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如何,這一趟還是要去的。”說完,他就沉默了。
江焱見他這樣,也不再說話,兩個人都沒有什麼心思吃飯,只有阿綺蘿一個人吃得香。
半晌,阿綺蘿放下碗筷,擦了擦嘴巴,才問:“你們剛纔說什麼?要去哪裡?”問完又覺得不對,剛纔好像聽說嬌嬌不在王府,她又問:“你們剛纔說嬌嬌不在王府,她去哪兒了?”
江焱沒有說話,阿綺蘿盯着他半天,見他沒有回答她的跡象,便將眼神轉向了傅長安,他是嬌嬌的郎君,不可能不知道。
原本傅長安是不準備告訴她的,可是在她炙熱且求知慾十分之旺的眼神攻勢下,他繃不住了,說:“嬌嬌被人抓了。”
“被人抓了?”阿綺蘿錯愕,“被誰抓了?”嬌嬌的功夫不在她之下,一般人怎麼可能抓走她?而且她整天都在王府裡待着,誰會有那麼大的本事闖進王府?
“是苗寨的人,剛纔我們就是在說救嬌嬌回來的事。”傅長安看了她一眼,心裡有種十分莫名的滋味。
“那還等什麼?咱們這就走吧,嬌嬌在那夥人手裡不知道要受什麼罪,你們還坐得主?”說着就要起身往外走,卻被江焱一把拉住。
她回頭怒視江焱,怒道:“你拉我做什麼?你妹妹被抓了你都不着急?”
江焱苦笑一聲,心道我怎麼會不着急,但是還是輕聲對她說:“嬌嬌的相公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咱們等他一塊兒,明天一早就走。”
阿綺蘿剛纔也是一時激動,現在聽他這麼說,倒是想起來,嬌嬌的郎君是這大齊的攝政王,事情那麼多,肯定要交代交代,她怎麼給忘了。
想到這裡,她有些不好意思,坐下來問:“那我們明早就走嗎?”她實在是有些擔心,嬌嬌在那些人手裡肯定會受苦的。
“明早就走,今晚你早點休息,養足精神,我們明早開始不會有很多休息的時候。”江焱對她說道,她剛剛纔醒,身子還沒恢復,不知道能不能堅持住。
傅長安連夜召集了一些心腹臣子,交代了他們一些事情,囑咐一有事就飛鴿傳書給他,一直商量到後半夜,才把那些人給送出去。
天一亮,他們就收拾停當,外面幾匹汗血寶馬正穩穩當當的站在門口。三人一身便裝,阿綺蘿身後背了兩把彎刀,腰間一根麻繩,上面繫了個飛虎爪。
這可是她帶進中原的寶貝,兩把彎刀是她的武器,那飛虎爪可是真的寶貝,爬牆什麼的不在話下,在遠處也能一下就割掉敵人的喉嚨。
江焱仍舊是一件棗紅色的長袍,只是在領口處加了些毛,他手裡只拿了一把扇子,也不知道爲什麼大冬天的還要拿把扇子。
傅長安是一身天青色的長袍,襯得他整個人都俊朗了許多,似乎他也是輕裝上陣,見到他們兩個的樣子,阿綺蘿癟癟嘴,這兩個人倒是很自信。
翻身上馬,阿綺蘿是自幼在草原上長大的,騎馬是家常便飯,江焱常年在外,雖有一身傲人的輕功,但也不能老是用飛的,多數還是騎馬,而傅長安,他一個國家的攝政王,文武不雙全只怕早就被轟下位置了。
王舒和小小站在門口送他們,王舒是一臉不捨,小小更是連眼眶都紅了,夫人被人抓去了,她心裡揪着疼,夫人對她這麼好,要是她有個三長兩短,她可怎麼辦。
雙腿在馬肚子上一夾,身下的馬就像離弦之箭一般衝了出去,汗血寶馬可不是說說而已。
幾人出了城門,一路往南,一天下來,也只是簡單的修整了兩次,讓馬休息一下,他們也好吃點兒東西喝點兒水。
到了驛站,早就有傅長安安排的人牽着馬在那裡等着,他們換了馬又繼續上路,連續趕了三天的路,才追上若風他們。
看見若風,傅長安便問:“走到哪裡了?”
若風他們一路都是隱身而走,並沒有騎馬,而是以輕功跟在他們身後。是以他們一直跟到現在,前面苗寨那些人都沒有發現他們。
“再有一天的路程就到大庸了,若是要動手,只怕要快些了。”若風一臉凝重的說,江焱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了,過了大庸,那就是苗人的地界了,要在他們的地界搶人,只怕不簡單。
傅長安心裡微微盤算了一下,問:“他們一直都在往前走,這幾天都沒有停下嗎?”
“沒有,飯菜都是留一人在驛站買了遞進屋子裡。”若風回答,他也覺得很奇怪,這些苗人似乎不知疲倦,沒日沒夜的往前走,卻又沒有走得很快,只是以一種十分詭異的速度在往前走。
聽見若風這麼說,他的眼神閃了一下,問:“上一次他們修整是在哪裡?”他要去那裡看看。
若風有些疑惑,但還是說:“在離這裡不遠的三岔路口。”
傅長安點點頭道:“若風,你跟阿綺蘿繼續跟着,兄長,你跟我去那裡看看。”
若風只是愣了一下,立馬就應了,阿綺蘿見他一臉正色,知道現在不是問問題的時候,便也沒再說話,跟着若風就往前去了。
江焱待他們走後才問:“你去那裡做什麼?”
“嬌嬌應該是留了些記號給我們的,我們去看看,興許能發現一些什麼不一樣的消息呢。”
江焱微微想了一下,以他那妹妹的性格,可沒那麼容易就跟着那些人走,這一次是因爲他和阿綺蘿,她才被迫跟着那羣人走,但是要說她能老老實實的跟着走,說什麼他也是不心的。
他深深的嘆了口氣,關心則亂,看來說的並不錯。換成平時,他怎麼也不會略過這麼重要的信息,但是這一次他是真的有些急了。
兩個人驅馬到了三岔路口,就看見有修整的跡象,兩人下了馬,四處看了看,沒多久,就聽見傅長安叫他。
他過去一看,就看到一叢五彩的花叢裡,有一顆白色的珠子,傅長安撿起來細細一看,就從袖子裡拿出一個小瓷瓶。
把珠子放進瓷瓶裡,再倒出來,就看到上面沾了紅色的粉末,粉末勾勒出字跡,一看,竟然是“正主是斗篷”幾個字。
江焱皺着眉道:“正主是斗篷?難道她是說正主是個穿斗篷的人?”
傅長安凝神想了一下,說:“估摸着是這麼個說法。”說完把珠子收進一個錦囊裡,對江焱說:“兄長,我們快趕上去,看看究竟是個什麼情況,最好趕在今晚動手。”
江焱正是這麼個想法,當即點頭,兩人翻身上馬,向前方追去。
屠嬌嬌正在馬車裡睡得香,她這一路除了睡覺就沒做過其他的事,她倒是把來這個世界之後沒睡好的覺一次給補全了。
突然馬車一個急剎車,把她給撞醒了,腦袋磕在馬車壁上,“咚”的一聲。她摸着腦袋,似乎起了個包。
她一把撩開馬車簾破口大罵:“什麼事啊?剎車也不知道說一聲,撞傻了你他媽的給付醫藥費啊?”
結果卻看見馬車前沒有一個人,趕車的人也不見了,她一時有些愣怔,人呢?瞬間,她就反應過來了,這時候沒人豈不是逃跑的好時機?
心裡正欣喜,剛想悄悄的下了馬車跑,就看見一個苗人驚慌的跑過來,對她說:“聖女恕罪,前方馬車撞上了個姑娘,那姑娘的郎君正在理論,請聖女恕罪!”
說完,還拿眼神飛快的瞟了她一眼,似乎是怕她發火,她心裡欣喜的火苗還沒完全的溢滿心裡,就被一盆水給澆滅了,自然是不高興的。
於是沒好氣的說:“誰趕的馬車,給人撞死了?”
那苗人生得乾瘦,看上去是個老實的,見她不高興,臉上的惶恐更甚,幾乎快要跪下了,欲哭無淚的對她說:“沒,沒撞死,但是好像,好像起不來了。”
聖女可是他們整個苗族的主人,這下她生氣了,要是一下收了他的靈魂可怎麼辦?想起之前族裡有些冒犯了前任聖女的人,被收了靈魂的樣子,他就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起不來了?”屠嬌嬌有些驚訝,按理說這馬車的行進速度也撞不傷人啊,難道是遇到碰瓷兒的了?嘿,這古代也有碰瓷兒的啊,看來這一職業來源挺久的啊。
她窩在馬車裡好幾天了,腦袋都快長蘑菇了,現在遇到這樣的事,哪有不出去看看的道理?
於是掀開馬車簾,跳下馬車就往前面走去。那苗人看見她這般動作,腳都嚇軟了,連忙上前道:“聖女,聖女,前方自有門主解決,您就不用去了。”
屠嬌嬌一把推開攔在她面前的手,心道你說不去就不去啊,你又沒在馬車裡一坐就是好幾天,你當然不知道那種感覺。
走上前一看,一個身着麻布衣裙的女子坐在地上,一個身材有些魁梧的男子站在一旁,正大聲的與那國字臉理論,她聽了一會兒,左不過是些賠償啊,藥錢啊什麼的,看來這古人的心思也不見得有多單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