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李馮二人都沒有看到芬妮的離去。
李歡赤着上身,緊緊拉住她的手:“走吧,馮豐我們先離開這裡……”
馮豐跟着他走了幾步,赤腳踢着地上的碎石,一陣鑽心地疼痛,“唉喲“一聲,李歡立刻道:“我揹你走。”
她無奈,只好伏在他的背上,卻見他的左邊肩頭已經劃破老長一條口子,肩上的血把白襯衣都染了一片。
“李歡,你受傷了……。”
“沒事,我們先離開這裡。”
此時此刻,馮豐也無計可施,只伏在他的肩上。沿途的街道上擠滿了人,交通幾乎陷入了癱瘓。每一輛出祖車都有人,李歡不知招了多少次手,也根本打不到車。幾乎過了一個小時,纔好不容易來了一輛公交車。前門已經擁擠得根本就無法上人,後門下了十幾個人,李歡趕緊揹着她從後門上去,這纔將她放下來。
手拉着吊環,馮豐總算安心了一點兒,李歡只是扶着她,太過的驚嚇,她的頭一直靠在李歡懷裡沒有離開。
李歡第一次了上身“裸奔“,這時纔想起不好意思,可是,車上還有兩個男人也是這種情況,幾個女的也衣不蔽體像馮豐一般打着赤腳,大家也不以爲奇,並不互相盯着看,這個時候“打光胴胴”就沒那麼礙眼了。
車子走走停停,車上的人就各自講起自己的驚魂歷程,一個人說他從34樓跑下來,腿都差點斷了;一個人說他抱着自己的29英寸彩電就跑,還有一個人說自己當時在打麻將,看桌子抖起來了,還按着桌子繼續打,發現人都在抖了才覺得不對勁,立刻跑了,還有一箇中年男人說他當時感冒正在輸液,一見不對勁,自己拔了針頭就跑了……這時,車子停在一個紅燈口,一個人大呼一聲,馮豐循聲望去,才發現街中心的綠化帶,躺着不少病人,原來是對面一家醫院的病人跑出來,一些榆液的病人都躺在外面,被人舉着生理鹽水……
不知是誰先笑起來,這一笑,大家心理立刻放鬆了不少。李歡低下頭貼在馮豐耳邊。拍拍她的背:“不要害怕了……”
她小聲道:“我早就不怕了。”
說話間已經到了一個站,正好身邊一對情侶模樣的人下車,兩人終於有了座位。這一路,公車幾乎走了三個小時纔到c大。
c大里面已經人山人海,無人敢進屋子了,李歡看看情況不對勁,拉了馮豐來到旁邊的一排商店,大多數已經關門,幸好還有一家賣運動服的還開着。
馮豐胡亂選了一身了恤和運動鞋子穿上,李歡也買了件i恤,被血浸透的襯衣也顧不得了,就隨手扔在了垃圾筒。
穿上全套的衣服,兩人終於鬆了口氣。
彼此看看對方,才發現兩人除了換衣服時,一直是手拉着手不曾放開過。
可是,縱然平素狷介矯情如馮豐,此時,也沒有任何違和的感覺,彷彿這突如其來的相依爲命是天經地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