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路回話說:“好使。”又問是什麼事?
黃大媽問:“你現在在哪兒?”
“我?”白路問:“說說是什麼事?有人欺負你?”
黃大媽說:“不是我,是燕子,燕子病了,不讓我告訴你。”
“燕子病了?”白路問道:“在我家過的年,這纔過去幾天,怎麼就病了?什麼病?嚴重麼?”
黃大媽說:“腫瘤,大夫說陰影挺重,需要手術。”
“什麼地方有腫瘤?”白路問道。
“肺,肺有陰影,大夫說最好手術,讓我們自己拿意見。”黃大媽回道。
所謂拍片有陰影,就是器官發生異變,形成高密度區。但是不能確定患有重病,一般情況是觀察治療。
醫生建議手術,說明陰影面積相當大。同時,燕子身體一定出了大問題,醫生纔敢這麼判斷。
白路問:“具體是怎麼回事?”
黃大媽說:“我也不知道啊,燕子嘴緊,今天估計是實在難受,才找我帶她來醫院,燕子一直在發燒,低燒八、九天,天天吃感冒藥也沒見好。”
白路說:“我知道了,你們現在在哪?”
“在醫院,我騙燕子說上廁所,去拿片子,然後問的醫生。”黃大媽說:“醫生建議住院,燕子一定不肯,你能過來麼……等你過來也來不及,燕子肯定要回家,這樣,我先送她回家,你來的時候給我打電話。”停了下又說:“要不你勸勸她?讓她住院?”
白路的態度很堅決:“留住她,我找人過去。”
黃大媽說好,然後說出醫院名字。
結束通話後,白路趕緊打給何山青:“燕子病了。不願意住院,你去辦一下,現在在醫院門口。”
何山青嘆氣道:“你真是大爺。老子上班呢,你忘了老子有多少心腹大將叛逃了?”
“忘不忘的也就那樣。燕子的病比較重要,關乎性命。”白路說道。
“我靠,這麼重?現在就去。”何山青趕緊推開手裡文件,叫來秘書說幾句話,跑步出去。
一個小時後,何山青給白路打電話:“住了,押金也交了,在一樓弄個單間。要不醫院不讓大狗進去,醫生說不能確定病情如何,得手術看。”
什麼叫不能確定病情?什麼是得手術看病情?
所謂腫瘤,良性的纔是腫瘤,可以治好;惡性的是癌。癌症晚期的意思是惡性腫瘤太多,沒的治了。
治療惡性腫瘤最簡單快捷的方法是切掉,哪壞了切哪。如果切無可切,結局是等死。
可爲什麼說要手術才能看病情呢?透視成像只能顯示出器官的異變性,並不能顯示器官到底有什麼異變。如果病情不重,可以微創手術。像燕子這種。醫生的建議是開胸手術。
當然,微創也可以,可以做個微創切片再檢查檢查。可陰影面積有些大。切哪片不切哪片?
聽何山青這麼說,白路長嘆一聲:“怎麼會這樣?”
燕子已經是殘疾人,以前的生涯要照顧姥姥。姥姥去年離世,她剛輕鬆兩天就腫瘤了?這丫頭的命到底有多苦?
何山青說:“別嘆息了,好好養你的傷,這面交給我了。”說完掛電話。
白路無奈地冷笑一聲,正巧房門推開,走進戚雷雷,問話道:“怎麼這麼笑?怪嚇人的。”
白路問:“有結果了?”
“算是吧。問出個名字,你還記得胡德不?”戚雷雷問道。
“記得。”白路問:“事情和那傢伙有關?”
戚雷雷說:“他們是一夥兒的。”
胡德是人販子。是當地蛇頭之一。不過他這個人販子和別的人販子不同,拐騙的小孩。有的直接送出境接受分裂分子的洗腦、訓練,再送回國做惡。有的賣給偷盜團伙,所得錢財支援分裂分子。
西日、阿布那些流浪兒童,有很多就是被胡德以及胡德手下拐賣去外地。
胡德很精明,當初爲了抓他,白路讓馬戰幫忙調查,自己又幾次來到邊疆,好不容易纔抓到。
抓胡德的時候,那混蛋居然藏下很多炸藥。入監後又玩自殘。後來同伴招供,說他與境外的分裂分子有關係。再後來,胡德被槍崩了。
現在,聽說胡德和想要殺自己的分裂分子居然是一個組織的,白路很鬱悶:“難怪一定要弄死我,這前仇舊恨的,換了我,也得先弄死我自己。”
戚雷雷說:“從境外回來兩個人,有一個人和胡德關係不錯,叫扎土爾木,胡德拐去的小孩或是錢財,多是通過他交到境外組織裡。”
白路罵道:“靠,賣人的錢拿給組織,玩高尚呢?”
戚雷雷說:“據口供說,這次烏市的暴恐案件都是由扎土爾木策劃。”
白路問:“有那個人的詳細資料沒?”
“沒有,就知道是個男人,大概四十來歲,從這幾起案子來看,這個人很能沉得住氣,而且心狠手辣,你得注意別被他陰了。”
“注意?我明天就上街溜達,那個什麼扎的,有本事就來殺我,看誰扎誰。”
戚雷雷說:“不行,有領導想讓你儘快返回北城。”
“什麼玩意?我又跟領導扯上關係了?”
“具體不清楚,聽說是北城來電話點名要人。”戚雷雷說:“我也希望你回去。”
“靠。”白路氣得又說句髒話,接着說道:“當老子是什麼?叫來就來叫走就走?當初找我過來是成立專案組抓賊,賊沒抓到就走,老子以後怎麼混?”
“有很多人不想你出事。”錢鑫突然走進房間說道。
“很多人?都有誰?”白路不想做虎頭蛇尾的事情。
錢鑫回答的特別簡單:“領導。”
又是領導,白路撇嘴道:“我又不認識領導。”
錢鑫笑笑,多解釋一句:“領導認識你就成了,有人認爲你是明星裡第一個旗幟鮮明、並且勇於爲國家的安定團結和諧做出貢獻的藝人,說你有正能量。要大力宣傳,所以你不能出事。”
肯定不許出事,難不成我這面剛一宣傳你。你就被恐怖份子殺了,這是打國家的臉麼?
簡單說來。白路變成旗杆。分裂分子一定要推倒斬斷,國家得堅持着讓旗杆一直矗立。
聽到這個答案,白路嘆口氣:“這都什麼事兒啊?我在北城時把我折騰過來,那時候的我不夠正能量?旗幟不鮮明?”
錢鑫笑笑沒接話,因爲這個問題不用回答。
此一時彼一時,何況北城正混亂,很多事情都和白路有關,又有高官落馬事情發生。爲尋穩妥。他還真得暫時離開一下。
現在的烏市是另一種混亂。
戚雷雷看看時間,問道:“吃什麼?我去買回來。”
“隨便吧。”白路輕出口氣說道。
在戚雷雷出去買飯的時候,鄭燕子打來電話,說謝謝,又說其實沒什麼事,不用住院。
在燕子說這句話的時候,白路突然愣住,他感覺這一幕特別熟悉,好象以前曾經經歷過一樣。可仔細想想,以前燕子也沒住院啊?
難道是夢裡經歷過?還是有另一個世界。在另一個世界裡的我做過這樣事情?
電話那頭的鄭燕子說了話,這邊的白路卻沒反應,跟着問道:“能聽見不?”
白路回話說:“聽見了。”心裡在想。莫不是老天註定了許多事情的發生,比如同一天的三起暴力恐怖襲擊,比如燕子的患病住院?所以纔會有熟悉感覺?
鄭燕子說:“我挺好的,就是有點兒燒,一直沒好而已。”
“就是有點兒燒?黃大媽說了,你頭暈的厲害,都快迷糊了,還有點兒?”白路說:“沒的商量,住院!”
鄭燕子恩了一聲。小聲道:“謝謝你,不過我還有件事要你幫忙。”
“儘管說。”白路說道。
“三哥替我拿的醫藥費。我給錢,他不要。怎麼樣都不要,你能不能幫我把錢還給他?”鄭燕子說:“我有錢,不用別人的錢。”
白路笑了下:“沒事,那傢伙就喜歡給女人花錢,你不花他不舒服。”
“……”鄭燕子不知道怎麼說了。
白路說:“好好養病,我現在在外地,等回去看你。”
“好的,謝謝你了,我掛了。”鄭燕子掛電話。
結束通話的白路捏着電話發呆,回想方纔那會兒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時候,錢鑫接到個電話,說上幾句,來問白路:“有件事想問你。”
白路說:“幹嘛?怎麼這麼嚴肅?”
錢鑫說:“你這次受傷的事情,雖然新聞沒報,可網上已經傳的到處都是,而且有各種版本,有人說這樣不好,建議刊登新聞,一是說明白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可以安民心;二是真正的樹立你的正面形象,免得瞎說八道的傢伙亂造謠。”
白路大驚道:“誰這麼缺德出這個主意?當我活的太安分是不是?不幹!堅決不幹!你們願意怎麼宣傳是你們的事,別扯上我就行!”
錢鑫恩了一聲,拿電話出門繼續對話。過會兒回來說:“那就還這樣,領導說不報道了。”
不報道的意思是沒有官方新聞,但也沒說封殺所有相關消息,基本是維持現狀,隨便網上怎麼說。
不論怎麼說,肯定要扯到白路受傷的事情,就是說他依舊處在風口浪尖上吸引敵人的注意力、乃至火力。白路苦笑下說道:“成啊,反正原本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