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千穗沒有直接答話,而是拿着自己寫的內容問傅澤啓。
“你覺得我寫的這封信和這兩封信有什麼區別?”
“字體不同,力量不同,除此之外好像沒什麼分別。”
尹千穗見傅澤啓沒有看到關鍵的地方,直接用手指着信上的那個“一”字。
“你看這個字。”
傅澤啓看着尹千穗指的那個字,又看看信上的那個字,瞪大雙眼,終於反應過來了。
“這兩個字的筆鋒不一樣,你的在左邊,他的在右邊。從筆鋒判斷,寫信的人寫這個一字的時候是從右往左寫的。”
“對,他是從右往左寫的,這樣的筆順說明他寫這兩封信的時候用的應該是左手,極有可能是個左撇子,只是平常寫字的時候用右手。”
左撇子做事情的時候會習慣性用左手,覺得左手比右手靈活一些,但是很多左撇子在讀書識字的時候會被先生教導用右手寫字。
久而久之,很多左撇子平常可能還習慣用左手,但是寫字的時候就習慣用右手了,但是這並不代表人家左手不能寫字。
而且左撇子用左手寫字根本不需要做很多的訓練,很快就能上手,甚至刻意練習一下,寫成另一種字體也沒問題。
左手寫出來的字和右手寫出來的字唯一的區別就是寫的橫有區別,右手寫橫是從左往右,而右手寫橫是從右往左。
如果寫的字比較小,筆鋒不明顯的話,完全是分辨不出來的,這就是爲什麼尹千穗一開始也沒看出什麼問題,直到她想起小時候教她書法的老師。
教尹千穗書法的老師就是一個左撇子,但是教她的時候一直用的是右手寫字。後來課程教完,兩人吃飯告別的時候,她才知道老師是左撇子。
“不對,用左手寫字的人也不一定是左撇子,也有可能是專門練過的,只是慣用右手的人練習左手寫字比較難。”
尹千穗想了一會兒又補充道,雖然從這兩封信的字體來看,力量感完全不遜於用右手寫字的人,極大可能是慣用左手的人才寫得出來的。
但是尹千穗也不想完全排除掉,是內奸特意訓練左手寫字的可能性,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任何一種可能性都不要放過。
“應該是你猜測的那樣,內奸是個左撇子,我再讓渠黃去查一查那幾個人,有結果了我再跟你說,你先歇息吧。”
傅澤啓直奔書房,尹千穗也不攔着,正好沒人可以打擾她繼續修煉,爭取早日把武功提升到一流高手的行列。
傅澤啓到書房後沒有休息,一邊處理王府之前堆積的事務,一邊等着渠黃那邊的結果,一直等到後半夜渠黃纔回來。
“主子,查到了。”
“說”
傅澤啓有點等不及,出口催促。
“暗衛營左撇子5人,跟西北和圖紙設計師傅的老家都沒有交集,而且訓練營地暴露的時候,這五個人都在營地內。
未雨閣左撇子13人,跟西北情報網有交集的7人,其中3人去過圖紙師傅老家附近出任務,最近一次是兩個月前,其中一人去了圖紙師傅老家臨近的城市,待了十天才回來。
他當時回來解釋說,是因爲任務目標臨時搬家,尋找目標多花了兩天時間。”
“這人是誰?”
“這人叫武安,是秦瀲的副手。”
“是他!”
傅澤啓對武安這個人有印象,這個人的武功是半路出家,算不上出衆,但是辦事機敏細心,是個很有能力的人。
北魏情報網負責人秦瀲很欣賞這人,秦瀲甚至跟他說過,只要武安願意,考個狀元也未嘗不可。
傅澤啓知道爲什麼武安不去考狀元,不過前世他脫困之後武安已經死了,他也就沒懷疑。
“把武安帶回來。”
“是”
渠黃走後,傅澤啓獨自在書房裡待到天明。
天亮後,傅澤啓就去了尹千穗的院子,他昨晚說過,有結果了會告訴尹千穗一聲。
尹千穗最近正在抓緊一切時間,拼命恢復武功,她這副身體之前也太過孱弱了,做什麼事情都不是很方便。
傅澤啓到院裡的時候,就看見尹千穗在練一些他沒有見過的武功招式。
難道尹千穗說自己被峨眉派掌門收爲入室弟子的話是真的?
傅澤啓自己的武功不差,看着尹千穗這些沒見過的武功招式有點躍躍欲試。
這些日子尹千穗早就吩咐下去,自己在王府不需要守夜的丫鬟,早上也不讓人伺候,免得她們看見自己練武,心裡胡亂猜測。
所以她練完了一整套招式纔看見站在院子屋檐下的傅澤啓。
尹千穗看見了傅澤啓眼神中的躍躍欲試,剛好她也想要個陪練,也不出聲,直接對着傅澤啓招呼過去。
傅澤啓哪裡還忍得住,接下尹千穗的招式,往院子裡空曠的地方翻去。
尹千穗的武功路子走的是四兩撥千斤、快速制敵的路子;傅澤啓則是戰場上大開大合、一往無前的打法。
只見兩人在院子裡你來我往,上下翻飛,一時間竟然是誰也奈何不了誰。
傅澤啓的體力更勝一籌,加上尹千穗的內力沒有完全恢復,體力消耗過大,難免出現破綻。
最後尹千穗還是被傅澤啓抓住了一個破綻,棋差一着。
尹千穗還在磨合自己的身體,傅澤啓也在適應十年前的自己,所以打完之後,兩人都感覺到了久違的暢快,對自己的身體掌控又近了一步。
“你來找我,是已經查到內奸了?”
“是,基本上確定了,渠黃正在帶他回來。”
“是什麼人?”
“是未雨閣北魏情報網負責人秦瀲的副手武安,和你猜測的一樣,是個左撇子。
兩個月前恰好到圖紙師傅附近的城市做任務,還帶了一些礦石回來,估計就是鑄造令牌的原材料。”
傅澤啓剛剛說完,華騮就出來說渠黃已經把人帶到了書房。
“一起去看看吧。”
“我也去?”
尹千穗有些詫異傅澤啓會邀請她。
“找出內奸你功不可沒,再說了,你是名正言順的王妃,自然能去。”
尹千穗想了一下,沒有拒絕。
倒是華騮這時在傅澤啓的耳邊補充了一句。
“秦瀲也來了。”
“她來幹什麼?”
傅澤啓眉頭微微皺起,不太明白秦瀲的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