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就這場架來說,胖子熊一方有些吃虧。雖然人多,可畢竟只是些痞子流氓雜碎,沒有高手。反觀白路一方,除卻白路和王某墩兩大殺神不說,馬戰帶來的八個人全是軍中精英,每天的任務就是苦練制敵本領,極擅打架。
八個人相當兇狠,跟王某墩差不多,基本是一招制敵。
另有何山青的六十名保安同志,這幫傢伙天天在一起訓練,配合默契,也是相當強悍。
打羣架打的是氣勢,氣勢如虹,悍不畏死,勝率就高。白路一方的氣勢沒問題,又有許多高手,他們的七十多人和胖子熊的三百六十人其實相差不大。
再加上白路一方多是背靠大巴車作戰,沒有後顧之憂,打的更要輕鬆一些。
這一仗,保安們的作用是自保、是相持,是平衡戰局。八名軍人兩兩一組,是機動小分隊,哪裡吃緊就往哪衝。
主戰力是白路和王某墩兩個瘋子。
沒看到他倆打架,根本想象不出這倆人有多兇悍。單就武力值來說,王某墩人高馬大,表現的更爲強悍,從加入戰局開始,他就成爲趙子龍一樣的存在,人羣裡七進七出,反正身邊都是敵人,只管揍。
白路稍差一些,拿着刀亂跑,放倒的人反是沒有後到的王某墩放倒的多。不過從感官上看,白路卻是更顯殘忍,兩把西瓜刀在手,刀上有鮮血滴下,身上也有多處血跡。眼神冰冷,相貌兇惡,絕對殺手形象。
比較悲催的是,這傢伙又受傷了。
他把自己當成猛虎入羊圈,可羊還有角呢,這幫有角的羊主動往上頂。儘管白路能打,可也架不住這麼多人圍攻。
開始時候爲了緩解後方壓力,他一個人衝進百名對手當中,面對的攻擊自然也多,不受傷纔不正常。
可儘管受傷。白路依舊瘋狂。好似不要命一般繼續衝殺拼砍,這傢伙身上帶血,表情猙獰,跟殺神一樣拼命。有幾個看似威猛的黑社會精英竟是被嚇住。在戰場上逃跑。很幸運地和自己人撞到一起,也是很幸運的摔倒。
胖子熊站在車頂往這面看,邊看邊罵。沒想到一個電影明星居然會如此兇悍!兇悍到身上帶傷。依然往人羣裡衝,這是不要命了麼?
整場架打了五分多鐘,打到四分鐘的時候,文身青年們就知道遇到高手,有人萌生去意,開始出工不出力。
等最前面一些人被陸續放倒後,出工不出力的這幫傢伙完全是自發的,毫不猶豫轉身就跑。
一個人逃跑,能帶動更多人逃跑,方纔還紛亂糾纏的戰團瞬間脫離開,以大巴車爲中心,黑背心們朝四方跑去。
白路身上帶傷,懶得去追小嘍羅,拎着刀跑向胖子熊。
胖子熊快速從車上跳下來,上車後吩咐司機一聲,下一刻,汽車朝白路直撞過來。
白路往道邊一撲,大勞從身邊開過,車窗裡是胖子熊陰冷嘲笑的臉龐,展開手指比畫成手槍模樣,朝白路開上一槍,然後從容離開。
胖子熊有槍麼?有。
胖子熊想殺白路麼?想。
可他沒有馬上動手,是不想殺個人把自己也搭進去。
做爲馳騁多年的黑道大哥,他明白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
他可以打警察,事後賠錢就是。也可以封路、可以帶着人當街鬥毆,同樣可以用金錢解決。可一動槍,性質馬上發生變化,尤其是當街堵截電影明星,然後還開槍把電影明星給殺了,周圍全是目擊證人……那事情就大了,絕對會通天。
真要到了那時候,即便是手下開槍殺人,他也有八成可能被槍斃。
胖子熊不想變成悲慘故事,所以暫時離開。以後慢慢收拾白路就是。
連老大都走了,一衆黑社會骨幹跑的更是愉快。王某墩很不爽,邊追邊罵:“王八蛋,老子還沒打爽呢,都給我滾回來……”隨着喊叫聲,這傢伙跑進前面街道,然後沒影了。
這時候的白路剛站起身,兩把西瓜刀交到左手,右手輕摸左臂刀口,還好還好,是外傷。
再摸摸其他感到疼痛的地方,儘管有處傷口皮開肉綻,鮮血橫流,卻同樣沒傷到骨頭。
確認無事,看向大巴車那面,保安們在收拾戰場。
這一架打了五分鐘,胖子熊一方損失慘重,沒受傷和輕傷的全部逃掉,大街上還躺着四十多號傷勢比較重的,其中大半是王某墩的戰果。
單說這場架,白路一方共打倒打傷對方近二百人,過半是他和王某墩乾的。白路有顧慮,不敢下狠手要人命,只把人砍的看起來很嚇人,但是不影響兩條腿跑路。
王某墩纔不管那些,搶個絲襪套頭上就衝進來,反正看不見臉,下手沒有顧忌。
王某墩是真猛,赤手空拳比白路拿刀都猛,戰果更輝煌,當然跑的也真快,等白路反應過來,那傢伙早不知去向。
此時場面穩定下來,馬戰跑過來問他:“沒事吧?”
白路把刀丟到地上,把沾血的破開的白襯衫扯掉,光着上身問馬戰:“傷口多不?”
馬戰說還好,讓白路去醫院。
白路搖頭:“你們都走,送妹子上飛機。”
“什麼?”馬戰沒明白過來:“不報警?”
“報警?爲什麼報警?”白路心下發狠,想解決掉胖子熊。
“出這麼大事不報警?”
白路說:“報警有用麼?能搞死那個胖子麼?既然搞不死,爲什麼要報警?”
說話間,保安們已經控制住還沒逃掉的四十多個黑社會分子,跑過來個人問白路:“這些人怎麼處理?”
打鬥停歇,對方落敗,妹子們下車照顧受傷保安,有妹子撕掉襯衫給傷員包裹傷口。李可兒則是直接跑來白路這面:“你沒事吧?”
李可兒很緊張,嘴巴亂哆嗦,一臉焦急神態。白路笑道:“瞧不起我?我可是戰神。”說話間想起另一個戰神,跟李可兒說:“上車把我西裝裡的手機拿過來。”
李可兒說聲好,急忙跑回大巴車,過會兒拿着手機再跑回來。
白路甩甩胳膊接過電話,給王某墩打電話。
趁電話沒通,李可兒說:“我們報警了,警察一會兒就來。”
到底是報警了?白路愣了一下,跟馬戰說:“看看受傷的,有沒有誰特別嚴重?”
馬戰說好,跑回去看傷員。
這時候電話接通,王某墩第一句話是:“靠,忘關手機,被你找到了,說吧,怎麼事?”
“你怎麼在海南?”白路問道。
“老子還想問你呢,你怎麼在海南?”王某墩語氣很衝。
白路繼續問:“你怎麼知道我在打架?跟蹤我?”
“我跟蹤你個大腦袋!老子在泡妞,泡妞知道不?剛拉近一點關係逛逛街,就看到你被人揍,老子服了,我跑這麼偏遠的地方壓馬路都能遇到你,逼我去女人身上搶絲襪。”
王某墩的泡妞哲學是帶妹子往城外走,一定要遠離家的方向,一定要走,把妹子走累,在附近開房休息。
難道真是巧合?白路想想,問回第一個問題:“來海南幹嘛?什麼時候來的?”
王某墩嘆口氣:“先別說我的事,說說你吧,戰鬥力也太差了!來北城一年是不是就玩了一年?”
白路恩了一聲,雖說家裡有健身房,可鍛鍊頻率及效果都比沙漠時差太遠。尤其近來事情特多,東南西北的跑,哪有時間練拳?
“告訴你個好消息,也是我爲什麼來海南的原因,你爸在小王村路。”
“我靠。”白路被嚇得一驚:“他來幹什麼?”
王某墩哈哈大笑:“你怎麼像被蛇咬了一樣?”
“我爹來幹嘛?”白路急欲知道原因。
“來幹嘛?你說呢?”王某墩嘆氣道:“老子剛過兩天好日子,你爸就來了,我一琢磨,惹不起躲得起,想來天涯海角躲難,反是碰見你了,你爹倆真有默契,一南一北堵我。”
“我爹到底來幹嘛?”白路第三次問這個問題。
“因爲你,您老人家在美國拍危險電影,還全球直播,我們的大老王同志在網上看到視頻,覺得你越混越回去,身體越混越差,就跑過來給你搞特訓,可又怕影響你在美國的工作,所以沒通知你。”王某墩幸災樂禍問道:“你什麼時候回北城?”
這是想回去看熱鬧?白路說:“不告訴你。”
“靠,老子幫你打架,在大街上搶女人穿在身上的絲襪,這麼缺德的事都幹出來了……”
白路打斷道:“少來,你本來就想佔女人便宜,得到機會還能不摸?”
“兩回事,我摸是我摸,但搶絲襪幫你打架,你總得承我個人情……”話說一半停住,王某墩想想,繼續道:“我沒錢了,你給我二十萬,我幫你解決個麻煩。”
“二叔,你這是要當職業殺手麼?”
“我是職業屠夫。”王某墩說:“少廢話,你趕緊離開這裡。”說完又補充一句:“別直接轉帳。”
白路問:“你真要動手?”
“廢話,在我面前還敢這麼囂張?老子判他死刑,你趕緊帶人走。”王某墩說:“今天必須走,我沒耐心耗在這裡。”他要動手收拾胖子熊。
不但白路要走,王某墩也要有不在場的證據,今天去天涯海角,然後再偷偷返回來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