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匆忙離開了,馮豐送她到家廟門口,看她上了馬車,估計她三五日也不會再來了,心裡不免覺得寂寥,好在還有伽葉可以聊天,想起伽葉,立刻有了精神,便興致勃勃地往禪房走去。
伽葉依舊在看着經卷,這些日子,馮豐每一次見他,他都是這樣的姿勢。
他坐在一張的蒲團上,而在他的對面,則是一張長方行的,約莫一米多寬,兩米長的潔淨光滑的席墊,墊上還有一塊同樣光滑柔軟的蒲團。這是禪房的主人準備了在這裡讀書的,這樣可坐可臥,隨興而爲,十分舒適。
馮豐像往常一樣,舒適地在那張長席的蒲團上坐了,隨手拿起經卷翻番,伽葉擡起頭,看着她,微笑道:“今天這麼早?”
馮豐這才意識到還沒到中午,自己就跑到這裡來了。
她看他那樣滄冷而俊秀的面孔,想起昨晚看的“治病良方”,臉上無端一紅,低了頭,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伽葉見她不似往常一般嘻笑和高談闊論,有點奇怪,伸出手抓住她的手。
馮豐心裡一驚,更是面紅過耳,好一會兒才發現伽葉是抓了自己的手摸摸脈搏而已。
她暗罵自己自作多情,這一沮喪,神情倒立刻自然了,“伽葉,我什麼時候才能夠痊癒啊。”
“脈息還有點沉,這病已無大礙,但是,要痊癒,還得相當長一段時間,你好生將養就是了。”
難怪,要痊癒,得和誰誰ooxx才行。
這古代的男人,自己認識的就那麼幾個,總不能讓皇帝佔了便宜,三王爺長得還不錯,他自己也對馮昭儀很有點“打貓兒心腸”,可惜是有夫之婦,若和他有什麼曖昧不清,容易被原配掌摑,比如明星楊恭如,在餐廳吃個飯,也會被原配找上門打一耳光,那就不妙了。
這年頭,許多男男女女喜歡做第三者,明明就是偷情,還自以爲是tmd愛情,想起都噁心死了。
最好的候選人,可不就是這個俊秀無雙的帥和尚?男未娶女未嫁,而且還是處男!
她胡思亂想着,臉又紅了起來。
伽葉見她神情一再變化,有些奇怪,以爲她的病情有所反覆,又抓起她的手摸摸脈搏,好像還是沒有什麼問題,才道:“妙蓮,今天傍晚再診治一次就差不多了。”
“哦。我要好了麼?”
“也差不多了。妙蓮,明天我要走了……”
馮豐一驚,失聲道:“你要走了?”
“對,你的病已經無礙了,我明天就走。以後,你只需要靜心休養,注意冷暖,要儘量避免發燒咳嗽等等……”
馮豐只覺得腦子裡亂糟糟的,但見他口開口合,卻根本就無心聽他講些什麼。她這些日子天天和伽葉在一起,早已把他當成了自己在古代最親近的人之一,如今,他竟然要走了,自己又不知道穿越回去的方法,難道,今後就自己一個人在這裡孤零零地老去?
伽葉見她不再若往日一般的談笑風生,也不好說什麼,只安慰她道:“妙蓮,你好好養病,病好了還可以回宮的……”
她忽然打斷了他的話:“伽葉,如果我說我並不是馮妙蓮更不是什麼馮昭儀,你相不相信?”
這下輪到伽葉說不出話來。
“我是來自很遠的一個女子,因爲長得像馮昭儀,所以被她們誤當成了馮昭儀,其實,我叫馮豐,跟馮昭儀毫不相干……”
這樣說,應該比較容易理解吧?總比說自己是“穿越”來的未來人強吧?
果然,伽葉點點頭,疑惑地看着她,好一會兒才道:“那你,究竟是誰?”
她見他那樣惶惑的神情,忽然眨眨眼睛:“我也許是借屍還魂哦,我是妖精,是白骨精,你怕不怕?”
他見她那樣閃動的睫毛,笑了起來,搖搖頭:“你不是妖精!”
“我當然不是妖精了。”
“你的家人呢?”
馮豐黯然搖搖頭:“他們都在一次意外中死了。我沒有一個親人了。可是,我還是很想回家。”
他見她那麼明亮的眼神變得有些黯淡,心裡忽然有縷極其陌生的奇怪的情緒,彷彿是悲憫,又彷彿是憐惜:“我能幫你麼?”
馮豐眼前一亮,咯咯笑了起來:“只有你能幫我了!我很想回去。可是,我要回去,必須去尋找涇水和渭水之間的一片牧場,在那裡才能找到回家的路……”
“涇水和渭水之間?距離金陵城不遠啊……”
原來,這裡所謂的京城“金陵城”跟南京那個金陵城不一樣,本質上,就是古代的“長安”,如今的西安。這裡,自然距離那片牧場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