑娘,她也舒心的笑了,因爲她似乎知道爲什麼洛夢沒有愁眉苦臉,反而是高高興興了。
那封信的功勞。
洛夢找蘭芳簡單的說了一下情況之後,蘭芳對於洛夢的決定有些吃驚,雖然她不能做主,但是她還是希望洛夢能多住幾天。
“大嫂,這是未來十天,牛娃治病需要的銀子,我這次沒帶的太多,所以你先拿着這些,等過幾天我有時間了,就會給你送來,或者,我找個人幫忙交給你。”洛夢語調輕快,完全讓人察覺不到她任何的悲哀。
站在一旁的洛伯看到眼前的這一幕的時候,着實有些於心不忍,他的妹子幫他娶了媳婦兒,現如今又在幫他給他的兒子治病,這樣的恩德,他這輩子怕是也還不了了。
洛伯突然覺得自己剛纔和老二說的那番話,有些扎心,他突然覺得自己一點人情味也沒有,對於爹那邊,他不聽話那叫不孝,可是對於妹子這邊呢?這又算是什麼呢?
“七夢啊,這——七夢,如果牛娃能治好了,我和你大哥一定讓他記住,你不但是他的姑母,還是他的再生父母。”蘭芳感動不已,不覺間,已然是潸然淚下了。
洛伯不敢再去看那個場景,他生怕自己也忍不住跟蘭芳一樣的掉淚。
“大嫂瞧您說的這是哪裡的話,咱們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哪裡說的到兩家話?得了,您收好這銀子,我跟二嫂去說幾句話。”洛夢依舊是輕鬆如初。
洛夢在轉身的一刻,看到陶然正遠遠地看着她,並且,陶然臉上那安逸的笑容,格外的慈祥和藹,讓人有一種特別溫暖的感覺。
洛夢便又走到了乾孃的面前,甜甜一笑,“乾孃,您這是想什麼呢?這面色跟桃花兒是的。”
“噗——你這孩子,亂說話啊,還打趣你乾孃這個老太婆了?什麼桃花啊,你那小臉兒纔是盛開的桃花色,乾孃這臉色,那就是爛透了的西紅柿了。”陶然說完之後,自己都忍不住的笑起來。
“乾孃你這形容的也太那啥了,在我眼裡啊,您依舊是風韻猶存,那也是一枝花兒!”洛夢俏皮的說道。
“得了,你別在這忽悠我這老太婆了,有這個時間啊,不如咱們就回去吧。幹什麼還等明天啊,現在往咱們自己家裡走啊,走的慢點,並且在去落日鎮買點日常吃的東西,到了傍晚也就到家了,不是正合適?”陶然笑着說道。
“那好啊,那乾孃去收拾吧,我這就去跟我爹說一聲。”洛夢說完,然後格外狡黠調皮的朝着北上房的東屋看了一眼,壓低聲音的在陶然耳邊說道,“反正他也不喜歡我住在這裡太久,呵呵噠,沒準過幾天又給我什麼任務了,得了,咱們還是先溜吧。”
“額,這幾天咱們不在望月坡住着,也不在下水村的嫂子家裡,那幫人估計找不到咱們,也就順勢緩緩氣兒了,並且,苗根喜和苗根旺若是見咱們對於被燒了房子的事不聞不問,那麼他們肯定又去那看過了,發現沒人的話,他們八成也就不再去騷擾了。”陶然接着說道。
洛夢聽完點頭,表示贊同乾孃的分析。
“不過,咱們回去以後啊,在沒有完全把握的時候,還是不能太顯山露水的,不然別說王三兒那幫王八羔子禍害人了,就是苗根喜和苗根旺那哥倆,也會找咱們的麻煩。”陶然接着分析說道。
洛夢聽到這裡的時候,稍稍的抿了抿脣,思索了片刻便說道,“苗根喜其實不是苗大牙的親生兒子,至於他們到底有什麼別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
聽到洛夢的這個平淡的話語,陶然不禁的大吃一驚。
“我也是聽我大娘——葉春暮他娘,聽她說的。其實,以前我也納悶呢,苗大牙和楊翠花那樣的夫妻,生的出苗根旺那樣的兒子,也能生的出苗根福那樣的種,可是苗根喜卻跟家裡人顯得格格不入。”洛夢苦笑說道。
不知道曾經的某段時間裡,到底發生過什麼樣的事情,但是洛夢的直覺,苗大牙年輕時候,家裡肯定是有過不少故事的吧。
“竟然是這樣?其實我也因爲這件事納悶了一段日子,那苗根喜雖然木訥迂腐,但是絕對也是個孝順的,並且人品端正的漢子,做事都會思前想後的顧慮到全局,也知道憐憫心疼人,可是那苗家的老二老三簡直就是混不吝,不是個東西。”陶然眉頭緊了緊,附和說道。
洛夢只是漠然了片刻,便接着說道,“這些事跟咱們沒關係,不提也罷。”
“那可不是這麼說的啊,苗大牙現在坐牢了,即便以後被放出來,他那麼大歲數了,也禁不起這麼折騰,別說他以後要怎麼樣了,恐怕上水村的鄉親們,也會看不起他的,所以苗家也就剩下苗根喜和苗根旺兩個兒子扛着苗家的擔子。”
陶然急忙的拉住洛夢認真的繼續分析。
“但是那苗根旺癱在了炕上,雖然壞心眼和餿主意不少,但是隻要苗根喜知道那苗根旺不是他的親兄弟,自然也就不會因爲苗大牙和楊翠花的事,處處聽苗根旺的餿主意啊,要是苗根喜對你和孩子沒有了敵意,那以後你在上水村過日子不是要順利一些?”陶然格外認真的盯着洛夢說道。
洛夢微微一笑,格外親暱的拉着陶然的手,“乾孃說的對,乾孃說什麼都對,這些話咱們回去了慢慢地討論,我先去跟二嫂道個別,乾孃還是先去收拾東西吧。”
陶然會心一笑,便說道,“去吧,你個調皮的孩子。”
洛夢頑皮一笑,就朝着柳枝的房間跑去了。
陶然走到了北上房的堂屋裡,不經意的朝着東屋瞟了一眼,見洛長河正在抽悶煙,陶然便沒吭聲,繼續的朝着西屋走去,並且開始了收拾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