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邢映瀟便接到了邢映航的電話,他伸了個懶腰,拿過手機瞥了一眼屏幕上的稱謂,勾了勾嘴角,卻並沒有馬上接起電話,電話那頭很快就掛了,在他的挑眉注視下,第二個電話又打了進來……呵!還真是和以前一樣,又急又躁,真不知道就這種垃圾爲什麼能夠得到那兩個老不死的……不過也罷,阿斗到底是扶不起的阿斗,抹去嘴角笑意,慢條斯理間接起電話後慵懶詢問:“怎麼了?”
“哥……怎麼樣了?”那頭的聲音乾啞又帶着緊張兮兮的意味:“那邊處理好了嗎?”
“什麼?”
“哥!你別玩了。”
那邊的聲音越驚懼,邢映瀟眼中的笑意更甚,不過他到底做老狐狸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很快回到了以往的狀態:“哼!每次都是我給你擦屁股,告訴你,我可是纔剛睡沒兩個小時不到,我是上輩子欠了你邢映航的了是吧?”
聽了這話,電話那頭明顯鬆了口氣:“哥,誰讓你是我哥呢?救命之恩,沒齒難忘,話說你怎麼處理的?”
邢映瀟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扯了扯嘴角:“這一點你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有我在,沒人能查出來就是了。”換一句話也意味着,若是邢映航他日膽敢背叛他,他不介意拼個魚死網破,說來他這個堂弟也甚是狡猾,雖然風流成性,卻沒有留下過什麼可以利用的把柄,尤其是在生意場上的……不過如今都已經不再是問題,可是沒成想對方這個邢映航竟然順杆爬,又是一陣好話,直把邢映瀟聽得冷笑連連,連忙打斷對方:“我這輩子也指望你出息了,就希望你記住今天這話。”邢映瀟的聲音頓了頓,意味深長,語帶雙關地道:“若是哪一天敢背叛我,就別怨我這個當哥哥的不講兄弟情分。”
掛了電話,邢映瀟只覺渾身一陣爽利,連帶着鬱積幾天的窒悶都消散不少,這心中的顧忌減輕了,就又想起被他軟禁起來的路言起來,特地吩咐了人弄了早餐,卻聽路家那個便宜妹妹比自己先行了,他眉頭一皺,像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一般,立刻大步來到路言的房間門前……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那個便宜妹妹打的什麼主意,他不介意多花點錢,就當買了昂貴的‘夜宵’,不過若是這份自動送上門的‘夜宵’不知趣的話……
以保護爲藉口實則行監視職責的保鏢一看到邢映瀟來了,立刻恭謹地讓到一邊,邢映瀟一揮手,門也未敲,直接推門而入,在看到門內的一幕時,皺了皺眉,只見便宜妹妹正端着一碗不知道什麼的東西坐在路言的身邊,聽到聲音擡起頭,一見是他,立刻眉開眼笑起來:“姐夫,你來了?正好,我讓廚房給姐姐燉了點東西想讓她補補,可是姐姐都不愛吃,還是姐夫你來吧?”
看到便宜妹妹臉上的甜美笑容時,邢映瀟的目光晃了晃,平心而論,這便宜妹妹的長相還是不錯的,只是平日裡邢映瀟的雙眼中只有路言,但男人們到底是喜歡看美人的,尤其是眼下便宜妹妹一口一個‘姐夫’,叫的分外甜膩,直叫得邢映瀟笑眼微彎,臉色也一下子柔和了起來:“燉的什麼好東西?妹妹有心了,小鹿,你可不能辜負妹妹的一番好意啊。”
路言的眼中閃過一絲嘲諷,這兩個演戲還演上癮了是吧?姐夫?妹妹?他們也配?還燉東西?路言嘴角微勾,瞥了至始至終沒有多看一眼的便宜妹妹一眼,轉而望向邢映瀟片刻後直接說道:“你我纔不要她弄的,對了,你這兩天去哪了,吃個飯都不見人影?”
這話分明是責怪的,邢映瀟卻聽得心中甜絲絲的,他那個原配老婆雖然也動輒責罵,但哪有路言說的話有勁?明明是責罵,卻帶着點嗔怒的意思,再對上路言那雙如波的雙眼,邢映瀟心聲一蕩,若不是顧及這便宜妹妹還在場,真恨不得直接將心心念唸的人兒抱進懷中,狠狠疼愛一番,根本沒有因爲路言的懷語氣責怪的意思,反而笑得更開懷了,抓起路言的手輕拍:“一起吃飯還不容易?想吃什麼?告訴廚房好好準備着。”邢映瀟心中大快,那頭邢映航被他死死捏在了手上,如今喜歡的人也可以收網了,他怎能不快?
便宜妹妹看着這一幕,眼中閃過濃濃的妒火——可惡,男人果然都是犯賤的,像她這麼知情識趣的美女不看,偏偏看上路言這要死不活、陰陽怪氣的老女人?原本聽到路言那怪里怪氣的話,便宜妹妹還等着兩個人鬧翻來着,誰知會看到這副情形?她牙齒都咬碎了,恨不得將手中的燉品倒向路言,但想到邢映瀟還在這裡……便宜妹妹不甘被冷落,硬是插話:“既然姐夫也來了,也嚐嚐我的手藝吧?其實我多做了一些……姐夫你最近這麼忙,肯定又沒有好好吃東西了吧?多吃點這個,養胃的。”
她倒也不是笨蛋,這出計還是聽了她哥的意見,心知邢映瀟爲人十分大男子主義,就喜歡這種賢惠的戲碼,果然,語畢,便見邢映瀟一臉感慨:“小妹你真是有心了。”
便宜妹妹羞澀一笑,微微低下頭,清麗的臉頰浮起兩朵紅雲,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道:“哪裡……姐夫你那麼辛苦,我只是做一點我能做的。”末了,又擡起小臉,一副不認同的模樣,堅定地勸道:“不過姐夫你不要太辛苦了,雖說公司少不了你,但是要是爲了這個傷了身體不就得不償失了嗎?”
這樣溫柔美好又帶着一絲故作堅強的善良模樣,幾乎可以虜獲任何一個大男子主義的男人的心,路言自始至終只是似笑非笑地在一邊看着,哈哈哈……看來繼母帶過來的兩個拖油瓶爲了靠上邢映瀟這棵樹,還真是使出吃奶的力氣了,別說,要是不知道她以前是什麼樣子的,單單看她這神情,這番話,還以爲真是什麼單純善良的小白花呢,可惜,她既不是什麼白蓮花,自己也不打算捧場扮演惡毒女配,想到這裡,徑直看了一眼因爲便宜妹妹的話而一臉感動的邢映瀟,輕輕笑了……
便宜妹妹說話的時候,至始至終望着邢映瀟,因此看到邢映瀟那一臉動容的模樣,就知道自己是成功了,卻聽路言的笑聲望去,和那雙嘲諷的雙眼對上,她眉頭一皺,幾乎想當場翻臉。
沒錯,哪怕她哥臨時填鴨教學再多,到底改不了本身的劣根性,哪怕如今形式分明,邢映瀟擺明着是看在路言的份上才收留兩兄妹,但便宜妹妹還是打從心裡覺得路言還是以前那個任由宰割的……可是不知怎麼的,怒眼對上路言那像是寵辱不驚的雙眸時,便宜妹妹有種被看透的錯覺,登時不敢再看,卻又不滿路言這種高高在上的目光,故作一臉委屈地往邢映瀟的身後躲去,同時不遺餘力地往路言的身上潑髒水:“姐,你笑我?難道你覺得我關心姐夫是不應該的嗎?我知道姐姐心裡對姐夫有怨,可是姐夫做了這麼多,不也是爲了姐姐你嗎?”
聽到這話,原本一臉感慨的邢映瀟也擡頭望向路言……雖說他覺得爲他心愛的女人付出再多都是值得的,畢竟以前還從未有人給他如此的感情,可是有人在一邊對比就不一樣了,現下邢映瀟不由自主地下意識地給兩個女人做對比,這妹妹胡來歸胡來,到底是一心一意爲了他,而小鹿他卻……這樣冷情模樣是他以前所着迷的一個特質,但如今看來,也着實不解風情了一些。
路言自始至終只是笑看着眼前的兩個人,彷彿眼前播出的是什麼滑稽的喜劇,事實上,又何嘗不是呢?便宜妹妹的心思,路言比誰都清楚,而邢映瀟……這就是他所說的愛?哪怕路言再恨邢映瀟的老婆,都比不過恨這個男人,若不是因爲這個男人,一個女人又怎麼會鋌而走險至此!?一個卑鄙無恥的男人,以愛爲由,就可以輕易傷害無辜的女人嗎?真是可笑,也更可恨!
路言扯了扯嘴角,眯眼望向便宜妹妹……明明只是這麼一個小動作,不知怎麼的,便宜妹妹只覺得自己渾身一涼,緊接着就見路言冷笑一聲:“真是辛苦妹妹這麼不遺餘力地幫忙照顧男人了,不過妹妹會不會管得太寬了一些?瀟之所以能走到這一步,自然是有他的真本事在,我自然相信他。更何況他在這麼個位置上,我們小女人做的難道不是在背後默默支持他嗎?還是說你或者你哥能夠幫上大忙?我知道你想幫你哥謀個好位置,不過你未免太心急了一些,也不想想現在瀟的處境……如果我這麼想連你也覺得我是冷血無情的話,那就算我多事了。”路言說邊說邊開始送客。
邢映瀟一下子醒了,雖說便宜妹妹那話說得人心暖,可是到底兩兄妹不過認識一段時間,竟然對他那麼關懷備至?邢映瀟這人本來就謹慎多疑,再聯繫路言的話,就不得不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