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歡想把他送回自己的房間,可是沒能如願。
雖然已經喝醉,但他好像有自我意識,死活不肯進房間。
來來回回折騰了許久……
漸漸的,裴清歡也來了脾氣,望着傭人,道,“都別管他,回房間休息吧。”
已經凌晨三點鐘,他不休息,別人還要休息,既然想鬧騰,隨他怎麼鬧騰。
一發話,傭人們都離開。
裴清歡也沒有做停留,跟着一起離開。
躺回到牀上,她蓋好被子,準備休息。
但是,才躺下,就傳來敲門聲,強烈而急迫,一聲緊接着一聲。
很煩躁!
裴清歡用被子矇住頭,順勢堵住耳朵,想要阻隔聲音。
很顯然,沒用。
他不敲門,又改成按門鈴,聲音更加清脆,叮叮噹噹的,吵的耳膜都有一點難受。
裴清歡眉頭緊皺,還是沒有理會,覺得他可能也鬧不了多久。
果然,五分鐘後,房間終於恢復安靜。
她還沒有來得及關燈,房間門突然推開,睡的一臉惺忪的慕容離走進來,他表情煩躁,大手揉捏着太陽穴,“你能不能讓他停止?”
揚眉,裴清歡不明白,“什麼?”
“呼……”慕容離長長的吐了口氣,大掌一把拍在門板上,將門完全打開,然後異常難聽的歌聲傳進耳中,“你傷害了我,還一笑而過……”
她下牀,走過去,看到霍炎鈺身體貼在牆上,正在大肆嚎唱,唱的着實不好聽,而且擾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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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什麼拯救,當愛腹水難收,誰能把誰保佑……”
他似乎還唱的起了勁,聲音越來越大。
聽他唱歌,簡直猶如毒藥,慕容離兩手堵住耳朵,問霍炎鈺,“霍上帝,你到底想怎麼樣?”
“想和她睡……”他回答的乾脆而利落。
“不可能!”裴清歡也拒絕的異常爽快。
霍炎鈺眼神一沉,繼續唱起來。
慕容離真的快受不了了,“寶貝,你將就一晚,城堡今天晚上住着十分重要的客人,我不希望他們被嚇到,你明白。”
他的請求,裴清歡沒有辦法無視,胸口起伏,她點頭,算是同意。
這細微的動作沒能逃過霍炎鈺眼睛,說時遲那時快,他長腿向前橫跨兩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竄進房間。
見狀,兩人眉頭紛紛皺起。
不僅慕容離在懷疑,就連裴清歡都在質疑,他,真的喝醉了嗎?
”時間也都過了這麼久,你怎麼想的?”
慕容離看着裴清歡,“你當初說他堅持不了多久,仔細算算,也堅持了兩年,還沒能讓寶貝心軟?”
她沒說話,拒絕回答。
“在我看來,他是十分有誠意的,男人能做到這種地步,也是不容易的,他身上可是有很多傷痕,你毒癮發作的時候對他又抓又咬。”
“離,我不想接受……”裴清歡實話實說,“你應該知道中國人有一句古話叫做有再一再二可是沒有再三,我已經在愛情和婚姻上摔倒了兩次,真的不希望再有第三次。”
“ok!那我現在只問你一個問題。”
慕容離很難得的正經了神色,一字一句開口道,“你是害怕受傷,對婚姻失去希望,還是不愛他了?”
裴清歡目光微凝。
“如果你害怕受傷,對婚姻失去希望,怕自己再次受傷的遍體鱗傷,那麼完全沒有必要!”慕容離雙手環胸,“寶貝,反正你已經受傷,再多受一次無所謂,少受一次也什麼都不能改變!你看看美國和英國的婚姻,情濃的時候選擇在一起,情淡就離婚,甚至每個女人都會經歷三到四次的婚姻,在我看來這很正常,與專情沒有關係。”
“人的一生可以說很長很長,同時會遇到許多無法估量的事情,多談幾次感情,直到兩人一起生活,才能徹底的瞭解對方到底適不適合自己,愛情只是表面,共同生活纔是檢驗兩人合不合適的標準,結婚次數多,你可以變得更加豐富,知道自己適合什麼樣的,想要對方是什麼樣的性格,以及滿意的生活。”
他說的這些話,竟然無以反駁。
看起來很荒誕,但仔細想想很有道理。
“我現在只問你一件事,你還愛不愛他?”
慕容離視線直視着她,“兩年前你說不愛,我認爲你是受到的傷害太多,心灰意冷,並不是你心底最真實的想法,如果你現在告訴我不愛,那麼我會相信你是真的不愛,我會幫你把他趕走,讓他離開我的城堡。”
喉間覺得很乾澀,稍微顯得很難受,裴清歡淡淡吐出兩個字,“不愛。”
“真的嗎?”他再次逼問。
“……嗯。”
她應的縹緲。
“那好,我會如你所願,讓他離開。”
話音落,慕容離離開,他轉身的瞬間瞥了一眼房間門板後面,看到了男人的皮鞋,以及修長筆直的腿。
很明顯嘛,他沒喝醉,還在偷聽,不過他也只能幫霍炎鈺到這裡。
後背重重撞在牆上,發出聲響,霍炎鈺喉結滾動,他的確贊同慕容離的話。
兩年前不愛,是她被傷的太深,對他失望,所以說不愛,他能接受。
現在,過去了兩年,他陪伴了她整整兩年,毒癮發作的時候抱着她一起睡,安慰她,給她唱歌,晚上給她洗臉,洗腳,想了用一萬種方法去融化她。
可是,她依舊說不愛。
這次,是真的不愛他了!
揚起臉龐,他眼眶溼潤,薄脣扯出來的笑冰冷又嘲諷,她性格有多堅決,他知道的。
現在看來,她會把當初用在江川北身上的那份堅決,現在用在自己身上。
聽到腳步聲,他眉眼低垂,將眼底的情緒壓抑下去,身子搖搖晃晃,腳下踉蹌,又是醉的暈暈乎乎,“咦……我怎麼會在這裡……回房間……睡…睡覺……”
今天晚上,在聽到她和慕容離的談話後,真的沒有辦法再裝作若無其事的繼續賴皮留在這裡。
他想回到房間,舔舔傷口,自己療傷。
裴清歡知道他沒醉,他現在的表現已經說明一切,嘴脣微動,始終沒有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