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某墩攜款潛逃,在逃亡之前找了個很好的理由,跟王若梅請示,說是大老王病重,他得過去探視。然後跑去哪裡就不知道了。
白路回家睡了一覺,晚上給李強打電話:“喝酒,你選地方,你要不選,就來我這。”
李強一改中午的倔強,想了想說道:“你等會兒,我打個電話。”兩分鐘後,李強打過來:“能去大天堂麼?”
“能。”白路回道。他挺喜歡李強這個人,簡單,不復雜,心眼少,值得交往。那傢伙就是單純的喜歡子彈頭那輛汽車,也是單純的想和白路交朋友,所以白路回來的第一時間就和他聯繫。哪怕中午被拒,到了晚上,還是多聯繫一次。
“我來接你。”李強終於高興起來,不待白路說話,直接掛掉電話。
來接我?你又不認識我家。得,去飯店吧。
白路趕忙給幾個女人做飯,邊做邊建議:“文青啊,你得學做飯啊,不然怎麼嫁人?我決定,從明天開始教你做飯。”
沒有人迴應。
“衣丹啊,雖然你是唱歌的,可是也得吃飯不是?我免費教你做飯好不好?”
沒有人迴應。
“小丫啊……開飯了。”他如果敢說讓小丫學做飯,這傢伙絕對不會有任何意見,馬上衝過來說好。事實上,此時的小丫頭正站在廚房門口,準備進來幫忙。白路不想讓她太累,於是改口。
二十分鐘搞定晚飯。穿着在黑河買來的大棉襖,帶着狗熊一樣的棉帽子,來到五星大飯店門口等人。
三分鐘後,熟悉的奔馳小跑出現眼前,李強下車問:“坐我的車?”
“成啊。”白路上車,打眼一瞅:“車不錯。”
“一般,不能跟你的車比。”李強開車去大天堂。
大天堂在使館區附近,是北城有名的館子,想在那裡吃飯,必須先預約。
說起大天堂。白路想起點兒什麼:“好象在哪聽過這個名字。”
“大天堂很有名氣。算是高檔館子,菜好吃、又不是特別的貴,很得大家好評。”李強解釋一下。
白路想了想,沒想起來。沒話找話說道:“最近在幹嘛?”
“能幹嘛?上班。下班。吃飯,睡覺。”
“你還上班?”
“你不上班?”
……
過了會兒,李強突然說:“今天這頓飯是別人請客。”
白路不置可否。
李強猶豫一下繼續說:“剛纔沒和你說。昨天,我和這傢伙嗆起來了,我們說車,話趕話的說起你,然後我說認識你,他不信,我說和你關係很好,他嘲笑我,說要是真的關係好,就叫你過來,都是話趕話,纔給你打的電話,對不起啊,如果你現在不想去,咱倆換個地方吃飯,我請。”
白路笑笑:“沒事。”心下明白過來,難怪這傢伙打電話的時候很激動。
李強說:“謝謝你,我好象在利用你一樣。”
“說了沒事,如果我不想來,你打多少電話,怎麼利用我都沒用。”
從小王村路到使館區比較方便,一條大直道一直走,然後再拐一條大直道,基本就到了。
大天堂位於一座高檔寫字樓的樓下,佔了把角一、二樓。招牌是豎着的,從二樓到一樓,豎着寫上三個大字,大天堂。裝修別具風格,和白路追求的理念差不多,倆個字足以概括,簡單。
十分簡單,多餘東西一概沒有。沒有電視,沒有花草樹木,也沒有畫或裝飾品,明白告訴大家,這裡就是吃飯喝酒的地方,想玩高雅,請尋別家店。
雙層店門,兩道門中間夾張小服務檯,後面站一個帥氣小夥子,每有客人進入,會詢問其是否訂桌,然後安排服務員引到相應位置上。
李強停好車,倆人走進飯店。被服務員引到二樓一間包房。
包房很大,十八人大桌,如果有需要,可以加成二十二人就餐。現在坐了十三、四個人,男男女女的都是年輕人,估計很熟,也沒分座位,邊喝酒邊聊天。
其中有個大個子,見到李強後,起身招呼道:“強子,過來。”他身邊空了兩個位置。
李強進屋衝他點點頭,帶着白路坐過去。
席上有個理板寸的青年起身說話:“來了就好,一會兒喝一杯。”
李強面無表情應了聲好,板寸接着說:“你就是犟,咱都是朋友,一起玩車多好,昨天喝多了,和你嗆嗆起來,特沒必要,來,走一個。”
白路聽的一笑,敢情就是和這傢伙吵架啊。
李強沒有馬上喝酒:“那不是嗆嗆,我說我認識子彈哥,你根本不信。”
板寸面色沉了下來:“又來了,成,算你認識子彈哥好了吧?喝酒,喝酒。”旁邊人也是一起勸和。
看的出來,這幫人的關係不錯。
他倆在說話,第一個打招呼的大個子一直打量白路,感覺有點眼熟,但是不敢確認。
李強拿起酒杯:“酒我喝,但是我再說一遍,我確實能請來子彈哥。”
白路聽的那個汗顏啊,這是想弄死我的節奏麼?還好說的是子彈哥,萬一稱呼爲車神?好吧,我先自殺三百遍。
板寸也是好面子的人,否則不會和李強嗆起來,見這傢伙認死理,一直和自己嗆話,當時有些不高興,正想說話。白路站起來:“那個,我第一次來,不懂規矩,先敬大家一杯。”
這幫傢伙喝的是二鍋頭,無論男女人手一大杯,就是那種裝紅酒的很恐怖的高腳杯。白路端起來一口乾掉,拽着李強坐下。
經過這會兒時間的對話,白路看出來,李強和板寸只是稍微有點不對付,沒必要鬧的太僵。
大家一起玩,總有個親疏遠近,既然能坐一起喝酒,說明關係壞不到哪去。比如說自己和鄒小櫻,那是打死也不會坐到一起的。
而李強進門後不介紹自己,估計是憋着勁想出氣、想打臉,白路萬不能讓他把這個臉打實,這一下要是打實了,李強和板寸之間再無調和可能,就像柴老七和高遠那樣永遠對立。
白路爲李強考慮,所以主動站出來。
他這一杯酒喝下去,板寸愣了一下,隨即笑道:“夠狠的啊,我不能喝,陪你半杯。”舉起杯喝了一大口。
白路說謝了。
從目前的表現來看,板寸是這一羣人裡的領頭人。他的表現也配得上這個身份,首先氣量夠大,主動跟李強說軟話,再和不認識的白路喝酒。其次很會做人,你是跟李強來的,你喝一杯,我陪半杯,既不丟了面子,還顯得有禮貌。
白路輕輕搖頭,這傢伙是個人物。
見白路主動說話,李強對板寸的那點不快馬上消失。他比較單純,只是簡單的想和白路做朋友,既然白路認可他的朋友身份,那麼其他就無所謂。於是也陪了半杯酒。
板寸笑道:“強子的朋友就是爽快,我叫洪旗,不知道怎麼稱呼?”
李強剛想站起來介紹,被白路按住,他今天是來給李強捧場的,當然要好好捧,笑着起身,先給自己倒滿酒,拿起來說道:“自我介紹一下,白路,白天的馬路,昨天晚上強子給我打電話,那時候我在外地,趕不過來,讓大家見笑了,這一杯算是賠個不是,我幹了。”說這話又是一杯進肚。
他一句話說完,洪旗在琢磨,昨天給你打電話?你是誰啊?
身邊的大個子一下叫出來:“車神,你是車神。”
白路摸摸腦袋上的大棉帽子,這傢伙眼睛真毒,這樣都能認出來。
洪旗眼睛一亮:“你是子彈哥?”
“這個這個,我叫白路,其他的名字,一概不承認。”白路笑着坐下,順手摘下帽子。
李強接着說:“昨天,路子在外地,趕不過來,今天一回來就找我吃飯,我琢磨着大家一起吃比較熱鬧,就帶他來蹭飯了。”
“你真是子彈哥?”有女孩隨口問道。
“我真是白路。”白路回話道。
洪旗看看李強,又看看白路,有點懷疑是真是假。
李強跟右手邊一個女孩說:“王意,這是我朋友白路,路子,這是王意。”
女人長的還不錯,長髮披肩,很有一種懶散味道,微笑着跟白路說話:“走一個。”舉杯一乾而盡。
白路當時怔住,這是戰神啊!沒辦法,爲了給李強撐面子,跟着喝了一個。
剛放下酒杯,李強已經起身,坐到王意旁邊,熱乎說着什麼。
到了這個時候,白路徹底明白過來,如果說有兩個公雞互相鬥架,那麼一定是爲了在母雞前面表現威風。
難怪李強只爲點兒雞毛蒜皮的事情和洪旗爭執,原來是在王意麪前搏表現。
想明白後,白路搖搖頭,剛想吃口菜,大個子蹭到旁邊:“我叫方子遠,李強的朋友,上次見過你,不過你被強子拐帶跑了,來,我敬你一個,半開,半開就行。”
大個子一口悶掉,讓白路半開。白路有點鬱悶,這幫傢伙到底是車友會還是酒友會?這是二鍋頭啊,就這麼咣咣的幹?無奈笑了一下:“我還真得半開,一口菜沒吃。”
方子遠當然沒意見,主動幫着轉圓臺,爲白路找可口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