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夢忽的一下轉過身,盯着洛仲。
洛仲被妹子的這突然的舉動弄的有些驚詫不已,他的臉上疑惑不解,“七夢,你這是什麼臉色?人都說婆媳關係不好,不過咱們的娘去世的早,所以大嫂和柳枝也不曾有過婆媳關係,我也不是很清楚,大多都是聽別人說起的,可是你這婆婆這麼關心你,難道不好?”
“好個大鬼頭吧?你以爲人家着急關心我?呵呵,是關心我的肚子,關心我肚子裡以後要生長的人家的孫子。”洛夢說話的酸調調兒,帶着冰凌碴兒的冷。
洛仲聽聞,嘿嘿的傻笑一下,“這婆婆盼孫子也是常事,其實,以前爹也是日思夜盼的盼着大嫂和柳枝給咱們洛家生男孩啊——”
“別,現在我可不敢說自己是洛家人,不管我現在到底過的怎麼樣,我是葉洛氏了。省的咱們的爹,嫌棄我丟人。”洛夢酸溜溜的說道。
洛仲越來越覺得七夢今天的精神不好,這從始至終說話就一直沒有個好臉色。
洛仲也不想哪壺不開提哪壺啊,可是,他還真不知道該跟妹子說點什麼。
“二哥,你說說我乾孃吧,我只是擔心她在家裡受了委屈,她又心疼我,所以不會跟我說起。”洛夢很認真的盯着洛仲說道。
洛仲嘿嘿的憨笑說道,“那怎麼可能呢,你乾孃現在就是天,咱們爹是事事都跟她說,大哥大嫂還有我和柳枝,都把你幹娘放在比爹還高的位置尊敬着呢。”
“得了,你說話從來都是天花亂墜的,要是大哥能這麼說,我還信得過。”洛夢撇了撇嘴的說道,她雖然嘴上這麼說的,但是心裡還是很放心,二哥不過就是個油嘴而已,內心還是極好的。
“七夢,你今兒這是在哪裡吃了炮仗爆竹過來的?從跟二哥說話到現在,一直都噼裡啪啦的火藥味兒。”洛仲嘴角狠狠抽搐,眼睛閃爍不已,他真是不知道跟這個妹子該怎麼聊天了。
“唉,其實也沒什麼了,只不過是被婆婆催着補身子,催着生孩子,覺得累心。這種事,哪裡是催促就催的出來的,甚至婆婆還讓我用什麼秘方求子,呵呵,生男生女不是一樣?”洛夢苦笑說道。
洛仲似乎明白了洛夢爲什麼這半天的時間一直都那麼說話刺人了。
“七夢啊,其實你應該學會怎麼做晚輩,長輩確實說的有很多不對的地方,咱們做晚輩的呢,確實有自己做事的主意,但是他們說的沒有什麼原則性的錯誤,你就這耳朵聽了那耳朵冒出去就得了,嘴裡應聲幾下,又不會缺點什麼,是吧?”
“還有,即便他們原則性有錯誤,咱們正面不衝突,到了事情上自己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不就得了?其實吧,二哥說的這些事你都懂,只是你這脾氣性情,從上次在苗家經歷那件事起,二哥是覺得你跟以前真的不一樣了。”洛仲接連的勸說道。
洛夢聽到這裡的時候,尷尬一笑,是啊,因爲那個時候你們的親妹妹已經死了,現在的這個妹妹是個冒牌貨。
“恩,二哥你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還有,過幾天爹要是好的差不多,你就把我乾孃送回來,要是讓我自己找上門,我可不知道我能說出什麼惹人不痛快的話。”洛夢直接放了狠話。
“行行行,都聽你的還不行麼?”洛仲只能服軟。
兄妹倆又說了些別的雜七雜八的家事,這才分別了。
洛夢進了醫館之後,竇郎中見了是熟人,又從小藥童那聽了街上的傳聞,便笑呵呵的說道,“你們真的搬家到了鎮子上?”
洛夢溫和一笑,說道,“這樣的小事,您都知道啊?”
“我這裡雖然是個醫館,卻也是個聊天的地方,很多病人看病抓藥的時候說的話,自然而然就被我聽到了,且我的小徒弟說他們家以前也讓葉木匠做過傢俱的,他的家人很喜歡葉木匠,所以也就格外的留心了有關葉木匠的事。”竇郎中笑着說道。
洛夢淡淡的笑了笑,心想了,這個圈子可真是小,葉春暮也只不過是得了個空頭銜的封賞,竟然在十里八鄉傳的這麼快。
“哦,你今日來是哪裡不舒服麼?”竇郎中很和藹的問道。
“額——也不是不舒服,就是——我身子比較弱,想——補補——”洛夢說話有些磕巴,眼神有些躲閃。
竇郎中便笑呵呵的說道,“爲人婦的,自然要補身子的,我是知道的。”
竇郎中說完這些,便轉身親自去藥櫃旁邊了。
洛夢有些詫異,但是看着竇郎中格外熟絡的從幾個藥櫃抽屜裡稱量好了藥材,又用草紙包裹好了拿過來,她更是有些佩服。
“這是上好的坐胎藥,你拿回去吃吧。”竇郎中臉上的笑容始終那麼的慈祥。
洛夢聽到這裡竟然有些羞赧了,低着頭的說道,“謝謝您。”
付了錢,拿了藥,洛夢這才從藥鋪離開了。
拎着那三包藥走在街上,洛夢瞧着街邊的那些小鋪子,總覺得腦子裡在想着開個什麼樣的店鋪,又不需要太多跟所售物品有關的知識的店鋪呢?
開藥方,她肯定是不行的,不具備專業知識;開菜店,她又沒有田地,要上貨還沒有熟悉的供應人;開布莊,那也是需要懂布料工藝和材質的,她很顯然是個外行人啊。
從醫館走到了家門前了,洛夢還是沒能想出點什麼有用的主意。
當她回到了家裡的時候,見葉春暮正在小廚房裡盤鍋竈,便拎着藥走了過去。
“那個侯福來的,走了?”洛夢站在廚房外問道。
葉春暮正在幹活,聽到了洛夢的話,這才急忙轉過身,一臉笑呵呵的盯着眼前的小女人,很快,葉春暮的眼睛落在了洛夢手上拎着的藥包上。
葉春暮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夢,你是哪裡不舒服?你跟我說我去抓藥就好。”
說到這裡的時候,葉春暮的心裡一陣的自責,難怪昨晚上她睡得那麼早,難怪她看起來神色很不好,原來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