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白路若有所思的樣子,陳副所岔開話題:“和我去吃飯?”
白路搖搖頭:“我等他們出來。”
陳副所想想說道:“裡面三個人都不是老闆,他們背後還有老闆,不過不知道名字,你要是想知道,下午幫你查。”
白路有點鬱悶:“知道不早說?”
“說什麼說?和你說任何情況,我都是違紀,別不知道好歹!”陳副所大步離開。
這時候是十二點,到下班時間,警察們陸續出門離開。可因爲白路不走,豬哥三個人在院子裡沒敢出來。
又等一會兒,老五開着很拉風的跑車回來,後面跟着幾輛車。老五下車後拿給他一個煎餅果子:“沒吃飯吧?大餐。”
白路接過問道:“你的工作做完了?”
“哪兒啊,遠着呢。”老五看眼手錶:“還有三分鐘,三分鐘後讓你聽好消息。”
白路哼笑一聲:“不就是砸個店麼?”
“怎麼着?瞧不起我們技術工種?”老五指着裡面三個人說話:“別搶啊,那三個人也是我的。”
“這單,你能賺多少錢?”白路開始吃東西。
“根本就不是賺多少錢的問題。”老五說:“這裡有我的夢想我的事業,夢想你懂麼?”
白路不屑道:“要是再胡說八道,我現在就捶你一頓。”
老五看他一眼:“咱倆好歹算是半場戰友,你到底有沒有點兒人情味兒?”
白路想想說道:“給你點人情味兒,裡面那個豬頭背後有個老大,可能是劉老皮,你注意下。”
“我靠,這公司是劉老皮的?”老五說句髒話:“真他叉叉的。”思考會兒問道:“滿快樂呢?”
“你想幹嘛?”白路問。
老五說:“劉老皮那個畜生手裡有槍。去年搶地盤弄死好幾個人,年前還殺了個人,他是真殺人。”
白路說:“你知道他殺人。爲什麼不報警?”
“你瘋了?誰吃多了平白無故得罪個瘋子?報警?就算我敢報警,警察也不能輕易抓人。沒有證據判不了死刑,誰報警誰倒黴。”
白路搖搖頭:“還以爲你挺猛,原來也是個包子。”
“你才包子呢,知道不知道怎麼才能屹立不倒?像我這樣的!”老五說:“瘋子不可怕,只要不惹他就行;瘋子從來就沒有能長壽的,劉老皮現在猛現在有錢,可是能維持幾天?就算仇人不殺他,國家也不會留他。在這種情況下,我有必要陪他一起發瘋麼?”
白路笑了下:“不想和他瘋,那你還不走?”又提醒道:“對了,趕緊讓你手下回來,別砸公司了,免得惹大麻煩。”
老五說:“那個必須得砸。”想上一會兒問道:“你想怎麼辦?”
這是尋求幫手的節奏?白路說:“別打我主意,我和你不一樣。”
老五笑了笑,拿手機去邊上打電話。
白路遠遠喊話問道:“你這是打算硬抗?”
老五衝他擺下手,繼續打電話。
他在打電話的時候,街上開過來兩輛奔弛車。黑黑的有些不起眼。汽車靠着老五的超跑停下,車門打開,走下來四個人。
爲首的是個脖子上有文身的瘦子。上端插在耳朵後面,下端埋在衣服裡,大概三十四、五歲的樣子。
身邊是個二十四、五歲的青年,最後是兩個二十歲左右的小青年,三個人跟瘦子一樣都有文身。青年的右手有一個古怪的文身圖案伸到胳膊上,兩個小青年的文身藏在衣服裡,只兩個手腕能看到些痕跡。
四個人大步往前走,很囂張很無所謂的架勢。走到派出所院門口停步,最前面的瘦子看看白路。再看看老五,嘴角冷笑一下。衝院子裡三人招招手。
那三個人得到招呼,馬上小跑過來。來到瘦子面前哈腰問好:“劉哥。”
劉哥看看三個人,對着豬哥狠踹一腳:“你是豬麼?讓你辦點兒事,就辦成這德行?”
豬哥被踹退幾步,趕忙小跑回來低頭說對不起。
劉哥看看他,又踹一腳,然後看向西裝男,對着被打成豬頭一樣的老闆說:“能不能幹?”
“對不起,對不起。”豬頭老闆忙着點頭。
劉哥沉默片刻,轉身走向白路:“我知道你。”
白路問:“劉老皮?”
“是我。”劉老皮說:“自我介紹一下,劉老皮,你可能不知道我。”
白路突然笑起來,指着豬哥說:“這話耳熟,剛聽他說過。”
劉老皮笑笑,繼續說道:“我知道你,這件事情我不想追究,就這樣了好不好?”
白路有些沒明白:“就這樣了?我打殘你們好幾個人,就這樣了?”
劉老皮朝豬哥示意一下:“你打傷的是他的人,和我無關。”跟着說:“我知道前些天發生的一些事情,不想和你起衝突,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苦心。”
對他來說,能說出這些話,真的是一番苦心。在聽手下報說有白路插手後,劉老皮仔細權衡過,決定不和他對着幹,所以找胖大海說情。可惜沒成功。
現在他親自出面,首先要的還是一個和平局面。和平地賺錢纔是他的追求目標。
可是他的這番話讓白路有了戒心,這纔是狠角色,是真正的狠角色。不論牙齒還是利爪,都是藏的很深很深,上來就放低姿態求和。
這樣的人才可怕,做事情之前會計算會考慮,會選擇最恰當的辦法。不論是否報復你,都會隱藏武器不讓你看見。而等你看到武器時,已經是被報復之後。
白路笑了下問道:“你是他們老闆?”
“可以這麼說。”劉老皮回道。
白路點點頭:“先還錢吧,騙了那對殘疾人夫婦多少錢?還了再說。”
劉老皮直接拒絕掉:“不可以,這是公司規矩,我也不能違反。”
“這樣啊。”白路看他一眼:“聽說你殺過人?殺人是什麼感覺?”
“沒感覺。”劉老皮回道。
白路琢磨琢磨說道:“我覺得吧,事情得有個解決方式,首先呢,你們得退錢纔是端正態度,你們覺得呢?”
劉老皮平靜說道:“我覺得你應該再考慮一下。”
白路說:“好吧,那就考慮一下。”停了三秒鐘說道:“考慮好了,你們還是得賠錢,而且得把公司關了。”
剛說完這句話,劉老皮身後青年的電話響起,被打成豬頭的老闆的電話、還有豬哥的電話也幾乎在同一時間響起,電話裡都是一個內容,位於山河大廈的金大力公司被一幫不知道來歷的混混給砸了,砸的很利索,連辦公室的牆都被砸出幾個大洞。
三個人很快接通電話,又是很快掛掉。豬頭老本和豬哥都是一臉驚恐看向劉老皮。青年正小聲跟劉老皮彙報情況。
劉老皮聽明白事情,轉向老五問道:“你做的?”
老五走過來說:“是我。”因爲劉老皮來了,他身後重又出現倆保鏢,跟着一起過來。
劉老皮點點頭:“咱倆的帳一會兒再算。”又是面對白路說話:“如果我不賠錢,也不關閉公司呢?”
他平靜說話,換來白路毫無徵兆的出手,根本都不多問一句,拳頭猛砸出去,劉老皮急忙往後退,可到底沒有白路的拳頭快,腮幫子被擊中,臉被打歪,飛出兩顆牙。
白路一拳砸出去,在擊中劉老皮、趁他暫時反應變緩的瞬間,左腳直踢其褲襠,就一下,劉老皮夾着褲襠,雙手也捂着摔倒在地。
老大被打,身後三個手下馬上衝過來。
能看出來這幫傢伙經常打架,動作迅速,出手果決,人往前衝的同時,右手竟都是拿着把長匕首。
白路放倒劉老皮,腳步一側,站到劉老皮後面,抓住邊上衝過來的小青年,輕輕一格一折,折斷其右手臂,奪過長匕首,順手把小青年推向攻擊過來的另兩人。他自己藉着這股力量前衝,也是藉着小青年的身體抵擋攻擊,趁機一刀扎出去。
對方經常打架,反應很快。可白路更經常,曾經天天打架,動作快還出手不留情,一刀扎出去,身體後繞,長匕首輕輕一劃,一人中刀不說,長刀在胸前撕出一道傷口,連衣服帶皮膚破成一個長洞。
白路再衝向最後一人,用肩膀頂開那人拿刀的手臂,身體貼進去,膝蓋上頂,又一人抱着褲襠倒下。
至此,劉老皮四人,有兩人抱着褲襠在地上打滾,一人右臂骨折,一人身前是道長長傷口,血很快溼透衣服。
白路出手完全沒有徵兆,讓劉老皮中招。老五站在不遠處看着,等白路停手後鼓掌道:“牛,和我有的一比。”
白路當沒聽見這話,轉頭看向派出所。院子裡沒有人,辦公樓也沒人出來。再看向金大力公司老闆和豬頭二人:“你倆有啥想法沒有?比如做個污點證人?”
污點證人?您老人家是香港電視看多了吧。對方倆人沒有接話。
白路說:“不配合啊。”對着不遠處的車鏡看眼:“髮型又亂了。”
老五問:“現在怎麼辦?你可是把他們得罪到死了。”這是提醒白路,劉老皮是個瘋子,你得想好接下來怎麼辦。
白路笑道:“麻煩你一下。”說着話,擡手指指劉老皮開過來的兩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