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怔的應了一聲,掛斷電話。
時間也不早,白染回家,而景喬去了幼兒園,接安安。
按照靳言深說的,接了安安以後,就回臨海公寓,龐大的將軍迎面撲來,安安抵擋不住突如其來的重量,只聽“咚”的一聲,硬是被撲倒在地。
然後,哇的一聲,安安大哭起來,邊哭邊喊;“將軍走開,你好重!”
將軍哪裡能聽的進去,伸出紅色長舌頭,在安安臉上舔過來舔過去。
景喬失笑,蹲下身子,抱起將軍,輕拍它腦袋;“將軍乖。”
安安這才順利從地上爬起來,撅起小屁股,跑去和將軍一起玩。
等做好晚餐,靳言深也正好回來,景喬聽到從客廳傳來咯咯地笑聲,她探出頭,看到父女兩在坐飛機;“去洗手,準備吃晚餐。”
輕應一聲,靳言深抱着女兒去衛生間,將軍搖着尾巴,跟的很緊。
吃過晚餐,景喬把安安哄到她自己的小公主牀上,講了故事,她很快就睡着。
靳言深已經洗過澡,穿着睡衣,坐在牀上辦公,神情認真。
景喬翻身上牀,拿過他的筆記本,兩手抱住他的臉;“你還真把醫生給弄回去了啊?”
放下筆記本,靳言深大手伸到她腋下,抱起,隨後放到大腿上;“選擇的機會我已經給了她,她如果不想做,沒人強迫她。”
景喬眨眨眼;“他們家不是對你有恩?這樣做,是不是不大好?”
“如果不是念在曾經的那份恩情上,你以爲林家現在還能安好無事?”
靳言深語氣薄涼,他根本就不是一個善心的人。
這些年,林家的錢並沒少給。
似乎想到什麼,景喬輕拍他一下,下牀,等到她再上牀的時候,手中抱着一個大箱子。
靳言深眸子微眯。
“眼睛眯什麼,裡面的東西,都給我解釋解釋,當初你那麼寶貝,我摔在地上,你差點沒把我給掐死,裡面的東西誰送的,難道是林安婭?”
雙手叉腰,景喬一腳踢開他胡作非爲的手,指着擺放在面前的箱子,質問道。
脣角動動,他俯身,打開箱子,裡面都是一些小玩意;“以前沒發現,原來你也是個醋桶,這些東西,有我父親送的,也有奶奶送的。”
倒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景喬輕咳兩聲,坐下。
“小時,靳家都寵大哥,只有我父親,他很有耐心,會親手做一些小玩意送給我。”
靳言深淡淡開口,這些都是他最珍重的寶貝,雖然不值錢,沒什麼價值。
“這樣說,還是可以原諒的。”景喬揚眉,對這個答案很滿意。
輕輕一笑,靳言深很喜歡她這種表現,大手攬過她,讓頭枕在手臂上;“抽空把婚結了。”
“抽空把婚結了?”
景喬在他腰間擰了一記;“你這口氣,怎麼風淡雲輕的?”
吃通,悶哼一聲,靳言深望着天花板,細聲細語地在哄勸,都說女人需要哄,他打算先哄的試試;“你看看,咱們都已經經歷了這麼多,你不和我在一起,和誰在一起?不結婚,都天理難容。”
隱忍住翻白眼的舉動,景喬呵呵冷笑;“我又沒做天打雷劈的事,怎麼就天理難容了?”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把婚給結了?”
“沒想過。”
眼角微微抽動,靳言深壓在她身上,咬牙切齒;“給我一個答案,不然今晚就辦了你,讓你三天不能下牀。”
“那我想想。”
景喬還真仔細想了想,回他;“等到水墨回來。”
“萬一水墨一輩子不會來呢?”
“那就等一輩子。”
靳言深隱忍住想要抽她的大手;“你是嫁給我,又不是嫁給水墨,等他做什麼?”
“沒有他,就沒有安安,也沒有我,我想讓他在場!”
景喬語氣很重,認真地意味十足。
很頹敗,靳言深支撐在空中的身體無力滑落,壓在她身上,長嘆一聲;“難搞的女人!”
林安婭這兩天情緒愈發煩躁,林宅的傭人都躲避不及。
從那天后,無論是靳安婭,還是景喬,都沒有打過電話過來,更沒有過來找她。
在她的意識中,事情不應該這樣發展,她因爲救安安而腿受傷,就算她拒絕,他們也要求着她,討好她。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不聞不問。
正想着,一陣雜亂腳步聲傳來,然後林父走進來,滿臉怒容,陰雲陣陣,擡手,一巴掌就扇過去。
完全沒有反應過來,林安婭結結實實捱了一巴掌,迅速浮現出五個鮮紅的手掌印,臉被打偏,她整個人都是懵的。
“你就給我作!不把自己作死,你是心不甘,你是這樣,你媽也是,整個林家,都被你們給敗壞!”
林父看着她就手心發癢,又一巴掌打上去。
林安婭原本情緒就不好,又被打了兩巴掌,整個人像是瘋了一樣,嘶啞着聲音在喊叫。
“叫什麼,有臉叫?好說歹說讓你接受手術,你呢,不打算接受,現在倒好,靳言深已經讓醫療團隊回國,你的這雙腿,就等着截肢吧!”
林父真是不成器,自己的女兒又說不動,天天作死!
喊叫聲停下來,林安婭胸口起伏,怔怔地問;“爸,你說什麼?”
“醫療團隊已經送回美國,就在昨天靳言深給我打過電話被你拒絕之後。”林父坐在沙發上,低頭,長嘆一聲;“這個家,離散也不遠了。”
“不可能……不可能……怎麼可能……”林安婭喃喃輕念着,死都不相信,意識渙散。
“這是登機信息,你自己看,別人不認識,主治醫生你肯定認識。”
林父把信息扔給她。
一眼,林安婭就看到主治醫生喬克的名字,轟隆一聲,腦袋嗡嗡作響,頭痛欲裂,像是快要爆炸。
她沒再往下看,扔掉紙張,雙手抱住腦袋。
“醫生我請不過來,就算花錢,也請不到,現在沒辦法,你媽,還等着我去救!“
越說越無力,林父渾身上下一點力氣都沒有;“這個家,走到現在這種地步,都是因爲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