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也就是一月三日,白路下樓買個煎餅,開車去候車站接人。
到地方後給小道士打電話,說是還有二十分鐘到站,就找地方停車等上一會兒。等小道士再打來電話,開車過去接人。
到了地方,發現一輛車不夠用。道邊站着小道士、鴨子、何山青三個人,此外還有個中年婦女,再有個長腿女孩,意外的是大冬天戴墨鏡。
白路問:“怎麼走?”
何山青說:“你是豬麼?開這麼個破車來接人?”
他剛說完話,長腿女孩走過來:“呀,白路,我可喜歡你了。”說着開車門上車,坐到副駕駛位置上。
白路被鬧的一頭霧水,還沒說話呢,中年女人開後門坐進來。何山青一看,趕忙從另一邊上車,衝小道士和鴨子說:“你倆打車。”
小道士跟白路說:“看見了麼?我在山海關就是這待遇,真混蛋。”
白路好奇道:“你說髒話?”
“我就不信你和他一起呆着能不說髒話?”小道士說道。
白路想了下,點頭道:“確實很難。”再跟小道士說:“那你倆打車吧?”
“早知道打車還給你打什麼電話?真鬱悶。”小道士跟鴨子去一》旁攔出租車。
白路回看一眼,是得鬱悶,地上還放着三個行李包,這是做苦力的節奏。當時笑了下,發動汽車南下。
車站距離南三環沒多遠,稍稍繞兩條路就能到標準天地。
只是吧,在回去路上,身邊女孩一直說話,許多問題一個接一個的問。好象是好奇寶寶一樣。
問上好一會兒,把白路問好奇了,問回道:“請問你是?”
“剛不是說名字了?沒記住?”女孩問道。
“不是不是,名字記住了,我是問你和我後面那傢伙是什麼關係?”白路是完全搞不清楚狀況,怎麼回事就接上倆女人。問題是誰啊?
何山青接話道:“你的追求者。”
白路懷疑自己聽錯了,要麼就是何山青說錯了,特意糾正道:“是你追求人家吧?”
何山青停了下:“專心開車,一會兒聊。”
鬱悶個天的,我不知道一會兒聊啊?這不是身邊多個好奇寶寶麼?
果然,他剛沉默一小會兒,身邊的好奇寶寶又開始問話:“中午我請你吃飯,你喜歡吃什麼?”
白路看她一眼:“爲什麼戴墨鏡。”他是純粹的沒話找話。
好奇寶寶聽了一拍臉蛋:“呀,忘了。”說着話拿下墨鏡。
白路更好奇了。見過很多人表示驚訝的動作,可是勇敢拍自己臉蛋的,絕對是第一次見,順便的轉頭看眼,想看看拍的有多重。
只是一看之下,不由地多看一眼,這是真的麼?
好奇寶寶似乎見多這種表情,笑着回話說:“化妝化的。不過我眼睛確實大,等一會兒卸妝給你看。”
白路爲什麼驚訝。因爲這妹子有雙大眼睛!不但有大眼睛,還有個小小嘴脣,在她的精心妝扮下,眼睛大的跟嘴巴一樣,或者說嘴巴小的跟眼睛一樣,反正就是日本動漫裡的那種可愛女孩的臉蛋。
又多看一眼:“你現在卸妝吧。”一個是想看看真實眼睛有多大。一個是想讓好奇寶寶閉嘴。
爲什麼一再說起好奇寶寶這四個字呢?因爲女孩的名字就叫寶寶,姓寶名寶,好記的一塌糊塗,想忘掉都難。
白路也不知道這個“寶”該發什麼音,反正妹子介紹自己的時候。說就是寶貝的寶,倆字連讀,寶寶。
聽到這個名字,白路心下一陣好奇,當真是什麼名字都能讓自己遇到,那邊有個叫點點的,現在又來個寶寶。
卸妝很快,寶寶拿溼巾隨便擦擦,轉向白路說:“好了。”
白路再看向寶寶,眼睛比方纔小了一點兒,真的只是小了一點兒,還是很大,尤其眼睫毛長的誇張,好象是假的一樣。
不光睫毛像是假的一樣,皮膚顏色,嘴脣顏色也都像假的。白路問:“這是卸妝了?”
“是啊?我就化了下眼睛,不然睫毛太長,總有人問在哪買的多少錢怎麼跟真的一樣?索性直接化成假的一樣,別人就不會問了。”寶寶很驕傲:“我好看吧?”
寶寶確實好看,是一眼就驚人的那種好看。白路問:“你是少數民族?”
“不是吧,反正戶口本上是漢族。”寶寶說:“我媽說我是漢族,是吧,媽?”
沒錯,後面坐着的中年女人是寶寶的母親大人。
白路就又搞不清楚狀況了,這是何山青把人睡了,帶回來結婚?仔細看眼寶寶的相貌,不太像,眉毛淡而順,脖項長直,脊背也挺得筆直,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尤其妹子完全不理會何山青,從上車開始就在跟自己說話,沒話找話的能一個人嘮一路。更詭異的是那位母親大人,好象沒看見一樣,隨便自家閨女跟白路說話……
幸好電話及時響起,白路趕忙接通:“什麼事?”
電話是張小魚打來,她們回北城就是爲了音樂會。現在演出結束,又是多呆上一天,準備告別了,說是中午請白路吃飯,下午回日本。
白路有點小吃驚:“這麼快?”
“工作啊,沒辦法。”張小魚說:“你也不去日本找我們玩,那面可無聊了。”
不是在那面可無聊了,按照音樂公司給她們的日程安排,換成誰都會覺得無聊。
白路說:“請假多住幾天?”
“還睡你的牀?我們可不幹?”張小魚說:“問下,你多久沒去我們家了。”
白路笑着說有段時間。
“肯定是有段時間,灰那麼厚。”張小魚說:“這次我們走了,你找幾個家政的去收拾下。”
白路說好。
張小魚又說:“趕緊回來,我們在飯店等你。”
等於是餞行酒,白路應聲好。掛上電話。
結束通話後,好奇寶寶問話:“是誰啊?”
聽到這句問話,白路仔細回想一下從見她第一眼,一直到現在發生的事情,終於覺察到哪裡不對勁兒,這女孩一直對自己很熱乎。是很熱乎的那種熱乎,翻譯成普通話就是,她好象是很喜歡自己。
不過,白路不敢這麼說出來,只有那些自我感覺特別良好的人才會經常這樣以爲,萬一自己以爲錯了,多尷尬?
好奇寶寶還在追問:“是誰?”
“你不認識。”白路說。
“以後就認識了。”寶寶說:“以後咱倆在一起,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白路頓住,控制着情緒穩穩開車。同時用眼角餘光看向倒車鏡,什麼都看不到……
又開過幾分鐘,汽車停進停車場,好奇寶寶問:“是回家,還是去你辦公室?”
白路撓撓頭,看向何山青。
何山青衝倆女人說:“等我下,我和他談談。”拽着白路走到個僻靜地方細說是怎麼回事。
這個妹子就是小道士電話裡說的那個,何山青一眼就相中、不搞定絕不回北城的漂亮妹子。
想搞定妹子。可妹子不搭理他。他就糾纏着送禮物請吃飯什麼的。
女孩很酷,飯可以吃。禮物堅決不要,也絕對不單獨跟何山青一起,反正自我保護意識很強。
至於是怎麼認識的,何山青去山海關花錢,妹子在一個地方當歌手……
最開始,女孩連飯都不吃。是老闆讓他應付一下,騙何山青繼續花錢,她爲了工作纔會跟着吃頓飯。
何山青想留下追求女人,小道士不爽,跟白路打電話說這個事情。回去後。何山青問:“又給白路打電話了?”
一切事情,從這幾個字開始改變。
寶寶問是哪個白路?
何山青說:“有幾個白路?全國不就那一個麼?”說這句話的時候帶着點驕傲,意思是說我朋友是大明星。
寶寶感興趣的是白路,連續幾個問題問下去,確認何山青的朋友就是那個電影明星以後,態度就變了,要跟何山青回北城。
美女跟你回來,本應該是件高興事情,可不高興的是女孩還帶個媽。等再一詳細詢問,寶寶想要通過他認識白路,不管是做朋友還是給白路打工,女孩一定要見到白路,也一定要認識白路。何山青直接沒尿了,滿心的鬱悶再加上滿心的鬱悶。
更鬱悶的是,有關於女孩的這種堅持,寶寶的孃親大人完全不阻攔,反是陪着一起,只能說孃親大人真是慣着自己的寶寶。
何山青有心不理會,卻是寶寶開始纏着他,說只要能認識白路,讓她做什麼都行。
這個做什麼都行完全不是傳統意義上的什麼都行,範圍很窄很窄,窄到要女孩同意以後才能做什麼都行。
女孩不光是纏着何山青,還纏着小道士跟鴨子。
遇到這種情況,小道士和鴨子很開心,鴨子的開心是有熱鬧可以看,小道士的開心是可以回去北城找白路玩。在這一時刻,這哥倆充當損友的角色。
他們這麼做,何山青不平衡了,鬱悶個天的,想看我熱鬧?老子把熱鬧丟給白路,於是痛快答應下來……便是有了他們這一行。
其實最讓人感到意外的是女孩媽媽,太有膽氣了,就因爲認識兩天說上一些話,她就能陪着自己閨女跟別人勇闖北城,也不怕被人賣了。你要知道一件事,她閨女是很漂亮的那種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