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的墓葬制度非常久遠,三皇五帝固然仙化遠去,夏商周青銅器時代,到了秦漢更是真金白銀……皇帝九五之尊,一家天下,從生到死,極盡奢華,所以,皇帝的陵寢就是一個變相的皇宮,珍寶財富,不計其數。
灰衣甲士已經找到了三座墳墓,收穫財富不計其數。這一次,他們在修陵寢的時候,找到了一個非常神秘的地方。這裡面,令人驚訝的不是珍寶財富,而是一個非常奇怪的字眼:生死之門!
當馮妙蓮念出“生死之門”幾個字時,拓跋宏已經完全聽得呆住了。
她把工匠上的詳細記述告訴他,那上面上的描述實在是太過驚人,她念完,停下來,也沒想到再去念一遍。
“妙蓮……什麼是生死之門??”
生死之門!那是穿越了時間和空間的界限。
《南柯太守傳》記載:有一個叫淳于棼的人,平時喜歡喝酒。他家的院中有一棵根深葉茂的大槐樹,一天晚上,他一時高興,多喝了幾杯酒。夜晚,親友們都回去了,淳于棼帶着幾分醉意在大槐樹下歇涼,不知不覺間睡着了。
夢中,淳于棼被兩個使臣邀去,進入一個樹洞。洞內晴天麗日,別有世界,號稱大槐國。正趕上京城舉行選拔官員考試,他也報名。考了三場,文章寫得十分順手。等到公佈考試結果時,他名列第一名。緊接着皇帝進行面試。皇帝見淳于棼長得很帥,又很有才氣,非常喜愛,就親筆點爲頭名狀元,並把公主嫁給他爲妻。狀元郎成了駙馬郎,一時京城傳爲美談。
有一年,擅蘿國派兵侵犯大槐國,皇帝下令,調淳于棼統率全國的精銳兵力與敵軍作戰。淳于棼接到皇帝的命令,立即統兵出征。可是他對兵法一無所知,與敵軍剛一交戰,就被打得一敗塗地。皇帝下令撤掉淳于棼的一切職務,淳于棼羞憤難當,大叫一聲,從夢中驚醒。他按夢境尋找大槐國,原來就是大槐樹下的一個螞蟻洞,一羣螞蟻正居住在那裡。
拓跋宏對這個故事聞所未聞,他怔怔地看着妙蓮:“你……你是怎麼知道的??難道你說工匠記載的是南柯一夢?”
“……”
“可是,這不同,你看,工匠的記載上面有詳細的繪圖,還有這個……”
李大人一起帶上來的東西里面,有一截古老的青銅器。
這不是虛構,是有實證的,那東西,現在還在原來的地方,絕非是虛構。
“妙蓮……這個生死之門跟你說的南柯一夢不同……”
“有什麼不同?”
馮妙蓮也呆呆的。腦子裡忽然靈光一閃:“我……也許我就是從生死之門來的……”
拓跋宏臉色變了。
他忽然想起一些久違的事來,想起妙蓮時不時的胡言亂語。
她的改變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從家廟的時候,從他再次跟她重逢的時候……那時候,她整個人變得那麼陌生,除了那個身軀,她的人,她的精神,她的那種反抗的態度……很長一段時間,他在她的身上感覺不到任何的情誼。
所以,後來纔會發生那麼多的事情。
“妙蓮……你……”
她也怔怔地看着他,彷彿覺得對面這個男人,那麼陌生,完全是自己不認得的。
“妙蓮……妙蓮……”他駭然,“妙蓮,你的眼神怎麼那麼奇怪?????”
那時候,她的手裡正拿着一支李大人帶來的青銅器,正是從他們二人的陵墓之中取出來得。
面前的這個女人,瘦削的身姿,烏黑的頭髮,蒼白的臉色,那種柔順的姿態……這時候,忽然變了。
她整個人,就像籠罩在一層光亮之中,光圈裡的女人,高高的馬尾巴,一身很奇怪的衣服,笑眯眯的,整個人有一種朝氣蓬勃的風雷之氣。
他驚得呆了:“妙蓮……妙蓮……是你嗎?妙蓮……”
但是,那個人影是虛構的,完全觸摸不到。
他伸出手,但見一個逐漸羽化的人像,心底驚得已經發不出聲音來。
“妙蓮,妙蓮……”
他躍起來,想要把這個人拉住。那真是一種令人震撼的景象,她彷彿變成了一個透明,能夠穿越這堅固的牆壁,就這麼昇天而去。
他聽說過很多昇天的傳說,很多皇帝都曾經積極追求昇天的奧秘,從秦始皇到漢武帝,幾乎每一個帝王都渴望長生不死。但是,他渴望的卻並不是這種。
是眼看着一個人,就像嫦娥似的,飛昇離去,而卻從此,徹徹底底離開自己的地盤,變成一個完全不認識之人。
“妙蓮……妙蓮……你等等我……”
他那麼清楚地看到她回頭,看他,淡漠的神情,一點兒情感也沒有,既不回答,也不微笑,彷彿看着一個陌生到了極點的人。
“妙蓮……妙蓮……你等等我……”
他更是害怕。
生平,彷彿第一次把握不住,一個女人,一個未來,都變成了虛幻的模擬狀態。
果然,她轉頭,根本就不看他一眼,掉頭就走,速度那麼快,那種奇怪的服飾,她身上飄渺的霧氣,很快就要消失不見了。
她不會等他,她對他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那是一個徹徹底底的陌生人。
四周那麼安靜,他伸出的手還在半空,想要抓住的東西,結果距離越來越遙遠。彷彿是一種逐漸加深的絕望,再也沒法達到的一種高度。這個女人,變得越來越陌生……不不不,那不是妙蓮。不是,她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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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前一黑,就栽倒在牀上。
“陛下……陛下……”
有人攙扶着他,在他耳邊說話。他慢悠悠地睜開眼睛,看到一張充滿焦灼不安的面孔,寫滿了強烈的恐懼不安。
“陛下……陛下……你醒醒……快醒醒……”
“陛下……你不能死……若是你死了……我怎麼辦??陛下……快醒醒……”
他惶惶忽忽地看着這張驚惶的面孔,她那種蒼白的眼神,因爲驚懼,連手指都變得冰涼而蒼白,扶在他的身上,他也感覺到一陣一陣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