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吃好飯,白路說出去走走。
麗芙說不去。
白路說:“書上說,女人就喜歡旅遊,你這大老遠跑來日本,難道要一直憋在酒店?”
麗芙笑道:“我寧肯憋着,也不想你出去生事。”
換做別人爲你着想,一定假說是不願意動之類的藉口。麗芙和白路之間不用找藉口,關心的話可以直接說出。
白路說:“可你來了好幾天,哪裡都沒去。”
“去東京大酒店吃了頓晚飯。”麗芙笑道。
白路說:“不然去北海道?要不去京都也好,總要出去轉轉。”
麗芙說算了,又說就你這繁忙程度,我估計在去北海道的車上就能被叫回來。
白路想了想,好象真有這種可能。轉頭看窗外,看到倆名警察在檢查地上血跡,可是沒有被告也沒有原告,只照幾張相就離開。
見麗芙堅決不肯出門,白路也不想辜負了她的好意。走出餐廳直接坐電梯回房。
明天麗芙去中國,飯後,五人工作團隊在她的房間召開臨時會議,白路回去自己房間看書。到兩點多鐘,麗芙來敲門,說要看電影。
白路問:“你不忙了?”
“今天休息。”麗芙問:“你電腦裡有什麼片子?”
“什麼都有,揚鈴下了一天。”白路打開筆記本,一番查找,選個香港喜劇片。
拽過來大沙發,電腦平放桌上。倆人依偎在一起看電影。
無厘頭的喜劇很搞笑,麗芙看的哈哈大笑,突然跟白路說:“你可以拍喜劇,反正生活裡就是這樣,你是本色演出。”
白路問:“你是在嘲笑我生活態度不認真麼?”
麗芙笑着說是,又往白路身體裡擠擠,繼續看電影。
如果時光都是這樣度過,都是平靜、甜蜜、溫馨、幸福,生活該有多美滿。
可惜不能。
白大先生的惹事能力都超羣了。前幾天在深城,因爲總有突發事故。機票一再改簽。現在在東京。打算哪也不去,就在酒店呆着,這樣不會出事了吧?
可惜又出意外。
白路和麗芙在看電影,顧鵬忽然打來電話。說要上來。
白路說那就上來吧。
進屋後。顧鵬說要請假出去一下。另外請白路把這幾天的薪水給結了。
麗芙說:“我讓人現在拿給你。”轉頭問白路是多少錢。白路說我也忘了,問顧鵬多錢,顧鵬說一天三千人民幣。還說第一天的工資已經給了。
麗芙說知道了,給手下打電話。
白路問顧鵬:“需要用錢?”顧鵬說是。白路再問:“出去多久?晚上回來麼?”
“不知道,要不今天算半天吧。”顧鵬說。
白路笑笑:“不管回不回來,給我打個電話。”
顧鵬說好。然後就坐着發呆。
三個人都在等麗芙手下送錢上來,二十分鐘後,顧鵬電話響起,顧鵬出去接電話,然後就再沒進屋。
白路有點好奇,出門去看。顧鵬面色難看,顯得有點兒呆,靠着牆壁站立不動。
白路問:“你幹嘛?”
“等你給我工資。”顧鵬努力開個玩笑。
白路說:“事情嚴重不?有需要幫忙的就說。”
顧鵬搖頭說沒事。
白路點點頭:“那進屋坐。”轉身回屋。顧鵬猶豫一下,跟進。
又等會兒,麗芙手下送上來一個信封,交到麗芙手裡。麗芙都沒看,直接轉給顧鵬:“點點。”
顧鵬打開後一點,正好三十萬日圓,趕忙說話:“多了。”
不但是多了,而且是多出許多。
麗芙說:“不多。”白路也說不多,又說:“我陪你去。”
顧鵬說不用,跟大家道謝後快步離開,看得出來確實着急。
看房門關上,麗芙說:“我叫人跟過去看看。”
白路說算了,那是你的保鏢。
麗芙看看他:“你不好奇?你不想跟去?”
白路說:“他不需要我,我就不能去。”
麗芙問:“這是什麼理論?”
白路說沒有理論,叫麗芙過來繼續看電影。
很快看到電影結束,白路電話響起,是顧鵬打來電話,但不是因爲他自己的事情找白路,而是一個叫季生的人打電話找白路,打到他那裡。
白路說我不認識季生。
顧鵬說:“他說你見過他,找你很急,有急事,要不要把你的號碼告訴他?”
“季生?”白路說:“不告訴。”
顧鵬多說一遍:“他打電話的時候很着急,都要哭了,說是性命攸關的大事,一定要和你說話。”
“我又沒殺人,扯什麼性命攸關?”白路說:“你告訴他,性命有危險,應該找警察。”說完掛電話。
麗芙問怎麼回事?白路搖搖頭,稍微琢磨一下低聲道:“我還就不信了,一天天的哪來這麼多事?”
麗芙問:“你說什麼?”白路說:“我說明天要坐飛機回北城。”
可沒過五分鐘,顧鵬又打回來電話:“季生說是成田組要找你,他們一起有九個人被成田組抓到,是他們提供的電話號碼才找到我,說一定讓你出現。”
“成田組?”白路又想找算命先生了,我這運氣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鵬快速解釋道:“他們是三個男人六個女人,被成田組堵在老窩連鍋端了,說如果你出現,他們之間的帳可以慢慢算,如果你不出現,男的剁手,女的毀容,都是中國人。”停了下又說:“姓季的說裡面有三個女孩是大學生,家裡人不知道她們出國做這個。知道不應該給你打電話,可他們想不到別的辦法。”
白路笑笑:“把他的電話號碼發給我。”
顧鵬說好,剛要掛電話。白路問道:“你的事兒怎麼樣了?”
“我挺好,沒事。”顧鵬掛斷電話,很快發來短信。
白路按號碼打出去電話,接通後是一箇中年男人的聲音,顫抖着問話:“白路麼?”
“我是,說說你怎麼回事。”
“白先生,你一定要救我們啊,我無所謂。手剁了就剁了。可有幾個好女孩啊,鬼臉說要刮花她們的臉。”
“鬼臉是誰?”白路問:“成田組裡面那個臉上有疤的中國男子?”
“是他,他是成田組的六戰將之一,外號叫鬼臉。”季生說:“你一定要來救我們啊。”
白路呵呵笑了聲:“鬼臉在麼?”
“不在。”
白路愣了一下:“你沒被抓?”
“我沒有。是我的同伴被抓。”
白路冷笑一聲:“你該死啊。”
“知道。我知道。我是該死,可現在不能死啊,求你幫幫我。”
白路說:“把鬼臉的電話號碼給我。”
季生說好。快速說出一段數字,接着問道:“我去哪接你?”
白路記下號碼,再沒說話掛掉電話。
他太瞭解季生這種混蛋,不管是誘惑還是脅迫,反正讓女人賣身養他就肯定不是好東西。明明一直有得罪到成田組,還不知收斂,說明根本沒有悔改之心。這次是倒黴被端了老窩,如果沒被端,他還會繼續混蛋下去。
再有找白路出頭這事,根本就是更混蛋的做法。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他的人被抓,鬼臉聯繫到他,說要找白路。季生完全不管白路會怎樣,爲了自己能安全無事,馬上麻煩白路。
按白路本來想法,你死不死的關我屁事,人家讓你找我、你就找我?然後你一找我,我就得去?拿我當什麼了?
可這幫人是中國人,而且一共是九個人。不管三個男人做過什麼,六個女人最大的錯誤是出賣自己身體,總不能因爲這事被毀容,被毀掉一輩子。
何況,成田組點名要找白路,好吧,我決定讓你找到。
白路對成田組有氣,前面找老子麻煩,老子已經忍了,決定啥都不幹的老實回北城。你倒好,通過威脅別人繼續找我麻煩?
我提醒過,千萬別招惹我,可你們不聽?
好樣的,咱就好好玩一次。
在撥號碼之前,再打給顧鵬:“你到底是什麼事情?”
顧鵬猶豫一下說道:“有個女孩問我借錢,別的沒事。”
“借錢,你臉色那麼難看?”白路再問。
顧鵬停了下,忽然說道:“錢不夠,她被黑幫控制了。”
白路說:“你不是說你沒跟黑社會扯上關係麼?”
“我還說過我有個女性朋友,被人控制着去賣了。”顧鵬說道。
白路問:“那個女的是怎麼回事?”
“她被一個華人幫派控制着去賣,最近去賭博,欠另一個黑幫的錢,那個華人幫派不幫她,她到處借錢,沒人幫她,最後借到我這裡。”
白路問:“現在差多少錢?”
“一百一十萬日圓。”顧鵬說:“換成人民幣不到六萬塊。”
白路說:“倒是不多,那女的怎麼樣?”
“被打了。”顧鵬猶豫下問道:“你能借給我六萬塊麼?”
白路笑道:“你還真能給自己找麻煩,回來拿錢,找麗芙要。”
顧鵬說謝謝,說馬上回來。
白路掛斷電話,認真想上好一會兒,問麗芙:“你看我這個人,是不是不對?”
“什麼不對?”麗芙問道。
“我去到哪裡,哪裡就一堆事兒。”白路說:“咱本來都要走了,可就這一下午的時間,光我聽到見到的就有四個黑幫,你說我這運氣……買彩票,我要去買彩票。”
麗芙問:“真買?”
“必須買!馬上買,哪有賣彩票的?”白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