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一直這樣盯着,衛潤律有些不舒服,他看了雲月嬈一眼,見她臉上並無厭煩的表情,便也不好冷淡地趕靳琳離開。
“律,好久也沒有看過你不戴面具了,你的容顏真好看。”靳琳有癡迷地看着衛潤律的臉龐,毫不害羞地說道。
衛潤律只是討厭,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而是幫雲月嬈夾了一點菜到她碗裡,嘴角一抹溫柔的笑意。
雲月嬈也對他微微一笑,表示感謝。
靳琳看着他們這樣的甜蜜互動,心裡很不是滋味。
“其實你摘不摘面具,我都是喜歡你的,因爲你就是你,不會變的。哪像有些人啊,還不知道你真顏的時候,就死都不肯嫁,現在知道了,就擺出一副溫柔賢淑的樣子想靠近你。”靳琳說着,就故意看了雲月嬈一眼。很明顯,她這話是在說雲月嬈的。
衛潤律聽了,就皺起了眉,拳頭握緊,剛想發作。
卻被一隻柔軟的小手握住了他的手,他回過頭來,就對上了一雙笑意的紅色眼睛,雲月嬈對她搖搖頭,示意他不要發作。
“時間應該不早了,你先去宮裡吧,今天因爲我賴牀,又耽誤你的時間了。”雲月嬈這樣笑着對他說道。
衛潤律卻是不放心,看了靳琳一眼。他怎麼會放心把靳琳放在這裡呢。
靳琳對衛潤律給出了一個大大的燦爛微笑,道:“律,你先去吧,我在這裡等着你回來。”
衛潤律的臉色又黑了一分,還想等他回來?那豈不是要等到晚上嗎?
“你先去吧,宮裡的事要緊,反正這裡是衛府,不會有什麼事的。”雲月嬈就站了起來,替他整理了一下他的衣裳,笑着對他說道。就像是一個賢惠的妻子在對要去出門工作的丈夫的道別。
衛潤律想了一下,才點點頭,道:“好。”然後伸出手,有些不捨地撫了撫雲月嬈的臉頰,眼裡閃着溫柔的笑意,“等我回來。”他說着,最後看了靳琳一眼,然後就離開了。
飯廳裡,就只剩下了靳琳和雲月嬈兩個女人,氣氛有些尷尬。
雲月嬈坐在那裡,很安靜地享受着她的早膳。
靳琳也坐在那裡,看着她用膳。
“其實,我本來就是個聰明的女人,所以你今天在這裡看到了我,一點也不用覺得奇怪。”突然,靳琳終於開口對雲月嬈說話。
她的意思是,她會被放出鐵籠,是由於她自己想的清楚,也不關雲月嬈的事。
雲月嬈只是微微一笑,不鹹不淡,“那挺好。”
說完之後,又繼續吃着,不說話,氣氛又恢復了尷尬。
過了一會兒,靳琳又說話了,她盯着雲月嬈,不客氣地說道:“別以爲你現在是律的妻子,律是可以休了你的。”她說到這裡,心裡就比較安心了。想到律成親那日,自己太瘋狂了,也不經過腦子,就大鬧一場。律娶她又怎麼樣?如果律休了她的話,
那自己就能成爲律名正言順的妻子了。
雲月嬈聽了,微微挑眉,覺得有些好笑,沒說什麼。想來,她不過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女,有這樣幼稚的想法也不能怪她。
“如果等到律來休你,那未免也太難看了,我不是一個那麼絕情的人,不然你現在就自己主動離開,也能給你自己挽回一點尊嚴。”靳琳像是很爲她着想,苦口婆心地說道。
雲月嬈越聽越覺得好笑,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吃着,因爲她懶得去回答這些沒營養的問題。
“我雖然是殷國人,但也知道你是紅眼災星,你雖然才嫁給律沒幾天,但你能做律幾天的妻子,已經是你修了幾世的福分了。我能想到你這樣的災星,肯定不會有太多的好運,不可能一直是律的妻子,與其到時被所有人看不起,還不如你主動離開。”靳琳見雲月嬈不說話,便又說道。
這時,雲月嬈終於擡起了頭,眼神定定地看着靳琳,一字一句地說道:“我不可能先離棄他,我相信我和他之間,不會有誰輕易言棄。你如果是聰明的女人,就別再說這種話。”
“你!”靳琳見自己苦口婆心的勸說被雲月嬈這樣反駁,終於忍不住發怒,猛地一拍桌子,盯着她,眼神有些兇狠。
雲月嬈只是淡定冷靜地看着她,挑挑眉,似笑非笑。
靳琳看着這樣的雲月嬈,平息了怒氣,彷彿在大悟過來,“原來你這是激將法,你想激怒我,讓我傷害你,這樣律就會以爲是我無理取鬧,你這個女人,好毒的心計啊!”
雲月嬈就笑了出來,心想,這女的什麼思維啊,每次都在自圓其說,還自以爲想的很對呢。
靳琳看到雲月嬈這樣的笑,就更加肯定了自己心裡的猜測,瞪了雲月嬈一眼,狠狠道:“我確實是很討厭你,但我不會中你的計,因爲我是聰明的女人。”
雲月嬈只是撇撇嘴,聳聳肩,表示自己很無辜。看來,這靳琳會逢人便說她是個有心計的女人了。
靳琳便沒有再對雲月嬈有什麼粗魯的舉動了,只是一直跟在雲月嬈的身後,她去哪裡,她便也跟去哪裡,像她的跟屁蟲一樣,似乎是想找一些機會來戳破雲月嬈的“真面目”。
雲月嬈吃了早餐後不久,又照常去了養心閣,給綠芽看病,當然,靳琳也跟着過去了。
綠芽現在的氣色好了很多了,一大早的,她就在院子裡坐着,靜心地看着早上的風景,怡然自得。
“綠芽姐!”靳琳一見到了綠芽,很是興奮,就趕緊走了過去,抱住了她。
綠芽有些反應不過來,突然之間的,此人是誰啊?
“綠芽姐,好久沒見到你了,我好想念你哦。”靳琳緊緊地抱住了綠芽,有些激動又有些傷感。
綠芽聽到了這聲音,才反應過來,有些驚訝地看了雲月嬈,“這不是靳琳郡主嗎?”
“呵呵!”靳琳才放開了綠芽,對她燦爛的笑
,“對啊,你沒想到吧?”
“嗯。”綠芽呆呆地點點頭,然後又看向雲月嬈,想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靳琳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雲月嬈聳聳肩,表示很無辜。
“我也沒想到綠芽姐會在這裡呢。”靳琳就對着綠芽說道,“不過也對,你是律的姐姐嘛,會在衛府裡也不奇怪啊,瞧我這笨腦袋。”她說着,就打了打自己的腦袋。
雲月嬈看到了這樣的靳琳,才覺得,其實她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這或許就是她本來那可愛純真的面目吧。
“對啊,我一直都在衛府裡呢。”綠芽眼含笑意,然後愛憐地伸出手,摸了摸靳琳的頭。
靳琳就在綠芽的身邊坐下了,一邊很高興地說道:“上次在煙崖天一別,就沒再見到綠芽姐了。”她與綠芽敘着舊,說着以前她們的故事。
雲月嬈便也在她們的旁邊坐了下來,綠芽的朋友很少,她與她相處這麼久,也沒有聽她提起過她有什麼朋友,因爲她大部分時間都在府裡養病,沒有時間出去交朋友。其實,她多交點朋友,心情開朗的話,也對她的病是有好處的。
“你們是怎麼認識的?”雲月嬈就在一旁,開口問道。
雲月嬈一開口,靳琳就很不客氣地看着她,“你問這個想幹什麼?我告訴你,你有多少心計,就衝我來,你如果對綠芽姐下手,我肯定不會放過你。”靳琳放狠話道,那眼神,很較真。
綠芽聽到靳琳這樣的話,有些訝異,便親切地拍了拍她的手,道:“靳琳,你在說什麼呢,嬈妹妹對我很貼心,我在府裡常無聊,多虧了她每天跟我談心。”
靳琳戒備地看了雲月嬈一眼,就對綠芽說道:“綠芽姐,你別被她的表象迷惑了,那只是她的心計而已,她想討好你。你如果無聊的話,以後我天天都來陪你,可好?”
“你是開心寶,你能天天來,我當然很開心了。”綠芽就對她笑了笑,然後她又看向了雲月嬈,說道:“其實我跟靳琳,就是在戰場上認識的。”
綠芽便說起了她與靳琳的故事:“那時,靳琳女扮男裝,我們都以爲她是殷國一個武功高強的小將領,心想,這殷國真是年少英雄多。當時昆國的軍醫比較少,剛好有一次雙方大戰,死傷慘重,昆國軍醫不夠,很多士兵都沒能來得及被擡下戰場救治,就在戰場上忍受苦痛的折磨。我幸好懂一點醫術,便瞞着小潤,裝扮成了一個男子,冒險上戰場,去給士兵們救治。”
“當時在戰場上,我看到小潤被靳琳和靳西羿兩位強敵纏住,負了一點傷,我也是心急小潤的傷勢,沒多加考慮,就跑了過去,想要幫他包紮傷口。沒想到卻令小潤分心了,他又捱了一劍。靳琳兄妹是何等聰明的人,當然察覺到了我對小潤的重要性,便把我給劫走了。”綠芽說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靳琳點點頭,臉上有些得意,道:“當然,劫走綠芽姐的人是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