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點吃,沒人跟你搶。我這兒還有。”顧傾怕她燙着,趕緊叮嚀。
藍溪還是被燙到了舌尖。
她狼狽的吐了吐舌,拿手扇着風。
沉迷的看着她嬌憨的樣子,顧傾失笑。
這樣生動的她,就在自己眼前,他卻有種從來沒有得到過她的錯覺。
順手端了涼水,遞到她跟前,“叫你不要吃太快。小呆子!“
“我餓了。”她喝了口水,放下來,又挑了根麪條。
她吃麪的樣子,依舊很優雅。
“知道餓,還敢不好好吃東西。”顧傾斥她,語氣又不敢太嚴苛,總是很無奈的樣子。
對他的小乖,他很多時候都是沒辦法。
太愛,所以,除了寵她,慣她之外,再尋不到其他能爲她做的。
“老實說,最近和我在鬧什麼彆扭?”顧傾望着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
她愣了一下,一會兒才甕聲甕氣的說:“沒有。”
“我的小乖,什麼情緒都寫在臉上,能騙得過我嗎?”
是。
顧傾說得沒錯。
這個世界上,最最瞭解她的,真當屬他了。
只是……
有時候,他也看不透她。
“……”她索性沉默,繼續吃麪。
“是因爲我不讓你去巴黎?”顧傾有莫大的耐心,“好,如果你真的想去巴黎,我帶你去。你想呆多久都可以,我請假陪你去。”
這是他最後的讓步。
“不,不是巴黎的事。”她趕緊搖頭。
雖然,自己也真的很想去巴黎看看那座浪漫的城市。
曾經聽說,夜燈苒苒,和深愛的人站在巴黎鐵塔下擁吻時,他們便會長長久久一輩子。
聽了這個後,她一直很好奇,會和她走一輩子的那個人會是誰。
是眼前這個優秀得無可挑剔的男人嗎?
“不是巴黎?”顧傾笑了一下,笑意卻不達眼底。
眉心間,更多的是疲憊。
“藍溪。”他低低的喚她,嗓音有種說不出的暗澀。
聽得藍溪慌亂,心頭禁不住泛起一種說不出的難受。
他一直都叫她‘小乖’,要麼‘溪溪’,很少這樣直呼她的名字。
“猜心是件很累的事。既然你不肯說,我也不會再問。”
他站起身來,看她一眼,“慢點吃,我先上樓了。如果你還想睡畫室,那就睡畫室吧。”
他這是不管自己了嗎?
藍溪心頭驀地一痛。
放下筷子,便拖住了他的手,“顧傾,我不要睡畫室。冷。”
“那你想睡哪?”顧傾回過頭來看她,有些意外。
以前說畫室冷的都是他——怕凍了她,怕油彩的味道悶壞了她,怕畫室裡的石膏掉下來打到了她……等等。
從來,沒有聽她說過半個畫室的不好。
藍溪也不說話,只張開雙臂示意他抱。
這一下,剛剛的疲倦立刻釋然,無影無蹤。
他投降。
在他面前,他似乎連生氣的能力都沒有。
只要她一個動作,甚至一個眼神,他立刻丟盔棄甲。
彎身,將她打橫抱起來,“不吃了?”
“吃飽了。”
顧傾抱着她上樓。
她就像只乖巧的小貓兒一樣縮在他懷裡,小手扒了扒他的袖口,“顧傾。”
“嗯?”
“你以前就很會煮麪嗎?”她發現,自己對他其實不太瞭解。
至少,以前她從不會主動問起關於他的事。
“不會。”
“哦。那以前……”她頓住了,咬了咬脣,一臉的糾結,沒有往下說。
顧傾將臥室的門踢開,將她放倒在牀上。
雙臂撐在她雙側,俯首望着她,“想問什麼?”
“以前,你給其他女孩子煮過面嗎?”
她一口氣問完,對上他愕然繼而驚喜的眼神,她小臉一下子就紅了。
彆扭的推他,“不用回答了,我不想知道。你快去洗澡吧,臭臭。”
她說完,翻身就要爬到牀裡邊去。
顧傾卻立刻逮住她,將她一把翻轉過來,摁在牀上,“小乖,你變小氣了。”
她是個很能藏得住心事的人。
現在能問出來,只能證明她是真的很在意。
他的女人變得小氣了,開始在意他和其他女孩子的事了,可是爲什麼他卻像中邪了一樣開心?
“我沒有變小氣……”藍溪細細的辯駁。
顧傾樂得撲上去,就重重的吻她。
她低嗚了一聲,卻退不開。
吻到饜足後,顧傾才眯起眼覷着她,“老實說,你最近一直和我鬧彆扭,是不是因爲上次聚會的時候,倉木說的那句話?”
“誰……說是那句話了?”藍溪一臉的心虛。
顧傾捏住她的下頷,笑得爽朗,像陽光照耀。
“小乖,你真好騙。我只隨口說說倉木的話,你也知道我說的是哪句話。看來,你是真的很在意倉木說我帶其他女孩出現過的話。”
“我……”
藍溪想說她其實一點都不在意。
可是……
否認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從那晚起,她的心情就一直不太好,悶悶的,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樣。
腦海裡,翻來覆去的都是倉木那句話。
“小呆子。”他寵溺的在她脣上輕咬了一口。“倉木胡扯的,放心吧,我的女人,他們至今也只見過一個——那就是你。”
“真的嗎?”
顧傾開心的一再點頭,“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藍溪相信他。
直到此刻,心情才漸漸明朗起來。笑了一下,有些羞澀的別過臉去,“你去洗澡吧,我……要睡了。”
顧傾揉了揉她的頭頂,“傻瓜。累了就先睡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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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裡,傳來倉木的哇哇亂叫聲,顯然是被揍得很慘。
慕念琛悠哉的端着酒,懶懶的靠在吧檯邊,連着‘嘖嘖’幾聲,表示同情。
季擎川坐在沙發上,盯着股市,自然是隨時關注着景孔武耗盡資產買下的那支股的動向。
實在是被倉木的聲音鬧得煩了,順手揪了個枕頭朝他們扔過去。
“倉木,你給我閉嘴!”
“kao!捱揍的可是我!你們有點同情心,好不好?”倉木哭喪着臉。
顧傾又甩過來一拳,兩個人瞬間又折騰在一起,各種虐戀情深。
“誰讓你這小子在藍溪面前亂說。”慕念琛放下酒杯,趴在沙發靠上,觀賞這場搏鬥。
四個人中,顧傾身手最好,從小練格鬥出生。最差的就屬學醫出生的倉木了。
所以說,惹顧傾是最不明智的行爲。
“你這小子,再不幫忙,當心我把你這變態暗戀慕念念這麼多年的事給抖給媒體去。”
倉木還敢語出威脅。
季擎川簡直想要替他哀悼。
慕念琛這下子也被惹急了,倒是也不動手,只是幽幽的說:“倉木,還記得上次你和我說的那句話嗎?說是藍溪那妞給顧傾寵壞了,將來顧傾遲早制不住她,兩個人要掰掉。”
這句話可真真切切把顧傾惹紅眼了。
一頓亂拳之下,倉木慘叫連連,破口大罵:“你這隻狐狸!回頭念念那丫頭再發高燒,生什麼病……啊——靠,你輕點!”
“我正覺得爽,你覺得能輕點兒麼?”
“爽你個頭,你他媽給我滾!別騎在我身上!”
“我就騎定你了,怎麼着?”
……
一旁,另外兩個大男人聽得一頭冷汗。
再看那抱成一團在地上亂滾的兩人,簡直無語。
嘖嘖,這激烈的畫面,若是讓旁人看在眼裡,明天的財經新聞頭版頭條應該就是“RT集團兩大股東,原是斷袖”。
正想着,季擎川眸色一眯。
股市,已經出現了動盪。
他丟下電腦,起身疾步就往外走。
“喂,大哥,幹什麼去?”慕念琛問了一句。
但季擎川頭也不回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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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月被左安帶出公司。
坐上車,璃月仍舊覺得有些不對勁,“左安,我們到底要去哪?”
“先生已經在機場等你了。”
“機場?”璃月更是不解,“他要去哪?”
“準確來說,不是他要去哪,而是夫人您陪先生一起去。”
“出差嗎?可他從來沒有和我說過。”
璃月心頭的疑惑更深一些。
昨晚他都沒有和她提起過。
“不是出差,是先生休假。也替您一起把假期給休了。”
“天,他到底是想幹什麼?”璃月當真是搞不懂他了。
左安笑了笑,“夫人就不要多問了,等見到先生就知道了。或許,先生是想給你個驚喜。”
驚喜?
看樣子,左安是不會和自己說實話了。可是……
聽左安這麼說,璃月心裡多少還是忍不住抱着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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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機場的時候,果然,就見到季擎川已經等在那兒。
他一身手工剪裁的西服,襯出他修長完美的身形。
站在來來往往的人羣中,即使什麼也不做,那份尊貴的氣質也足以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見到璃月,他邁開步子,緩緩朝她走過來。
“到底怎麼了?”她問他。
“走吧,時間差不多,該登機了。”他彎身,一手再自然不過的牽住她,一手提起一旁的行李。
他連行李都整理好了,看樣子是早就打算好了的。
“我們去哪?”璃月只能被他拉着,懵懵懂懂的過安檢。
“秘密、”他在她耳邊低語。
過安檢的時候,甚至是他給她遞身份證和機票。
“神神秘秘的!把機票給我看看啦。”璃月伸手去奪。
他已經將機票舉得高高的,“要給你一個驚喜,所以……小辣椒,你什麼都不要問,跟着我就行了。”
聽到他的話,璃月奪機票的手乖乖的收了回去。
既然他要給自己驚喜,那她就成全他。
還是忍不住開玩笑,“你不會是要把我賣了吧?”
季擎川拿護照拍她的頭,“賣了你能值多少錢?”
璃月比了比自己的小腹,“這顆小豆子可是你兒子,你說值多少。”
季擎川又黑了臉,“當真叫他/她小豆子?”
“當然!”璃月揚揚眉,“季先生,機票!我們該上飛機了。”
“嗯,把手機給我。”季擎川將機票交給空乘人員,和璃月說。
璃月乖乖的將手機交給他後,他斷然利落的替她關了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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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孔武臉色煞白的呆坐在辦公桌前,幾乎是不敢置信的看着重大動盪的股市。
電話,尖銳的響起來。
他半晌,都不敢接。
可是,電話卻不懈的響着,毫無罷休的趨勢。
回過神來,渾身的力氣彷彿都被抽空了一樣,虛軟無力。
他緩緩伸過手去,鼓起勇氣纔將電話接起來。
“景總,您的股票跌幅巨大,已經被套死了!”
是方信證券的證券分析師打來的電話。
“不,不會的!一定是你們弄錯了!這是季擎川給我的股票,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景孔武不可置信的咆哮。
“景總,您鎮定一點。股票這東西本就是風險投資,就算是再精密的儀器,也會出現失誤的可能。”
“不可能!季擎川從來沒有出過錯!”景孔武狂吼。
對方卻依舊淡定,“景總,現在您打算怎麼辦?我們都在等您的指示。”
“怎麼辦?怎麼辦?現在還問我怎麼辦!”景孔武咬牙切齒,“叫你們都去死!都給我滾去死!”
說罷,一把將電話狠狠砸在地上。猶自不解氣,手都在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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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這是怎麼回事?”辦公室的門被推開,景琉雨從外面風風火火闖進來。
見到女兒,束手無策的景孔武像是抓住了一絲希望。
“女兒……快,快給你妹妹打電話!”
“給她打電話有什麼用?!”景琉雨氣不可遏,“你這支股票就是景璃月告訴你的!爸,她在坑你!你買了多少?”
“我……”景孔武說不出話。
景琉雨瞪着他,幾乎不敢相信,“爸,你把你私人賬戶上的錢全部投進去了?”
“不是……”景孔武搖頭。
景琉雨眼底閃過一絲希望,下一瞬,卻直接被景孔武的話打到絕望的最底層。
“爸把公司的賬戶,全部虧空了。”
景琉雨驚得後退一步,扶住身後的沙發,才勉強站穩腳。
“爸,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這是要坐牢的!”
“琉雨,爸也很後悔。”景孔武揪着女兒的手,急紅了眼,“你快幫我給女婿打電話,讓他再給我挪點錢。我再不買什麼股票,再不玩這些玩意兒了!”
“可是……”景琉雨也有些亂了方寸,“擎川還會幫忙嗎?他已經出手過幾次了。”
“我是他岳父,他一定不會見死不救的!況且這次我會破產,也全是因爲他判斷失誤的關係。”
“我……我試着給他打個電話。”景琉雨的手都在發抖。
她掏出手機來,撥出那串自己再熟悉不過的號碼。
可是,電話卻是無法接通。
心裡騰昇起極度不好的預感,正想撥到辦公室去,可是,手機卻在這一刻突然響起來。
一看那屏幕上顯示的號碼,她眼裡全是驚喜,“爸,是他的助理,一定是他知道您的困境,主動出手要幫忙了。”
景孔武一聽這話,佈滿陰霾的臉,一下子浮出希望來。
“那還愣着幹什麼,趕緊接啊!”
景琉雨點點頭,趕緊將電話接起來。
果然……
左安的聲音從那端傳來。
“夫人,請問您現在在哪?”
“是擎川要見我嗎?我現在在我爸公司的辦公室裡。他在哪?我去見他就好了。”
景琉雨急急的問了一連串話。
等到她說完了,左安才說:“先生現在已經不在國內了。不是先生想見您,是我和律師。”
“律師?”景琉雨皺起眉,有些不解。
“是的,沒錯,是律師。”左安的語氣仍舊畢恭畢敬。“麻煩您在景總的公司裡再等等,我們馬上就過來。”
“有……什麼事嗎?”景琉雨心頭驚顫了下,下意識握緊了手機。
“到了後,您就知道了。”左安和景琉雨說。
而後,沒有再說什麼,便直接將電話掛了。
聽着電話裡‘嘟嘟’的聲音,景琉雨整個人都傻在那。
景孔武推了她一記,“琉雨,他助理是怎麼說的?”
“他說……會和律師一起來見我……”
她木然的答。
“律師?”景孔武瞪大眼。
想起自己的小女兒,他驚惶的問,“他這不會是想要和你離婚吧?琉雨,看得出來他喜歡璃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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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2更湊在一起了。更新完畢!明天再繼續了。╭(╯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