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長會九點鐘結束。
和裴清歌打過招呼以後,景喬就開車去靳氏。
速度很快,不到三十分鐘,她已經開到靳氏樓下,和公司的員工打着招呼。
大家的態度有些異樣,雖然友好,但卻帶着一些討好意味。
畢竟,昨天晚上那火辣一幕,所有人都看在眼中。
景喬伸手捂住額頭,就知道,就知道會有這樣的後果,感覺並不怎麼好,反而很彆扭,難受。
打開電腦,她去茶水間接了一杯水。
“沒和靳總一起來?”旁邊的女同事,擠眉弄眼,逗她。
景喬笑笑,沒說話。
“很稀奇,已經九點多鐘,靳總怎麼還沒有來公司,今天還有兩個會議要開,難道要延遲?”經理整理着文件,對景喬道;“小喬,你給靳總打電話問問。”
景喬;“……”
如果這個時候說沒有靳言深電話號碼,肯定會被噴死。
她拿出手機,撥過去,無論怎麼打,都無法接通,眉頭皺起,眼皮更是不斷上下亂跳,不知怎麼,心底有種不好的預感。
緊接着,景喬又把電話打給林安婭,依然是同樣結果,咬牙,眉間緊皺,無法舒展,坐立不安。
正在這時,有電話打進來,她連顯示的號碼都沒看,直接接起。
對方的話音落,景喬臉頰瞬間蒼白,沒有一絲血色,下一秒,起身,跌跌撞撞地跑出辦公室。
渾身上下發軟,甚至連車門都無法打開,她攔下一輛出租車,連忙趕往醫院。
電話是交警打過來的,說,靳言深發生車禍,三人傷勢都不輕,才從車內解救出來,準備送往市醫院。
車內開着空調,溫度調的很低,但景喬額頭上還是密密麻麻沁出一層薄汗。
“小姐,很熱?”司機詫異看着她一頭汗水。
沒說話,景喬兩手攥緊,閉眼,心跳頻率很快,簡直要從胸口跳出來。
她趕到醫院,救護車也剛好趕到,隨着車門打開,靳言深,安安,還有林安婭從救護車上推下來,三人身上都是血,眼睛緊閉。
頭暈目眩,兩眼發黑,景喬兩手需要撐着牆壁,才能站穩。
早上離開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轉眼間,就發生了車禍?
立即送往急救室,開始進行手術。
景喬像是置身於冰窖之中,渾身發冷,嘴脣更是一片青紫,閉眼,雙手合十,祈禱着。
林母隨後也趕來,看到景喬,一聲冷哼,沒有理會。
靳宅。
靳母無意中看到新聞,一驚,隨後是難以言喻的喜悅涌現到心頭,她沒有想到,陳勇的速度竟然會這麼快!
樓梯間傳來聲音,靳水墨下樓,準備去拍戲,卻聽到新聞中提到靳言深三個字,他目光瞥過去,桃花眼驟然緊眯。
“惡有惡報,這種人,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下場!”靳母輕聲念着。
喉結上下滾動,靳水墨拿起車鑰匙,筆直雙腿邁動,直接走出靳宅。
“你去哪裡?”靳母追在身後問,不想讓他去看靳言深,水墨天生就善良,單純,容易被騙,和靳言深接觸過多,沒有什麼好處。
“拍戲。”
靳水墨異常簡短的回了兩個字。
聽到回答,靳母輕笑一聲,緩緩在沙發上坐下,這次,靳言深恐怕是凶多吉少。
只要靳言深一倒下,她就會傾盡全力,讓水墨坐上總裁的位置。
並沒有趕去拍攝現場,靳水墨車子停在醫院樓下,問了手術室的位置,走到轉角處,看到長椅上的景喬,突然頓下腳步,沒再向前。
他就站在轉角處,不被人發現的角落中,盯着手術室。
手術時間很長,兩個小時過去,燈還亮着,靳水墨叫住旁邊經過的護士,給她一張一百,讓她買熱奶茶,給景喬。
護士臉頰粉紅,帶着淡淡的害羞,點頭。
時間流逝,靳水墨覺得身體緊繃,就連呼吸都是難受,他靠在牆上,一直靜靜地等待。
最先出來的是安安,醫生說身體狀況還不錯,需要靜養。
景喬的心並沒有完全放下,依然還懸掛在辦公中,無法安寧。
也不知道靳言深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還有林安婭……
一分一秒,對於景喬來說,都很難捱。
又等了一個小時,手術室門終於推開,靳言深被推出來,他傷勢較重,但目前已經脫離危險,轉到加護病房,有護士照看。
“我家安婭呢?安婭怎麼還沒有出來?”
林母揪住醫生的衣領,手不肯鬆開。
“她的情況最重,所以還需要手術。”
最重?
能有多重?
答案,沒有人得知。
而靳水墨看到安安和靳言深都已經出了手術室,他輕呼口氣,修長手指輕扯身上的襯衣,出了太多汗,襯衣都已經黏在身上,溼溼的,很不舒服。
末了,擡腳,離開。
坐在車內,他冷嘲一笑,發動車子,趕往拍攝的地點。
景喬也沒有離開,依舊在等,轉身去樓下,等到上來時,端着一杯熱牛奶,遞給林母。
根本不領情,林母一把將牛奶給甩開。
滾燙的牛奶飛濺出來,滴在景喬手背上,很疼。
這時,醫生再次出來,拿着一張紙,開口道;“林安婭的家屬,林安婭的家屬,在不在?”
聞言,林母趕快起身。
“簽字,她的腿,有可能保不住,需要截肢。”
晴天霹靂!
林母身子踉蹌,差點沒有跌倒在地,幸好扶住牆壁;“你說什麼?”
“她的腿,在必要時候要進行截肢,現在需要你的簽字。”
“我纔不相信,你亂說,我女兒怎麼可能需要截肢,我不籤,你肯定是騙人的!”林母不肯聽,胸口起伏。
“請儘快,沒有你的簽字,我們不能進行手術,對於病人來說,一分一秒都很緊張。”
景喬也半天回不過神,傻傻的怔在原地,截……截肢?
“到底籤不籤?”醫生的耐心在流逝,病人還躺在手術檯上,這邊不肯簽字,那邊不敢動手術,再耗下去,就是一條人命!
林母還一片凌亂,根本沒聽醫生的話,只是不斷搖頭,想着不可能,絕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