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連忙起身,看得出那個道錢對他的傷害不小,走到昏迷的張鬆聲身前,張秀神色猙獰“還想要讓老子魂飛魄散,老子弄死你!”
說罷身子如一陣青煙,嗖的一聲鑽進了張鬆聲的鼻腔裡。只見張鬆聲好像麻風病人一般,渾身不住的抖動,片刻之後,額頭髮黑好似有青煙環繞,笑容詭異的擡起頭。起身直接走到一旁的桌子上,拿起桌上的花瓶,哐噹一聲砸向自己的腦袋。
鮮血瞬間順着張鬆聲的頭頂留下,但是張鬆聲卻渾然不覺痛楚,笑容反而更加燦爛,又拿起桌上的玻璃菸缸,將左手放在桌子上,狠狠的砸了下去。
咔嚓!
只見張鬆聲的左手瞬間凹陷,指節更是扭曲,但是張鬆聲動作卻不停歇,一下又一下的砸着自己的左手。
“好了,別把人玩死了,還有用呢”唐石看着張鬆聲自殘的模樣出言阻止。
只聽見張鬆聲的口中居然傳出了張秀的聲音,“主人放心吧,只要我不想他死,他就是絕對死不了。”
唐石不置可否,走到一旁座椅坐下,掏出長袍中的道錢,嗤嗤聲再次響起,一陣陣青煙從唐石手中升起,唐石將道錢放在桌子上,說道“這東西你可認識?”
張秀顯然有些畏懼這件法器,離得遠遠地不敢近身,“這是道錢,茅山道士開壇做法都會用到它。不過主人這個道錢不一般,應該是道家高人親自開光做法,已經是一件威力不小的法器了”
“道錢?”唐石看着銅錢上不明所以的紋路,此刻方知這應該就是道家篆紋。剛纔唐石之所以出手緩慢,就是想看看這道錢的真正能耐。張鬆聲舌尖血激發的光芒讓唐石聯想到了羅利安身上的白色光芒。
當初羅利安的那種白色光芒讓唐石感覺寸步難行,而張鬆聲手中道錢發出的光芒卻讓唐石有種不安的感覺。這是來自暴君的感受,當道錢出現的時候,暴君本能就想將這枚銅錢毀去。
但唐石面對道錢光芒,卻沒有覺得任何痛感,除了不安之外再無其他異樣,似乎從威力而言,這枚道錢對於靈魂的傷害遠遠大於唐石這種喪屍。
所以他並沒有毀去道錢,反而是撿了起來。但是當碰觸到的那一刻,道錢如同烙鐵灼燒着唐石的手掌,他這才發現自己實在小看了這東西。
“主人,這道錢有道家高人的法印,一旦毀去對方即刻就會知曉”張秀畏懼的看着道錢說道。
“哦?是嗎?”唐石看着手中道錢“這玩意如何毀去?”
“只需要用污穢之血浸泡十二個時辰,就會破除這上面的法力。”張繡解釋道。
唐石若有所思,接着講道錢重新裝了起來,起身推門而出,“接下來就看你的了,我等你的消息”
“小的明白。”張繡恭敬的說到。
……
南京或者說金陵城,作爲數朝古都這裡氣脈鼎盛,可謂人傑地靈。更主要這裡靠近茅山,加之上千年的龍氣滋養,這裡已經很久沒有膽敢作亂的妖魔鬼怪出現了,人們安居樂業,祥和安寧。
可是最近南京城出了一件大事,南京城居然鬧鬼了。張府的三少爺張鬆聲據說被鬼魅附身,整個人更是銷魂鑠骨折磨的不成人樣。衆人都說這是張家老爺張世文前半生造下孽債,冤魂前來索債了。衆人雖幸災樂禍,但對於這兇悍惡鬼卻十分忌憚,生怕引火燒身,一時之間往日熱鬧的張家也門可羅雀來者寥寥。
張府中,張世文坐在大堂,年逾古稀的他雖然頭髮斑白卻毫無老態,一雙眼睛更是灼灼有神讓人不敢直視。端起手中的茶杯,張世文神色陰霾。縱橫商道這麼多年,他得罪的人不少,可是他做事從不留後患,他的那些仇敵早就萬劫不復了,他實在想不出到底是誰驅使惡鬼來害自己的兒子。
長嘆一聲,將茶杯復又放下,張世文看着門前高懸的八卦鏡,那是這宅子建成之時請茅山高人親自掛上去的,可是眼下這面八卦鏡居然裂成兩半。
“老三怎麼樣了?”張世文出言問道。
在他身邊一個管家打扮的老者面色愁苦的說道“老爺,按照您的吩咐,爲免三少爺自殘,已經把三少爺綁起來了。只不過如今那惡鬼附身在三少爺體內,三少爺已經三天水米未進了,在這麼下去,恐怕……”
張世文憤怒的一掌拍在椅子扶手上,“混賬!他不吃你們不會強行給他喂下去嗎?!”
“老爺,下人們試過,只是那惡鬼拼死抵抗,下人們怕傷到三少爺,實在沒法子”管家苦笑的解釋着。
張世文聞言露出一抹決絕,“讓他們儘管去喂,只要不傷老三性命,一切手段都可以用”
“明白了老爺,我這就去給他們說”說完管家就要離去,張世文卻說道“不急,茅山那邊有什麼消息嗎?怎麼還沒見來人?”
“是啊,算算時間此時應該到了,莫不是路上出了什麼事情?”管家也有些詫異的說道。
就在這時,從門外匆匆忙忙的跑進一個下人,看見張世文陰沉的臉色,有些膽怯的說道“老爺,來,來了,道長來了”
張世文一聽登時從椅子上站起,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門前“還不快去把道長請進來”
“是,是”下人連忙應是,轉身跑了出去,片刻之後,一個身穿道袍的年輕男人跟在下人身後,緩緩走了進來。此人面冠如玉,目如晨星,龍行虎步,如輕風拂柳,步不踏塵。身上青袍裹身,髮髻鎖發。一雙藏藍色翹頭厚布鞋,挎一布包。看見張世文,不卑不亢的上前行禮“貧道王章從,見過張老爺”
張世文沒想到茅山派來的道士居然如此年輕,而且這道士端的是生了一副好皮囊,就是不知道這本事如何,不過人老成精的張世文自然不會把心中所想流露出來,只見他很是熱情的說道“王道長一路辛苦了,快,裡面請”
王章從微笑頷首,跟着張世文走進屋內,走了幾步,忽然站住,扭身玄關上高高懸掛的八卦鏡,“張老爺,請問這八卦鏡何時破損的?”
張世文想了想,“應該就是厲鬼附身前後,這鏡子掛了很久一直無事,所以家裡人都沒太在意”
“原來如此”王章從盯着八卦鏡若有所思,他能看出這鏡子法力不凡,保家護宅是最好不過,可是如今卻損毀,如果是人爲還好說,如果是厲鬼所爲,那這厲鬼恐怕道行不淺。
有些棘手啊,王章從心中暗道,不再理會破損的八卦鏡,邁步走入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