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步跑過去,翻過男人身體,讓他仰面朝天,接着試鼻息,查心跳,這才輕出口氣,萬幸,只是暈過去,沒死。
不過這男人也真夠狠的,這一下猛烈撞擊,腦門那裡開個大口子,往外流血。
白路拿出手機打120,然後等在原地。
李小平也已經跑下車,而前方紅燈變綠,大巴車只能繼續前開。李可兒正好下車,司機衝她大喊:“告訴他們,我在前面路口等他們。”
李小平走過來問話:“怎麼了?”
白路撓撓頭:“他自殺。”
看面相四十歲左右,皮膚黝黑,有很多皺紋,衣服很舊,一雙皮鞋不光舊,還很髒,典型出苦力的農民工形象。
李小平說:“報警吧。”
白路說:“不用報警,等120來。”
李小平說:“不報警,誰出醫藥費?醫院可不管他是死是活,沒有錢……”
話沒說完被白路打斷:“我出。”
李小平看看他:“我知道你爲什麼總是有很多事情要忙了。”
李可兒走過來蹲下看傷者:“嚴重麼?能救過來麼?”
“不知道。”白路是真不知道,這個人明顯抱着必死之心,用力很大,估計是老天不忍心,才留下他一條命,但能不能醒過來,還要看老天怎麼安排。
說完話拿出手機看時間,跟李小平說:“你們去吃飯吧,我送他去醫院。”
李小平搖頭,剛想說話,道邊停下輛汽車,盛傑跑過來問:“怎麼了?”
他也擔心出事,可沒想到真出事了。心說夠邪的。
白路看他一眼:“正好,你帶着她們去吃飯。”說着話從兜裡拿出錢包,抽出信用卡給李可兒:“你算帳。”
李可兒說:“我不去,我跟你去醫院。”
白路好奇地看她一眼:“你還想幹嘛?”
“我怕你出事。”李可兒說道。
白路笑道:“行啊,沒白疼你一場。”
這是有人自殺啊,又有幾個人圍着。很快圍上更多人。有人看白路眼熟,有人看李小平眼熟,可因爲地上躺着個人,倒是沒人過來詢問身份,都是站在稍遠一點的地方觀望是怎麼回事。
這面牆壁是臨街一家美髮店的,發現外面出事情,店裡員工出來一看,再略一詢問,好象是有人藉着咱們家的牆自殺?
我靠。這可不行!美髮店員工趕忙報警。
雖然是先打的120電話,卻是警察先到,下來一詢問,有人撞牆自殺?先去檢查傷者,發現沒死,警察才繼續問話,其中一名警察擡頭左右看看,看到有監控頭。再記下現在時間,再問白路等人在做什麼。
白路說:“我坐車去吃飯。看見這人坐在地上低着頭好象在哭,臉上頭上都有血,開始時沒在意,正好紅燈時候,看到他往牆邊走,我擔心出事。趕忙下車,可緊趕慢趕到底是晚了……”話說到這裡停下,救護車來了。
警察說:“先送去醫院,我也去。”
白路跟盛傑說:“前面還一車人呢,你帶可兒吃飯。我先去醫院,完事兒給你們打電話。”
李可兒還是不肯去,白路說:“你不去,我銀行卡給誰?拿着去結帳。”李可兒才答應下來。可盛傑也不願意去吃飯,勸李小平去吃飯,他跟白路去醫院。
李小平說不行,說我是主持人,遇到事情不能一走了之,你們去吃飯,一會兒給你們打電話。
在她的強烈要求下,盛傑帶着李可兒離開,去找那幫丫頭吃飯。
白路和李小平,再有一名警察,三個人坐救護車去醫院。
去醫院也是先做檢查,確認傷者是活着的,再開單子去照相什麼的,首要一點,交錢。
白路隨身帶着一萬多塊,跑前跑後挨項交費,警察看着很好奇,終於忍不住問道:“你認識他?”
白路回個不認識,去邊上坐等檢查結果。
在他坐下後,李小平跑出去買水回來,也不用說話,直接遞給白路。
白路接過說聲謝謝,給李可兒打電話:“我不過去了,你們吃完直接回酒店。”
李可兒嘆氣道:“已經知道是這個結果。”跟着又說:“我告訴揚鈴姐了。”
白路笑了下:“你們是有多怕我惹事兒……”話說一半停住,還真惹事兒了,救了個自殺男人,等於是惹事兒一樣。
李可兒說:“早點回酒店,回來晚了,我就打你電話。”
白路說好,掛上電話。再跟李小平說:“辛苦你了,沒吃上飯。”
李小平說:“你是挺邪的,我們去北城見你,就是吃個烤肉,你能惹出挺多事情,現在來江城,還沒吃上飯就又攤上件事。”
白路說:“你可以跟劉主任申請筆經費,專門調查我爲什麼這麼能惹事,也弄個成果出來,然後我去做嘉賓,咱倆分錢。”
李小平笑了下:“你真是不一樣,和所有明星都不一樣。”
白路不承認:“那是你看到的明星太少。”
等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白路跑去取片子,拿回來給醫生看,醫生仔細檢查過後說:“建議住院。”
警察搶先說話:“具體什麼情況?爲什麼住院?”
“具體?頭骨是人身體最堅硬的骨頭,都撞裂了,腦袋裡有淤血,不知道會不會壓迫神經,得住院觀察,如果出現危急情況,還需要手術。”醫生說:“住院對病人最爲有利。”
白路說:“那就住。”
醫生便是開單子,隨口問道:“有沒有醫保?”
白路回話:“掛號單都是我的名字,我哪知道有沒有醫保?”
“自費啊,先交四千可以麼?”經過方纔一番詢問,醫生知道白路是見義勇爲,有些不想讓他花太多錢,儘量少說點兒。可是自費住院,四千塊錢夠幹什麼的?
白路說:“沒問題。”
醫生就繼續寫單子:“名字這塊可以暫時空着,你讓警察同志幫着辦理下手續。”
警察看白路一直忙來忙去,說道:“你不用去了,我去辦住院。”
白路說好,拿出一疊錢:“住院費。”
警察看看他,接過錢和單子,沒說話離開。
李小平突然很認真的說話:“我才發現,我其實一直都特佩服你。”
白路笑道:“我最喜歡有人一本正經地說胡話,你也是其中之一。”
李小平說:“我不是胡話。”
到這個時候,醫生才終於詢問起身份問題:“你就是那個明星吧?掛號單上的名字是白路,我瞧着也像。”
白路說是。
醫生笑了下:“難怪新聞裡總說你,網上也說你是好人,盛名之下無虛士,這句話還是有些道理的。”
白路起身道:“我可不是士,困在田字格里永遠出不來。”跟着說聲謝謝,和李小平走去外面。
倆人在大廳稍等一會兒,警察回來說辦好手續,三個人送傷者去病房。
昏迷後有一點好處,不用太折騰人,安排進重症看護室,由護士照看。
李小平搶着留下聯繫電話,然後問警察:“還要錄口供麼?”
警察看看時間:“不好意思,還真得錄下口供,這是規定,二位受累了。”
白路說是應該的。警察也是留下自己的電話給護士,再帶着白路和李小平回派出所。
一番口供錄下來,加上去醫院的時間,再出門時已經是下半夜一點多,李可兒急着打來好幾遍電話,問他幾點回來,還說一定別惹事。
現在剛出派出所大門,李可兒又是打來一遍電話。
李小平笑道:“你對象?真關心你。”
白路說:“她做我對象?你是怕我活的太過安穩是不是?”
然後就是回酒店唄,等這一夜過去,隔天一大早,劉雷聲給白路打電話:“白天有沒有事情?不如參觀我們的影視劇製作中心,我們也好聽聽專業人士的意見。”
白路明白,這是劉同志擔心他惹出事情影響錄製節目,隨便找個藉口綁住自己就是,笑着回話:“我又不是小孩,一定不會衝動的。”
劉雷聲假裝聽不懂:“我邀請你來參觀,你爲什麼要衝動?”
白路笑笑:“謝謝你的掛念,我去吃早飯。”
在吃早飯的時候聽到好消息,傷者醒了。警察上午去錄口供,建議白路一起,商議醫藥費的事情。
白路不在乎這些錢,只是有些好奇,按照事情的發生發展來看,那個好似民工一樣的傷者應該是跟很多人打架,被打的全身是傷,然後會哭?
這不應該!大男人不會因爲打架哭泣,想來是別的傷心事情,而這事情或許與打架有關?但不論是否有關,那件事情肯定讓傷者覺得前途無望,生無所戀,纔會衝動自殺。
白路有點好奇,按自殺率來排順序,確實是農村人的自殺率比較高。但多數是老人和女人,健全正常的農民工很少有想不開的,反而是城市白領的自殺率還要高一點,比如心理醫生什麼的。
那麼,這個看起來很健全的男人爲什麼會想不開?
有了好奇心,就想搞明白這件事,白路跟警察說一起去醫院。
李小平真是電視臺的好員工,早飯後開始寸步不離的留在白路身邊。在知道他要去醫院後,也是決定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