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小心翼翼地收集了頭髮,用了特殊的紙包裹好,饒是半生盜墓,也沒覺得這樣詭異過。
門口,老僕恭送。
李歡看他一眼,他鞠一下躬。大中早已打開了車門,李歡上車,車子駛出紅牆大門,大中才緊張道:“老大,有沒有線索?”
李歡把玩着那把匕首,沉思半晌:“我們也許追錯了方向。”
馮豐返回學校時,已經快六點了。她習慣性地往荷塘方向看看,也不見黃暉的影子。路過球場時,情不自禁地停留一會兒,一衆男生中,依舊沒有他的影子。
三天期限已經過去,她想,黃暉是放棄了。
畢竟,年輕小夥子和離婚女人的故事,社會再怎麼開明,他和他的親友,心裡總是有點疙瘩的。
婚姻不外是一場陌生男女之間的資產重組,只看雙方能有多少利益。
至於愛情,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這麼玄的東西?
愛情其實就像鬼,聽過的人多,見過的人少。
這一刻,心裡竟然覺得有點悲哀的輕鬆。
這天晚上,黃暉的短信發得很遲,幾乎快到零點了,才響起熟悉的短信鈴聲。那時,馮豐已經上牀準備睡覺了。
翻開看看,這一次不是刻板的一句話了,只是一個很簡單的難受的符號:
:(
她連簡單的那個“嗯”字都沒有回覆,徑直關機睡覺。
一夜淅淅瀝瀝的冬雨,清晨一出門,冷風嗖嗖地直往脖子裡灌。
上午只有兩節課,下課後,她看看時間還早,打算先去小店轉一下。
手機響起,居然是黃太太:“小豐,你有沒有時間?我想和你談談……”
她十分意外,又有點緊張。
“我在荷塘邊等你。”
一定是黃暉和她在一起,黃暉清楚自己的作息時間。
她答應着,下意識地回到宿舍,從抽屜裡拿了那個首飾盒子和紅包,放在包裡,快速往荷塘走。
黃太太站在一棵巨大的柳樹下面,只有她一個人,黃暉並不在。
“伯母,您好……”
黃太太淡淡地點點頭:“小豐,這裡太冷了,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荷塘轉角兩三百米處有一家書吧,也算小小的飲品店,裡面空調全天候開放。此時,書吧裡並沒有什麼人,她們在最後一排的卡座裡坐下,有兩株極其高大的盆景阻擋,幾乎隔成了一個完全的小包。
兩人坐下,各自要了一杯奶茶。
手捧着奶茶,總算沒有那麼冰涼了。
在這位母親面前,馮豐突然覺得有點心虛,不敢直視她的目光。
黃太太先開口:“小豐,我對你很失望!”
就知道是這樣!
心裡那麼惆悵,又那麼悲哀,不是悲哀別人不愛自己,而是悲哀身爲女人,尤其是“離婚”女人那種“掉價”的份。
同樣是離婚,葉嘉還是鑽石王老五,婚姻市場上的搶手貨。李歡遊戲花叢,照樣有很多粉絲。而自己,究竟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還是傷風敗俗?僅僅因爲是女人!
彷彿下市的蘿蔔,只能賤價處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