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些人赤,裸裸的淫穢目光盯着,就算再這麼遲鈍,牧小芝還反應過來時怎麼回事。而少年的話和動作卻讓她微微有些訝異,心想,這小傢伙也不是很壞。
“你是怎麼惹上他們的?”一看就是遊蕩在這附近的地痞流氓,這種人,惹急了,也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他是怎麼惹上他們的?而且看樣子,之前就被痛揍過一頓。
“還不是敲詐別人的東西被我搶回來了,惱羞成怒了唄。”少年很順溜的說道,說完才意識到自己根本就沒有必要回答,頓時口氣又變得十分的不客氣。“你問這麼多幹什麼?!等會兒你跑了就是,本來就不關你的事的。”
見兩人不知道在嘀咕着什麼,那些流氓們可就沒有那麼好的耐心,相互使了一個眼色,便朝他們衝了過來。
少年一見,忙將牧小芝推開,正要迎上去,後領卻在這時被人給拉住,整個人不由自主地往後退去,下一刻,便落入了一個人的懷抱中,帶着一股淡淡的香味。還來不及反應是怎麼回事,餘光便看見那原本逼近自己的流氓便直接往後倒去,也正好看到一隻修長的腿緩緩收了回來。
順着視線往上看,便是一張帶着薄怒而顯得有些冰冷的臉,是剛纔那個女人——?!
這個時候,少年才察覺,自己整個人被她抱在懷裡,雖然那滿是污垢血跡的臉上看不出什麼,但是那雙比較乾淨的耳朵卻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紅,頓時忙想要掙扎開來。然而對方卻更快地將自己放開,下一刻,懷中一沉,一個包包便抱在他的懷中。
“你先幫我拿着。”
牧小芝隨手將自己身上的包包扔給被她拉到身後的少年,看着被此時的情況驚得呆愣在原地的流氓,忽然笑得十分的燦爛,燦爛的讓人看了一陣陣的毛骨悚然。
“其實,你們一定也不知道,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的另一種樂趣。”明明是很普通的話,但是看到牧小芝那笑得太過於燦爛的笑臉,隱隱從身上溢出來的氣息,卻讓他們不由升起一股退縮的涼意。“我來教你們吧。”
許是察覺到自己居然會被一個女人震住,流氓頭子有些掛不住臉面,也不計較什麼規矩,直接一哄而上。
這一次,輪到少年懷抱着揹包,呆呆的站在那兒,錯愕又震驚地看着眼前上演的全武型,有一種在看格鬥場現場版的錯覺。然而,沒多久,少年深深地感覺中一種錯亂和後怕。
眼前這位暴力血腥的女人真的是剛纔還看起來少一根筋,很好欺負的那一位嗎?
幸虧他剛纔沒有和她動手。
看着被五六個流氓幾乎是被壓着打的血腥模樣,少年很慶幸的想着。
那些流氓似乎也很有血性,打趴了站起來,繼續。原本還存在牧小芝到底是女人,總會疲憊的心理。卻沒有想到,最後她更像是打了雞血一樣,越來越興奮。所以到最後,能站起來的也不多。
“芝麻球。”
在流氓苦不堪言,後悔自己不該逞一時之快的時候,一道男聲突兀的響起,不過當感覺到那個暴力女停下動作的時候,那清冷的男聲在他們的耳中便宛如是天籟之音。
牧小芝抽空回過頭,看到一道修長的身影揹着光,悠然地朝這邊走來,忙將拎在手中的流氓放下,十分的驚訝。“小天,你怎麼來了?”
“看你這麼晚還沒回來,電話也不接,就來看看怎麼回事。”許沐天走到她的身邊,看着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呻吟的人,又看了一眼身邊拿着牧小芝的揹包的少年,多少也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
“遇上了一點兒小事而已。”牧小芝掃了一眼跌跌撞撞從地上爬起來後自動拉開距離的流氓,笑眯眯道:“已經解決了。”
許沐天還沒說什麼,倒是那些流氓被牧小芝這麼大庭廣衆壓着打,又見她那輕視的笑容,心中頓時騰起一股殺意。憤恨地瞪着那三人一眼,留下惡狠狠的警告便忙離開。
“你們給我記住!”
許沐天微眯着眼,看着相互攙扶着離開的流氓,清冷的眼中深沉一片。
“吶,女人,你的包包。”回過神來的少年看了許沐天一眼,那種明明清冷的氣息此時卻讓他感覺到一股刺骨。有點兒眼色的人都知道這個時候不能靠近,頓時忙將手中的包包扔給牧小芝,不甚自在道:“那個…….還有,謝謝。”話音一落,便意思意思的揮了揮手,轉身一頭扎進了巷子中。
少年的動作十分迅速,牧小芝回過神的時候他可以消失在巷子中,頓時一邊揹着揹包一邊抱怨道:“這個臭小鬼,他的傷還沒有處理好呢。”
“他自己會處理的,放心。”許沐天雙手插在褲帶中,腦中浮現少年那雙眼睛,眼中的黑亮,深邃如井。“這樣的人不會這麼簡單就死了。”
野獸只有在廝殺的時候戰死,沒有苟延殘喘的等死。
許沐天微微擡眸看了一眼之前流氓離開的方向,又看了看牧小芝那不忿的嘀咕,淡淡道:“以後小心提防那種喪家之犬,不然一不留神,就會被反咬一口。”
喪家之犬?牧小芝頓了頓,回想起剛纔那個人悻然離去的時候的那種惡毒的眼神。
“你說話真直接。”她低聲抗議。
許沐天聞言微微輕挑了挑眉,一抹若隱若現的笑意掛在嘴角:“抱歉,我不該作這樣的比喻。”
咦?他出乎意料的順從倒是讓牧小芝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
他繼續道:“狗永遠是狗。”嘴邊的那抹笑容,逐漸被摻入了滲入骨髓的寒意。“但是人,有時候並不是人。”
牧小芝呆住了。
時間,似乎在這一瞬間凝固了起來,只有街道的燈光,依舊姿態溫順的在兩人之間灑下一身零碎的溫暖。
兩人對峙着,不知道過了多久,牧小芝終於張開干涉的脣瓣,雙手下意識地抓緊揹包的揹帶,道:“或許,你自有你的理由…….”
許沐天看着站在自己眼前,微垂首的人兒,黑眸幽深。
“但是人心……”垂首的人兒,擡頭看着他,那雙眼在燈光的映照下,隱隱閃動着某一種水光。“並沒有你所想的那麼不堪。”語畢,她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這個世界,並不全是黑暗。總會有這麼一個人,照亮你的世界。
這個道理,他又怎會不懂。
而他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經遇到了那麼一個人。
只是那人……始終不知。
幾天之後,牧小芝纔想起導師所拜託的事情,本着不能讓導師失望,要好好表現的心理,大義凜然地開了口。然後被迫地答應了無數個不平等的條約,身心受創的後果,終於把
所有的資料給摳了出來。
而她變成了一個每天都要做飯給大老爺吃的煮飯婆。
不過自從在宴會上碰到杜月姍開始,牧小芝的生活,就隔三岔五地被打擾,而目的自然就是那位就算什麼都不做就可以招蜂引蝶的許沐天。
不過卻不知道是牧小芝和杜月姍兩人的磁場不合,還是故意爲之。杜月姍每次抓住機會逮人的時候,還沒問出多少有價值的情報,就會有種種的人或者事情打斷她的旁敲側擊。而運氣好的時候,自然能碰到有空閒時間來學校的許沐天。
然而,不管她如何想要引起心上人的注意,許沐天愣是看都不曾看她一眼。這讓心高氣傲,始終都活在受人追捧目光下的杜月姍有些受不了。
單純的追求,開始夾雜着不服輸的性子。
這可苦了夾在中間,謠傳是女朋友的牧小芝。
不管她如何解釋,杜月姍便認準了被許沐天另眼相看,動作親暱的牧小芝爲自己的頭號情敵,時不時就跑來雞蛋裡面挑骨頭。
牧小芝一開始也煩不勝煩,不過時間久了,也就當作是枯燥大學生活的一點兒調劑品,時不時頂嘴幾句。
所以文學系的學生都時不時能看到,一位十分有古典氣質的美人兒經常咬牙切齒卻又要苦苦維持形象,而她面前的美女,若無其事的笑眯眯着,完全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
這天下午,得到一些情報,信心十足的杜月姍剛進校門,便看到了站在花壇邊的牧小芝不知道在和誰說話着。下意識地上前看去,終於看到了隱藏在樹後的人。正是她日思夜想,努力想要爭取到注意力的許沐天。
這個時候,和許沐天正討論今天晚上吃什麼的牧小芝也看到了朝這邊接近中的杜月姍,多日來的糾纏讓她看到她就忍不住想要翻白眼,特別是原因還是讓人十分的無語。不由怨恨起眼前的許沐天。“決定了,晚上吃泡麪。”
許沐天看着原本還在討論晚上的蝦怎麼煮的人忽然惡聲惡氣的說吃泡麪,疑惑之餘便發現她的視線似乎是看着另一邊,當下轉身看去。還沒開口,身邊的牧小芝便直接雙手抵在自己的後背,將自己往前微微退了一步。
“你的爛桃花自己解決。”
被這麼莫名一推的許沐天,見牧小芝丟下這麼一句話之後便小跑離開,微啓的雙脣最後還是合上,淡淡地掃了一眼已經走至自己面前的杜月姍,什麼話也沒說便往校門走去。邊走邊掏出手機給落跑的某人發着短信。
椒鹽蝦好了,不吃泡麪。
另一邊,剛走進教學樓的牧小芝一看到信息,小小宇宙暴走着,卻發現自己卻已經下意識地在手機上搜索者椒鹽蝦的做法。狠狠地拍了一下叛變的爪子,無語地仰天長嘆一聲。
乃這個煮飯婆砸就這麼奴性啊——
“許沐天,等等,我有事和你說。”
臨上車前,身後忽然傳來急切的女聲,許沐天微側目,便見剛纔的女子從校門走來,若是他沒有記錯的話,她似乎是叫杜月姍。拜記憶力所賜,腦中浮現出她的身份。
杜氏的千金,上流社會時常流傳的古典美女。
將剛要邁進駕駛座的腿收了回來,許沐天關上車門,轉過身看着她。“什麼事?”
“我……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談一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