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生活的很幸福,哪裡看到過這樣的場景。
破舊倒塌的房屋,數不清的屍體,以及撕心裂肺的哭聲。
裴清歌喉嚨有些發緊。
柳筱筱躲的很遠,她很討厭這樣的氣味,一具具死人的屍體從面前擡過,真的令人感覺到恐懼和害怕。
雷靖霆已經投入,站在那裡,指揮着救援和食物分配。
“快快快,這裡還有生命氣息!”
“在倒塌的水泥板房裡還有人存活!”
“……”
一羣士兵拉着警犬,圍繞在一個狹小的縫隙前,就在剛剛,從裡面發出了微弱的聲音。
片刻間,雷靖霆跨着大長腿走過來,聲音沉穩而有力,“準備工具。“
“上校,還是我進去救援,您留在這裡指揮現場。”
立即有隊長上前。
“我不重複第二遍,這次的救援不簡單,快去準備,時間就是生命。”
雷靖霆異常堅決。
找到所需要的工具後,他寬厚而挺拔的身影消失在狹小的縫隙中。
裴清歌也收回視線,沒再耽誤時間,立即投入救援,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蘇安娜就跟在她身旁。
從踏進這片地區開始,就沒有休息過,即使再累也不能休息,每耽誤一秒鐘,消失的可能就是條生命。
四個小時後,老師走來,叫住兩人,“食物已經準備好,吃點東西。”
“不用。”裴清歌拒絕。
“已經四五個小時,人的體力和耐力都基本已經到達底線,如果不想拖後腿,成爲累贅,就要按時就餐。”
蘇安娜扯了兩把裴清歌。
她眼睛動了動,點頭,算是同意,的確,老師說的沒有錯,現在保護自己,就是保護別人。
餐食很簡單,就是麪包和礦泉水。
蘇安娜斜瞥了一眼柳筱筱,眉頭皺着,“還真是有閒情逸致,都什麼時候了,還那麼悠閒的吃泡麪。”
跟着望了一眼,裴清歌冷哼,“她簡直不是人。”
正在說話間,一陣猛烈的晃動突然襲來,天旋地轉,石頭滾落,連站都站不穩,就連手上的麪包都掉在地上。
“餘震來了,大家注意安全,餘震來了,全部走到空闊的地方。”
大隊長放大聲音,聲竭力嘶。
一聽,柳筱筱頓時花容失色,被嚇的哭出來,“怎麼辦,地震來了,地震來了!”
不過還好,餘震並沒有維持多長時間,一分鐘後,終於停止了晃動。
裴清歌長長的鬆了口氣。
“隊長,上校已經在裡面五個多小時,又經歷了餘震,估計裡面已經二次塌陷,上校境地很危險。”
士兵跑過來,面色凝重。
由於距離不遠,所以裴清歌也聽的一清二楚。
“立即進行搜救,一定要保證上校的安全。”
原本還留有一絲縫隙,可是經歷過第二次餘震後,已經沒有縫隙可言,全部被巨大的水泥地板給堵住,嚴嚴實實,沒有一絲縫隙。
裴清歌站在原地,盯着看。
身後醫療人員不斷來來往往,擡着傷員從身後跑過。
裡面的情況不清楚,所以也不敢貿然行動,萬一碰到那根支柱,裡面的情況只會更加糟糕和兇險。
才截開一條細小的縫隙,就有濃煙冒出來。
見狀,裴清歌不禁揪住了心,裡面好像着火,很嚴重。
十分鐘過去了,二十分鐘,三十分鐘……
廢墟里終於有了動靜!
然後,有傷員爬出來,還有擔架上也睡着不少傷員。
她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然後看到了雷靖霆。
烈火還在一旁燃燒,黑煙滾滾,雷靖霆從廢墟之中走出來,他俊美的臉龐已經沾染滿了黑灰,根本看不清楚原來的模樣。
身上那一襲神聖而筆挺的軍裝,此時也滿是血跡和灰塵。
他臉龐上有蹭傷,卻絲毫沒有影響,站在廢墟之中,繼續指揮。
周圍都是廢墟,他站在正中間,聲音低沉有力,後背寬厚而挺直,就如同是救世英雄,從天而降,震懾人心,給人依靠和安全感。
突然之間,裴清歌肅然起敬,她跑過去,目光中有說不出的崇拜,“小叔,你沒事吧?”
“沒事。”雷靖霆睨過她。
話音才落,又是一陣猛烈的天旋地轉。
裴清歌被晃的站不穩,身子傾斜着就向地上倒去,說時遲那時快,一隻健碩的手臂伸過來,攔住她腰間。
只覺得腰間驟然一緊,她望過去,和男人冷冽眉眼對上。
裴清歌能感覺到自己被摟進了懷間,他懷抱溫熱,很有安全感,即使正處於地震,也沒讓她感覺到恐懼。
這次的餘震比上一次更加劇烈,山搖地動,巨大的石頭滾落,噼裡啪啦的響聲在耳旁不斷響起。
耳朵被捂住,裴清歌一點聲音都聽不到,她被帶着蹲下,雷靖霆扯動薄脣,“乖乖的待在這裡,這裡很安全,不要亂跑。”
“小叔,你呢?”
“乖乖待着。”
話音落,他去拉旁邊的傷員,不斷有石頭掉落下來,躺在那裡,很容易被砸傷。
這次的地震整整持續了兩分鐘。
大隊長跑過來,“上校,這次死亡十人,至於生存者,目前還沒有進展。”
這邊還在交談,那邊卻傳過來爭吵的聲音,“我要回家,我不要再待在這個鬼地方,我要回家!”
聲音很大,是柳筱筱。
雷靖霆起身,面色冷肅,軍裝上已經滿是血跡,不過沒有時間理會,大步走過去。
裴清歌緊隨其後。
“我不要再待在這裡,我要回家!”柳筱筱渾身上下顫抖,臉色發白。
而蘇安娜也沒有好哪兒去,臉蛋兒上也沒有一絲血色可言,這一波地震來臨時,同班同學張強沒有躲避過巨石,就活生生的死在他們眼前。
“你以爲是在玩兒過家家,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裴清歌也來了氣兒。
“自願者的意思是自願,我也有選擇的權利,你沒有權利逼迫我!”柳筱筱一秒都不想待下去。
裴清歌還想再說什麼時,被雷靖霆攔住,他薄脣抿成一條直線,“還有誰想離開?”
舉手的人很多,同時也包括蘇安娜。
“安娜!”裴清歌胸口起伏,不敢置信的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