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時間還早,又給顧鵬打電話:“那個中餐料理協會的人,幫我聯繫下,問他明天有沒有時間。”
顧鵬問:“你要找人幫忙?”
白路說:“自己一個人搞宴會,你以爲我是神?”說完這句話,心裡有種莫名感覺,似乎不應該通知那些人。
顧鵬說好,又說:“我現在打電話。”
“不用打了,你去看近藤他們睡了沒?沒睡的話,就說我找他們幫忙。”白路改變主意。搞這麼大事情,既然連國家都不通知,又何必拽上這些來異國打拼的辛苦人?
雖然自己是在宣傳中餐,等於是給他們招攬生意,可沒必要硬綁到一起,人家要養家,很辛苦,搞中餐盛宴這種小事情還是讓自己來吧。
顧鵬問:“不通知中餐協會那些人?我覺得應該找他們做幫手,這也是幫他們做宣傳。”
“不找他們,問問你同學,做兼職,一天五萬日圓,有沒有來的。”白路說:“你也這麼去問近藤,他正好沒工作。”
顧鵬聽明白了,問道:“大俠,你想一個人全掏費用?那咱做不做宣傳?這要是折騰下來,沒個幾千萬根本打不住,興許要上億。”
白路嚇一跳:“你說的是日圓還是人民幣?”
“日圓。”
白路輕出口氣:“嚇我一跳,日圓的話,花一億兩億無所謂,不行就再去買張彩票……誒,你說我去買彩票怎麼樣?”
顧鵬沒接話。
“說話啊。”白路催道。
顧鵬說:“一個人沉迷於賭博最開始的狀態。就是你這樣。”
白路笑道:“賭博?我是懶得動,就小澳和小拉那等地方,還不是想拿多少拿多少……日本有沒有賭場?我去拿點兒錢。”
“去拿錢?好吧,大俠,又被你嚇到了,另外,你說的小澳和小拉是不是澳門和拉斯維加斯?”顧鵬說:“像澳門那種大賭場沒有,法律不允許,但滿街都是彈子房老虎機。”
“彈子房?才能贏多少錢?”白路不滿意。
顧鵬說:“你是真有信心啊,老話說十賭九輸。你去了就一定能贏?”
“你說錯了。是十賭十輸,我不是賭,是去拿錢。”白路一如既往的狂傲。
顧鵬說:“有賭船,也有地下賭場。不過都是黑社會控制的。你贏錢的時候興許很光彩。也能安全離開,但未必有命花,如果贏太多。黑社會會在事後吃掉你。”
“這樣啊。”白路思考片刻:“我得低調不惹事,就不折騰他們了,還是買彩票比較好。”
顧鵬根本連勸的心思都沒有,直接問話:“什麼時候買?”
“明天去銀行取一百萬,買一百萬的,起碼能拿回來三億?”
“你問誰呢?”顧鵬說:“一百萬買彩票,四個月的工資,就是高薪也得湊倆月才行,真瘋狂。”
白路想想說道:“就這麼定了,明天買彩票。”
“真買?”顧鵬笑道:“你不把日本霍霍個夠戧,絕不罷手是吧?”
白路說:“你先找近藤他們問話,對了,白鳥怎麼說?”
“他說明天過來和你見面談。”顧鵬回道。
“那好,掛了。”白路收起電話,找出紙筆寫寫畫畫,做中餐盛宴的大概計劃。
最初想法是召集一幫廚子,每幾個人負責一塊地方,大家一起折騰。因爲白路不想麻煩國家,也不想麻煩別的廚師,只能改變計劃。
首先需要一個特別長的展臺,能夠擺滿滿漢全席。
說起搞滿漢全席,即便是白大先生也有些頭大,爲什麼呢?滿漢全席不僅僅是菜,是一整套宴席禮儀文化。菜肯定是主打,服務也是必不可少,首先有美女獻茶,還要有樂手伴奏,上菜時有一套完整流程,比所謂的三個小時吃頓法國大餐要牛皮許許多多倍。
滿漢席,說的是南菜和北菜都有,還有乾果冷盤糕點啥的,不都是菜。
根據宴請對象不同,根據時令、或節日不同,菜單也會發生變化。皇帝請客,怎麼可能出現相同席面?
不誇張的說,整個席面,提供服務的比吃飯的人都多。
整套服務,以茶開始,以茶結束,準備菜品多種多樣,水果、粥這些都正常,甚至還有涮鍋和烤肉。
複雜一些的席面,不但製作全新餐具,各種菜品不斷呈上,更是多達數百道菜餚,需要吃上三天。
簡單些的滿漢全席,便是常說的一百零八道菜,一道道呈上,再一道道撤下,有專人負責分菜。吃滿漢全席,吃的不是飯,是一種奢華享受。雖然吃的時候未必有享受感覺。
白路要做滿漢全席,肯定不能像傳統中的那樣麻煩,就一點,哪有這麼多服務人員?也不可能給每位客人上茶,又是粥又是火鍋的。他要改變成極簡單,最簡單的方式是隻管做菜,弄的好看一些,擺在最耀眼的位置給大家看。
搞宣傳,看比吃重要。
此外,他想做素席,因爲很多食材不好找,比如鹿尾、鹿筋、豹胎什麼的。可是做全素席同樣困難,你要怎樣才能把各種肉的味道分別融合到豆製品其中?
還有,菜品必須好看,雕功、刀功自不必說,問題是餐具怎麼辦?
好吧,對於白路來說,這些也不是問題。最大的問題是如何完美呈現所有菜品,需要什麼樣的桌子才能裝下這許多道菜,然後呢,又如何讓普通客人儘量多的品嚐到滿漢大餐?
這纔是最難的地方。
露天體育場不成,萬一下雨或颳風怎麼辦?這個季節,興許就有從大北城飄過來的沙塵。室內體育場可以,比如籃球館,未免又太小,光擺放竈臺、器具,再有各種備好的食材,差不多就滿了。
現在的白路在紙上花圖,首先確定做什麼菜,做多少道菜,經過近兩個小時的寫寫畫畫,突然想起個主意。
以爐竈爲圓心,上置十八個竈眼,同時還要準備十個蒸鍋十個籠屜十個湯鍋。後面的三十個爐竈可以做成連排的,好象沙鍋火爐那樣,一排十個眼,擺成幾排。
起火的地方必須是高臺,而且要很高,以這裡爲圓心,往下是層層降低的展臺。每做好一道菜,可以放到展臺上展示,展臺可以設置成三層或四層,當展臺上佈滿菜,沒有位置後再傳到客人那裡享用。
其中有個麻煩事,寫菜名。
爲討吉利,常有花開富貴,喜鵲登梅什麼的菜名,這一類是冷盤拼成的頭菜。其他又有蘇堤春曉,二泉映月等湯菜,反正就一點,看菜想不出叫什麼名字,看名字猜不到是什麼菜。
可不這麼寫的話,難道要寫火腿冷拼?三鮮冬瓜湯?
白路決定不寫菜名。
在他的構想中,會場中心是白路,往外依次排開爐竈、展臺、客人們的座位。
桌子是方桌,椅子是方凳,要求有古色。反正就湊吧,能湊出暗紅色的就用暗紅色的,能湊出木色的就用木色的,實在不行就臨時趕工。
初步打算準備四百套桌椅,每桌四人,爲客人提供四菜一湯加兩盤糕點,沒有酒水。
想是這麼想,可首先得有這麼大的場地才行。這件事要等明天和白鳥信夫聊過才知道。
等想過這件事情,新的問題是需要準備多少道菜,如果是四百張桌子,就要準備四百張席面,假使是每桌提供四道菜,一中午要做一千六百道菜……
想着想着,白路裂嘴一笑:“我真帥。”上牀睡覺。
第二天早上七點,白鳥信夫和井上會長來了,叫上顧鵬,來個四人會談。
首先要確定這件事情的具體數據,比如投資多少錢、宴請多少人等。
白路說:“這些不是問題,主要看場地情況,場地夠大,多點兒人也沒事。”
白鳥再問:“宣傳呢?宣傳怎麼辦?這一塊準備投入多少錢?還有門票印刷和售票工人等事情,還需要安保和服務人員。”
白路說:“宣傳不用管,我一會兒去買彩票。”
“什麼意思?”白鳥問道。
白路說:“我覺得能中大獎,中了就有記者做宣傳。”
“你買上癮了?真當彩票店是你家開的?前面連中兩次大獎已經很那什麼了,有多少人喊你做假,你要是再中一次……不可能,不可能再中。”白鳥說道。
白路說:“不管中不中,只要我宣傳買彩票的事情,就一定有記者採訪,到時候我把中餐盛宴的事情隨便一說,還怕人不來?一百日圓的門票……”話說一半,看着白鳥和井上突然笑起來。
“你笑什麼?”井上問。
白路說:“我有個辦法,從開始宣傳的時候起,在你們十五家餐廳吃飯的客人,你們問他們,要不要花一千日圓吃一頓中餐。”
“不是一百麼?這就長了十倍?”白鳥信夫說道。
白路說:“一千日圓又不貴。”
“票呢?門票怎麼辦?”
“不要票,登記名字和飯店號碼,比如在青山餐廳吃飯,登記的內容是顧客名字和當天的登記號碼。”白路說。
“會不會太麻煩?”
“不麻煩,一點都不麻煩,到時候準備十六個簽到本,其中十五個是在你們飯店用餐客人的登記名單,按名字查就是,再多準備個簽到本,接受電話報名,門票錢在進門時收取。”白路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