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的聲音很大,讓坐在沙發上的林安婭聽的一清二楚。
她起身,緩緩走向病房門口。
靳水墨一夜沒睡,所以現在暫時回了靳宅,除此之外,還有很多的事,需要他處理,收尾。
包括取消婚禮,出席記者會,這些都得他善後,以及去機場接美國的醫生,真的很忙!
“怎麼回事?”林安婭走過來,問着林母。
一聽到這句話,林母來了勁,側過臉,偏着頭,讓林安婭看;“看看,她打的,手勁不小吧。”
“活該,老巫婆,讓你先打小喬!”安安罵的很起勁;“長的又醜又難看,就像是個妖怪,老巫婆!”
景喬伸手,捏着安安的小手,低聲訓斥;“安安!”
“沒教養!”
安安瞪着她,不吃虧;“你纔沒教養,全家都沒有教養!”
被一個四歲的小女孩這樣罵着,林母的怒火可是氣憤難平,準備動手,卻被林安婭攔下;“媽,你別添亂,言深沒有人照顧,你先進去吧。”
雖然不甘心,但林母還是轉身離開。
走出病房,林安婭順手帶上門,表示的意思很明顯,拒絕景喬進入病房。
走到僻靜的地方,她頓住腳步,景喬抱着安安,也停下。
兩人相對,一時之間,誰都沒有言語,氣氛沉重,壓抑。
許久後,景喬扯脣,道歉;“對不起!”
“你好像一直在給我道歉,但是卻沒有什麼用。”林安婭苦澀一笑;“四年前,你讓我上游輪,我去了,然後卻遇到那樣的事,如果說對你沒有一點怨恨,當然是假話,不過最終能夠平安回到A市,我我的怨恨也就消失了!然後就是知道你和言深結婚,自己的男朋友卻和最好的閨蜜結婚,你知道是一種什麼感覺嗎?”
“結婚不是我自願的,我是被逼迫的,有過反抗,最後無奈妥協。”
“我知道,所以,我也就原諒了你,畢竟言深已經和你離婚,婚姻也都是因爲報復而起,我也能夠原諒,再接着是,你瞞着我生下安安……”
“前兩天我是不是也原諒了你,即便心中再不舒服,我也原諒了你,同樣也接受安安的存在……”
“可你的迴應是什麼?非要在我婚禮的當晚,發生這樣的事,讓婚禮沒有辦法舉行,讓言深躺在病牀上醒不來?”
景喬閉眼,心中明白,現在無論說什麼,都是多餘的,但,該說的,還得說。
“我不是有意的,火災的事情我無法預料,也沒有辦法估計。“
“所以,我請你離他遠遠的,不要再靠近他!你看看我身上的婚紗,是不是也覺得諷刺可笑?”
林安婭指着身上的婚紗;“你知不知道,我等這一天,等了多久,期盼了多久,結果到頭,變成了笑話!”
“安安想要看爸爸,我抱着安安進去,也只是讓安安看看而已。”
心底存有愧疚,於是,景喬並沒有去接林安婭的那個話題,只是淡淡將話題轉移開。
“不行!從今天開始,你和安安都離他越遠越好,如果你對我有愧疚,就不要再過來,永遠都不要過來這裡,我不會讓你和安安看他!”
林安婭態度堅決,語氣冷冽,臉龐上也沒有以往的柔美。
這句話,卻將景喬堵的啞口無言,也可以說,打蛇打七寸,林安婭捏住了她的軟肋。
沉默着,她沒有再言語。
突然,安安眼睛一亮,大聲叫着;“太爺爺,奶奶!”
聞言,靳老爺子和靳母頓住腳步,順着聲音望過去,看到是安安,停下腳步。
隨後,靳老爺子走過來,神色溫和;“安安。”
“太爺爺,我想看爸爸,這個阿姨,不讓我進去!”說着,安安委屈的不行,眼淚在眼眶中旋轉,楚楚可憐。
動手,將安安抱到懷中,軟軟,綿綿,靳老爺子很喜歡,面目威嚴;“誰敢攔你,太爺爺帶你進去。”
林安婭不滿,想要說些什麼,但是接觸到靳老爺子那張臉,話嚥了回去。
“太爺爺真好,太爺爺,可不可以讓小喬一起進去?”
靳老爺子瞥了一眼景喬;“她不用進去,太爺爺只帶你進去。”
安安屁股一扭,準備發脾氣,景喬搶先開口;“媽媽不進去,就站在門口等你,你乖乖聽話。”
很不情願,安安點頭。
於是,靳老爺子,靳母,還有林安婭回到病房,只有景喬站在病房門外,壓抑着心中的情緒,等待着。
她靠在牆上,思緒淡淡出神。
自從那天晚上,把他送到醫院的手術室後,就再也沒有看到過他,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麼模樣。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腳步聲傳來,她擡頭,望過去,是靳水墨。
“站在這裡做什麼,怎麼不進去?”靳水墨低頭,眉眼溫柔,淡淡詢問。
搖頭,景喬開口;“我不適合進去,在等安安。”
稍微想一下,靳水墨也知道是什麼意思,沒說話,大掌直接攥住她手腕,景喬驚呼一聲,就被硬生生的給扯了進去。
林母眼神一冷,異常不悅;“你怎麼進來了?”
“我想讓誰進來,就讓誰進來,看不慣,就滾。”靳水墨對林母說話,一向難聽。
靳老爺子和靳母對靳水墨也是寵愛,即使已經聽到,也當沒聽到,不理會。
林安婭胸口起伏,淡淡望着景喬。
避開目光,景喬看向安安,小丫頭哭的很厲害,像是一個小淚人兒,白嫩小手握住靳言深的大手,一聲聲叫着爸爸;“爸爸,你快起來,好不好?”
礙於靳老爺子在場,誰都不敢開口,都沒有說話,只有安安嗚嗚咽咽的哭着。
病牀上,靳言深平靜的躺着,額頭上纏繞着一圈又一圈的白紗,穿着醫院的衣服。
兩天沒見,他臉龐消瘦了一些,但也襯托的五官更加立體,棱角分明,俊美華貴逼人。
景喬看着,心緒難以平靜,如同針扎,密密麻麻的泛着疼痛。
“記者招待會已經開了?”靳老爺子懷抱着安安,問靳水墨。
“開了。”靳水墨脫掉大衣;“醫生也都已經從美國抵達,一會兒就到。”
龍頭柺杖放在地上,靳老爺子緩緩喝了口茶,眼睛中閃過一道精光,像是在盤算着什麼;“靳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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