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輪到她來教訓她了?沈美景嗤笑:“那本王妃就等着吃虧的那一天。”
咬咬牙,姜繡蝶還是躬身退出了屋子。
王爺最近都不見她,王妃不鬆口,那她也沒辦法。但是這宅院她已經可以四處走動,先把能做的事情做了吧。
她是個機靈人,不然這次的事情也不會讓她來做。女人的容貌是利器,但是利器也得好生利用,用在對的地方,纔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出去就遇見臨風,姜繡蝶眼眸亮了亮,連忙上去打招呼:“大人這是要去伺候王爺嗎?”
原先她能感覺到臨風挺喜歡她的,畢竟時常偷看她,目光溫柔。但是不知怎麼了,這回她主動來說話,他卻立馬別開了頭:“王爺要出府,我去準備馬車,不多陪了。”
說完就走。
姜繡蝶有些詫異,站在原地看了臨風的背影好一會兒,心想也許是因爲她在名義上已經是王爺的人,所以他不敢再肖想了吧。
可惜了,不過……王爺等會要出府,那院子裡,豈不是就沒人了?
眼眸微亮,姜繡蝶轉身就往書房所在的院子裡走。
臨風是聽燕王爺的吩咐,負責看着姜繡蝶的,然而最近他實在沒這個心情跟她繼續耗了,錦衣最近對他笑都笑得勉強,還總是跟玉樹走一塊兒,他心裡窩火得很。奈何每次都是王妃的吩咐,他也說不得什麼。
王爺和王妃這是一心想拆散他們兩個不成?臨風咬牙,今晚上有必要找錦衣出來好生談談了。這事兒再不早點結束,誰都不得安生。
宋涼臣帶着沈美景一起出了府,美景問:“要去哪裡?”
“只要不留在府裡,哪裡都可以。”宋涼臣笑道:“總要給人一些機會。”
美景挑眉,想了想,讓車伕去任記鹽鋪。
她知道宋涼臣想做什麼,但是卻不知道他會怎麼做。小算計她在行,但是大棋盤還是交給他自己下吧,他說的,她只要看戲就可以。
馬車在任記鹽鋪門口停下,意料之外的是,美景一下馬車竟然就看見了程北望。
程北望像是很無聊,站在鋪子裡一臉的不耐煩。而任逍遙則是一臉討好的模樣,換了一身瀟灑的青色長袍,正對他說着什麼。
好奇地走進去,美景問:“程都督怎麼在這裡?”
一看見他們進來,任逍遙笑了笑,連忙請他們去後院裡用茶。
“我在求都督呢,今晚他們有個晚宴,燕地的戶部侍郎也會去,所以我想去蹭個飯吃。”
美景詫異,看向程北望,後者一臉無奈地道:“她分明就是想借機攀關係,但那全是男人的晚宴,她一個女人怎麼好去。”
宋涼臣輕笑:“任掌櫃在外
人眼裡可是個男人,北望,你不是說好要補償任掌櫃麼?怎麼這點小忙都不肯幫?”
“我……”程北望欲言又止,最後翻了個白眼:“那我帶她去便是,但是要是出了什麼事情,我可不負責。”
“多謝程都督!”任逍遙立刻就高興了,眼睛賊亮賊亮的。
程北望冷哼了一聲。
美景摸着下巴看了他們一會兒,雖然無論從哪方面看兩人都不合適,但是站在一起的時候,竟然還有一種奇怪的和諧感。
拉了任逍遙單獨說話,美景小聲問她:“你想沒想過,有一天程都督當真願意娶你的話,你會怎麼做?”
任逍遙挑眉,當即就笑了:“不可能的,我不是處子,也沒太好的出身,商人低賤,他那樣高貴的人是看不上的。再說了,退一萬步,就算是看上了,也未必會珍惜我。”
“爲什麼?”美景不解地看着她。
“男人都有佔有慾,我坦白講,你若當初跟許子衿已經圓房,那現在與王爺的感情,未必就會有這樣好,你懂嗎?”
處子情結嗎?美景皺眉,這個的確很多男人都有,但非處子之身,也不一定就不會得到真愛了吧?萬一程北望看得開呢?
她問:“你覺得男人是不是會更喜歡漂亮的女人?”
任逍遙毫不猶豫地點頭:“漂亮的東西沒有人會不喜歡。”
“那爲什麼宋涼臣沒立那姜繡蝶爲妃呢?”美景挑眉問。
任逍遙一頓,想了想道:“是你的原因吧,若是沒有你,燕王爺遇見那般的絕色,怎麼可能不動心。”
美景笑着搖頭:“人除了臉還有很多的東西是值得別人喜歡的,第一眼看的固然是容貌,但是除了容貌什麼都沒有的人,是不可能留得住男人長久喜歡的。同樣,不是說沒了處子之身,這女人就活該一輩子沒人要,你身上還有其他很多東西,也許會得程都督的青睞。”
就算沒有她,如今這樣的姜繡蝶在宋涼臣身邊,定然也是走不遠的,她可能可以當一個受寵的側妃,但是定然成不了王妃。臉這種東西,當真只是第一印象,固然重要,卻不是全部。
程都督的青睞嗎?任逍遙抿脣,搖了搖頭:“你別操心我,先去搞定後宅裡那位吧,看起來就是個蹬鼻子上臉的,早收拾了早好。至於我,我一早便有孤獨終老的打算。”
孤獨終老?美景皺了皺眉,看着任逍遙,突然還真希望她和程北望能試試了。一個人過一輩子,多孤獨啊。
至於收拾姜繡蝶,還不是時候,燕王爺還在默默地等人來。
西城。
趙安居靠在宋涼夜的胸前,張嘴嚥下一口藥。
“你這身子怎麼越來越虛弱了?”宋涼
夜皺眉問了一聲:“前兩日不是還好好的?”
“沒什麼大礙。”趙安居垂着眼眸坐直身子,有些不安地想伸手去接他手裡的藥碗:“我自己來就好了。”
宋涼夜沉了臉:“別動!”
安居嚇得一縮手,抿脣看着他:“王爺這麼忙,可以不用在這裡陪妾身的,妾身自己能吃藥。”
宋涼夜睨了她一眼,輕笑着問:“你是不是在生氣?本王這幾日都在別處就寢,沒來陪你。”
“沒有。”安居搖頭:“王爺有自己的事情要忙,等忙完了再來看妾身也不遲。”
一年不到的時間,刁蠻得可以爬牆去抓人的安居郡主,已經溫順得如同拔了所有刺的仙人掌,眸子低垂,裡頭一點光都沒有。
宋涼夜是很喜歡這樣溫順的姑娘的,比起她最開始的大吵大鬧,這樣安靜過日子多好?
只是,不知道爲什麼,他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你這是什麼藥?怎麼這麼苦?”沒應她的話,他直接轉了話頭。
趙安居有些緊張,道:“就是普通的風寒藥。”
旁邊的銀鉤沉着臉沒吭聲,宋涼夜對自家主子一直不上心,也就例行公事一樣地來看看,哄一鬨,反正不管他寵幸別的女人多少次,傷自家主子多少次,只要說兩句好話,主子都能原諒他。
就像現在,喂個藥而已,自家主子就可以完全不計較他寵幸了院子裡的小丫鬟,溫柔得跟什麼似的。
“今年的燕趙演練,聽聞改了方式。”
等趙安居喝完藥,宋涼夜便道:“兩地都有仲王,他們的意思是,燕王與趙世子相抗衡,然後仲王再以精兵相搏。”
“嗯。”不等他說完話,趙安居就明白了他是什麼意思:“我會寫信去給父王說的,他知道該怎麼安排。”
西城兵力不足,正好藉着演練的機會,可以名正言順地從趙地帶兵回來。
“你總是這樣懂事。”宋涼夜忍不住誇了誇她,然後便起身道:“好生保重身子吧,本王去書房做事了。”
“恭送王爺。”趙安居頷首。
等人走了,銀鉤纔不滿地跺腳:“主子您傻嗎?都這麼久了,還看不出來仲王只是想利用您?”
躺回牀上,趙安居笑了笑:“我知道。”
這麼長的時間,足夠她知道很多的事情,知道自己的嫁衣不是宋涼夜親自選的,知道他娶她只是因爲她背後的趙地,知道他每一次的溫柔都是帶着目的。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她還是這麼喜歡他,像當初初見的時候一樣喜歡。
已經無可救藥了,下場定然不會好到哪裡去吧?趙安居苦笑,但是他想要的東西,她還是忍不住會幫他去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