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路有點納悶,和我說什麼對不起?你應該說謝謝纔對。
樂苗苗見他不說話,接着又說:“謝謝你。”
白路回話:“客氣了。”
他說樂苗苗客氣了,可這句話、還有說話的語氣,纔是真的客氣了。
見白路不冷不淡的樣子,樂苗苗想了想,繼續說道:“昨天那幾個人想找你和何山青的麻煩。”
白路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被人在歌廳當面一頓胖揍,不想出氣是假的。現在的問題是,那五個人是想怎麼找麻煩,是明着來,還是玩陰的。
“我把何山青的電話告訴他們了,其他的都說不知道,你能幫我跟何山青解釋一下麼?”
白路又點點頭。
就是說,昨天晚上捱揍的那幫人只有何山青的消息,要報復只能找何山青。對於這一點,何山青不在意,甚至可以猜想到樂苗苗會把他的消息告訴那些人,不過就是不在意。同樣的,白路也能想到這些事情,也同樣的不在意。
見白路依舊冷淡,樂苗苗不想呆下去,再說一遍:“謝謝你,我走了。”轉身出門。
白路沒有留她。
按理說,樂苗苗沒有犯錯,不應當受此待遇。沒婚沒嫁的,單身一個人,有交男朋友的權利。這很正常。
可問題是,她帶着新男朋友遇見何山青了。
很多男人都是這個德行,甚至包括某些女人也是如此,就算是不喜歡對方,先放棄掉,可是在看到對方和別人在一起的時候,也會不太舒服。
我不在意你,可是你讓我不爽了就不行。
尤其是何山青這種不講道理的人,尤其是那個男人還主動招惹何山青,打一頓都是輕的,何山青自然要爆炸出來。
他爆炸了,白路只能站在他那邊,也只能冷淡着對待樂苗苗。
等樂苗苗離開飯店,柳文青走過來:“就讓她這麼走了?”
白路看她:“你什麼意思?”
“好歹請人家喝杯水。”
“那你去請吧。”白路跟林迪生說話:“帥哥,回家給狗改名字,我請你吃大餐。”
“爲什麼要改,小白多好聽。”說着話,還學蠟筆小辛的語氣:“小白,小白,你怎麼了?”
白路無語,轉頭看柳文青,那丫頭真的追出去,和樂苗苗一邊走一邊說話,也不知道在聊什麼。
白路對樂苗苗沒有惡意,也想勸她對自己認真一些。可是,樂苗苗不是張沙沙,加上已經成年,有自己的想法,白路沒必要湊上去自討沒趣。
見他往門外看,林迪生繞到前面問:“你是不是喜歡那個姐姐?”
現在的小屁孩都學些什麼東西?白路嘆氣:“你多大?”
“不告訴你。”林迪生吧嗒吧嗒走進廚房,亂看一氣,出來說:“你這裡沒有平底鍋。”
“我要平底鍋幹嘛?”
“紅太狼就有,我家也有。”
就這時候,沙沙打來電話。
一看到熟悉的電話號碼,白路第一反應,別是出事了?趕忙接通:“怎麼了?”
“哥,醫生護士讓你趕緊過來。”
“啊?你怎麼了?”白路保持鎮定。早上去醫院送飯,沙沙又抽血了,雖然是正常檢查,可萬一查出別的病怎麼辦?不由他不緊張。
“我沒怎麼啊?是包子的事,你早上送的包子,很快就分完了,還有醫生護士要買,讓我和你說一聲。”
白路長出口氣,還好還好,沒事就好,回話說:“不賣,那麼多人要買,我就天天包也伺候不了他們,你告訴他們,我會適當的帶些包子過去。”
沙沙在人手裡,他只能儘量討好。
“好吧,我就這麼和他們說,對了,晚飯不用送了,我想吃麻辣燙,讓小丫去買。”
“麻辣燙?別買了,我給你做一鍋,正好,你告訴醫生護士,包子沒了,晚上吃麻辣燙,想吃的就晚點下班。”
“謝謝哥。”沙沙喜滋滋掛電話,跟等在牀邊的護士說:“我哥說,包子沒了,不過晚上有麻辣燙吃,想吃的,得晚點下班。”
“沒問題。”幾個護士一口應下來。
按說沙沙住院,應該少吃或不吃辛辣刺激食物,不過沙沙既然開口,又不會對病情造成太大影響,白路一定會滿足他。
掛電話後,再給何山青打電話:“昨天歌房那幫人要找你麻煩,樂苗苗讓我告訴你,她被逼的很緊,沒辦法才說出你的電話號,希望你原諒她,別因爲這事生氣。”
何山青回道:“知道了,你的呢?樂苗苗說了沒?”
“沒有。”
“那就成。”何山青掛電話。
白路收起電話,問林迪生:“我去菜市場,你去不?”
“去,我要吃好吃的,你幫我買,我給你錢。”小胖子拍拍上衣兜。
“好吧,給你買。”白路牽着林迪生的手出門,看看遙遠的街頭,就這會兒時間,柳文青和樂苗苗已經不知道走去哪裡。想了想,關上玻璃門,讓包子鋪老闆幫忙照看一下,他帶着林迪生去菜市場。
菜市場在飯店右側幾十米遠的地方,建在樓羣之中,十分之近。是全封閉的。一樓二樓賣菜,三樓以上還賣衣服和小家電等家居日用品。
白路常來買菜,一進門,賣菜的大哥大姐大爺大媽紛紛和他打招呼:“這是你兒子啊?真漂亮,來,這個黃瓜給你,可甜了。”
白路無語,我有那麼老麼?
林迪生長的特可愛,一路前進,迎來一路女同胞們的讚揚和喜歡,小傢伙很驕傲:“這裡真好,以後還來玩。”敢情是聽表揚聽上癮了。
白路要買許多菜,爲避免小傢伙被擠丟,在熟悉的攤販那裡要根細繩,把林迪生和自己系起來。
林迪生大叫:“你這是綁架。”
白路很鬱悶:“綁架也不綁你這樣的,除了吃還會做什麼?”
林迪生認真想了想:“你說的好象很有道理。”
“記住了,我叫常有理。”白路空出雙手進行採購。
二十分鐘後,白路雙手提滿各種塑料袋。有個菜販看着他直笑,騰出個裝菜的編織袋:“用這個裝。”
“謝謝謝謝。”白路把菜丟進編織袋,牽着小迪生繼續轉悠。
市場一角是賣活物的,有雞鴨鴿子,還有兔子。有一隻巨大無比的肥兔子爬在籠子裡,髒兮兮的。
倆人走到這裡,林迪生忽然就不走了,跟白路說:“我要這隻兔子。”
“你要兔子幹嘛?吃肉?”
“不吃,你看啊,它灰灰的,正好給小白做伴。”
白路搖頭:“不能買。”
“爲什麼不能買?我有錢。”小傢伙又拍上衣兜。
“你那些錢不夠。”
“不夠?那你先借給我,我爸有錢,讓他還。”
“還是不能買。”
“爲什麼不能買?”
白路想啊想,想了好一會兒,問道:“你聽話不?”
“少來,當我是小孩啊,我說不聽話,你就說不聽話就不給我買,我說聽話,你就說聽話咱就不買了,你在逗我呢?”
白路又一次震驚,這孩子是吃什麼長大的?
“好吧,被你識破了我的陰謀詭計,算你聰明,不過還是不能買。”
“給我個理由。”
白路繼續想辦法,想啊想的想不出來,只好握住拳頭在小傢伙眼前晃了晃:“看見過沙鉢一樣大的拳頭沒有?”
小迪生琢磨琢磨:“好吧,雖然我不知道沙鉢是什麼,不過你拳頭大,聽你的。”
白路深深感慨,我的五歲真的是白活了。
倆人又買些菜,回去飯店。
柳文青還沒回來,白路去廚房做菜。
解開繩子的林迪生跟進廚房:“要我幫忙不?”
“你一會兒幫着吃吧。”
小傢伙擺出一副很爲難的表情,想了又想說道:“好吧,我幫你吃,你幫我買兔子。”
時間總是快速溜走,下午四點半,柳文青回來,走到白路身邊說:“苗苗大四畢業,想留在北京發展,所以纔會認識許多人。”
白路當沒聽見。
柳文青氣道:“你死了?”
白路淡淡說道:“我還想買房子呢,也沒去搶錢啊。”
“你有病。”柳文青氣哼哼離開。
五星大飯店當日晚餐,麻辣燙,一份一份的已經盛好,二十塊錢一份,交錢領飯,拿回家吃還是在飯店吃都可以。
爲照顧病號和小孩,白路給沙沙和林迪生單獨做了一份不太辣、很少油的清淡麻辣燙。
飯店是六點營業,白路提前讓小胖子吃飯。
大碗一端上來,小胖子馬上開動,吃的大叫過癮,高興的忘記那隻肥兔子。
這時候,林媽媽來到,看見自己孩子在吃麻辣燙,皺皺眉頭,怎麼能給小孩吃這個呢?可是人家幫着照顧小孩,又給吃飯,哪能上來就說人家不好?
林媽媽從小胖子手裡拿下筷子,牽他走向白路:“跟叔叔說謝謝了沒有?”
“他是哥哥,不是叔叔。”小胖子吧唧着嘴巴,轉頭看桌子上的半碗麻辣燙。
“給叔叔說謝謝,鞠躬。”林媽媽又跟白路說:“上次謝謝你了,一直挺忙的,也沒時間過來表示感謝,說起來,真有些不好意思,這樣,晚上我做東,謝謝你上次幫我們照顧迪生,再加上今天又照顧迪生,實在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