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天甫三人用了半個多小時終於將異端的合作提案看完，並且商討出了初步的結果。
孫卓也注意到，整個過程中，林煌都沒有參與討論，而是放心地交給了三皇來處理。
看了看皇天甫三人，又看了看自己帶來的這三人，再想了想異端總部的那羣坑貨，孫卓的心情頓時有些抑鬱了。
“同樣是當老大的，爲啥區別就這麼大呢？”
三皇商討結束之後，皇天甫對林煌傳音簡單說了一下異端這份合作提案的主要內容以及自己這方的商討結果。
林煌聽完之後點了點頭，衝着孫卓道，“審判長，我們這邊已經有一個初步的商討結果了。”
“天甫，你來說吧。”林煌說完，將話題拋給了皇天甫。
皇天甫點了點頭，用自己的帝心戒投影出了異端的提案。
“異端這次提供的合作提案，內容非常的全面，幾乎涵蓋了我們皇朝和異端在未來有可能達成合作的所有領域。甚至有些領域，也給出了很好的合作建議，這個對我們也很有啓發。”
“其實從長遠來看，這份提案沒有太大的問題。但我們覺得，這樣全方位的合作，未免有點太操之過急。”
這個時候，孫卓忍不住開口了。
“可能是我們提案沒寫清楚，這一份提案，本身就是一個理想化的，雙方最終的合作結果，所以我們儘可能地囊括了所有合作的可能性。至於沒有寫合作步驟，主要是因爲我們不知道皇朝想達成什麼樣的合作。”
“合作的步驟，確實也是我想說的問題，因爲在提案裡沒有看到。”皇天甫也點頭，“不過這個雙方可以商量着來。”
“我們覺得，經濟合作是可以第一步來展開的，我們皇朝內部的交易系統隨時都可以對合作勢力開放權限，這個我們早就有所準備。今天合作敲定下來，明天早上就能開放權限。”
“事實上，我們五天前和聯盟政府簽訂的合作協議，四天之前交易系統就已經對接完成了。這幾天日交易量已經比之前上升了50%，這個比例這幾天還在不斷升高。”
聽到這裡，異端四人明顯表現出了感興趣的神態。
孫卓更是忍不住開口詢問道，“如果我們與你們對接，我們也能獲得聯盟政府的交易權限嗎？”
“這個問題我們早就考慮到了，也和聯盟政府商量過。對我們的合作勢力，聯盟政府也開放交易權限，但是是有限制開放，會有產品總量12%左右的禁售物品。即便交易權限只開放88%，也比聯盟政府對外的61%的公共權限高很多了。而且，由於合作商是經過我們的網絡獲得的交易權限，交易物品會有17%的溢價，這個算是我們皇朝收的中間費用。”
“17%的溢價，這個有點高啊。一般拍賣會也只收5%的手續費。”周通吐槽道。
“17%其實並不高，因爲我們和聯盟政府相互之間都是內部交易價，即便加上17%的中間費用，實際交易價格也只是和市面報價差不多。一般說來，無論是進拍賣會還是要進黑市，物品價格相比於市場價格都是有一定溢價的。事實上，17%這個比例其實也不是我們定的，我們一開始跟聯盟政府提的是10%。但他們怕影響市場價格，後面再引起蝴蝶效應，可能整個市場都會受到波及。”
“當然，這個比例也不是完全固定的，會根據市場價格進行調整。而且，後續對於合作關係比較密切的勢力，我們也會適當的降低中間費用的比例，但前提是物品不得轉售。到時候也會有詳細的條款說明。”皇天甫給出了詳細的解釋。
“那皇朝的物品呢？我們能拿內部價格嗎？禁售比例是多少？”
“那要看異端給我們什麼價格了。目前我們給聯盟政府的價格都是內部價格，跟皇朝成員一樣。沒有禁售，我們不是聯盟政府，也沒有軍工企業。所有資源都是通過狩獵，探索遺址和廢墟來獲得。所以，沒什麼不能賣的。聯盟政府與皇朝成員唯一的區別在於，如果看中同一件物品，皇朝成員有優先購買權。”
“明白了，設置優先購買權，我們也能理解。”聽完之後，孫卓微微點頭，“價格和禁售比例的事情，等會議結束，我和總部那邊開會商量一下。”
“我能問一下，你們跟聯盟政府的合作，禁售比例是多少嗎？”周通突然開口問道。“當然，如果不方便的話，可以不說。”
皇天甫看了一眼林煌，徵詢他的意見。
林煌衝他點了點頭，其實這個也算不上是什麼機密。
“我們的禁售比例是3%。”
“哇，這個比例和獵人協會都差不多了吧？！”夏雨忍不住驚歎道。
“那倒沒有，獵人協會更低。他們和聯盟政府的密切程度，是其他勢力沒法比的。”皇天甫點到爲止，沒有再透露更多。
“那交易權限的合作，該說的暫時就這些。等異端確定了價格的事情，我們再討論詳細的合作條款。只要協議達成，我們24小時之內就能開放權限。”
“行，交易權限的事情，就先到這裡吧。等我這邊的東西確定了，明天上午，我們再談細節條款。”孫卓沒想到這麼快就定下來了第一個合作項目，談到這種程度，其實基本上算是談下來了。他來之前其實沒想到皇朝這麼好說話，而且很有合作的誠意，態度也沒有任何敷衍。
“那我們接下來談第二個項目，信息權限……”皇天甫直接將會議進程推進到了第二個項目。
孫卓帶着異端的三人在人皇城逗留了三天。
大部分時間，都在皇朝的會議室裡度過。
會議的進程其實主要是皇朝的皇天甫三人在推進，他們對可能在第一輪達成合作的幾個項目進行了深入的探討，然後向孫卓提出了不少問題，有些甚至直接提出瞭解決方案給孫卓他們參考。
異端幾人也看到了皇天甫三人的專業，特別是皇天甫，完全是全能型的管家。
甚至孫卓腦子裡有好幾次閃過了要把皇天甫挖到異端的念頭。
但後來，一方面是理智讓他放棄了這個想法。挖走皇天甫，等於跟皇朝的合作徹底泡湯了。另外一方面，他發現自己除了戰力，其他很多方面都比不上林煌。起碼人格魅力上就差了一大截。
整個會議過程中，林煌雖然沒發表幾次意見，但每次開口都直指問題的核心。皇天甫三人，對他所說的幾乎都會採納，而且態度很是敬畏。
就連周通三人，在會議室裡待了三天之後，都明顯變得沉默了。
甚至合作商談到最後一天的時候，周通的態度明顯變得積極起來，甚至比孫卓更主動地去促進這次的合作項目。
三天的會議結束之後，皇朝和異端的第一步合作終於達成。在雙方的積極促進下，這一波合作談得非常順利，達成了多個項目的合作。
吃完皇朝的慶功宴，深夜，孫卓又拉着三人一起吃火鍋。
在火鍋桌前，孫卓終於忍不住問道，“你們三個這幾天這麼安靜，到底是什麼原因？”
三人都陷入了沉默。
過了好半晌，曹雅第一個開口了。
“老大，你有沒有覺得我們很廢物？什麼事情都幹不好，還經常惹麻煩。”
“呃……還好了。”孫卓愣了一下，連忙擺手道，“你爲什麼這麼問啊？”
“你沒看到皇天甫他們很厲害嗎？三個人都那麼能幹，什麼事情都能解決，都不需要人皇開口，就把所有事情都做好了。”曹雅這樣說道。“如果我們異端也有這樣的人的話，異端肯定比現在發展得好得多。”
“這個東西羨慕不來了。”孫卓笑着擺手道，“每個勢力有每個勢力不同的行事風格。異端因爲有你們，纔是異端啊。如果你們一個個都像皇天甫他們那樣一本正經，我可能待不了一個月就會無聊到退出組織了。”
“真的嗎？”曹雅瞪大了眼睛問道。
“當然是真的。你們是什麼樣子就是什麼樣子。在異端，不用僞裝，也不會有其他人異樣的眼光。你們當初加入異端，不也是因爲這個原因嗎？這也是異端建立的宗旨。不管外面的世界怎麼樣，不管過去怎樣，也不管未來會怎樣，只要在異端，我們永遠都是最真實最自由的模樣。”
聽到這番話，周通三人目光都微微閃爍。
“丫頭，你呢？這幾天也這麼安靜？”孫卓又看向了夏雨。
“我是覺得，林煌的變化好大。三年前，他只是個青銅境的小鬼。短短三年時間，真的完全像變了一個人。不止是戰力的變化，他整個人都和以前不一樣了。而且，比老大你看起來更像老大。”夏雨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在想，是不是因爲我修行不夠努力，所以纔會被他超過這麼多。”
“小雨你不用妄自菲薄，你這三年進步已經很大了。二十歲就跨入長生境，這個修行速度已經夠快了，整個世界能做到這一點的加起來也不到三十人。只是你比的對象錯了。拿林煌來跟自己做對比，完全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
“林煌這三年，經歷的事情可能比別人一輩子還多。他的成長，不止是因爲他的天賦和潛力驚人，他能有今天的成就，絕對是屍山血海堆出來的。這條路的艱難與困苦，常人難以想象。只有他自己知道，這三年他經歷過多少戰鬥和殺戮，破過多少的生死殺局，又有多少次的險死還生。”
周通的這番話，不止讓夏雨和曹雅陷入了沉思，就連孫卓看向他的眼神都有些古怪起來。
“喂，老周，你今天是怎麼了？”孫卓忍不住問道，“白天幫着促進合作不說，晚上還這樣推崇林煌。你這傢伙該不會是想加入皇朝了吧？”
“放屁，老子加入異端比你還早！想讓我退出異端，做夢呢你。”周通毫不留情地罵道。
“那你……”
“我只是說出了我對林煌的看法，這幾天其實我一直在觀察他。但越觀察，越是看不透他，卻也越發明白爲什麼皇天甫他們三人對他那樣敬畏，也大概弄清楚了爲什麼皇朝會崛起。”
“林煌的可怕之處不在於他的戰力和實力，也不在於他的潛力和天賦。而在於，他看問題的方式和常人不太一樣，好像不受這個世界的一些固有觀念限制。”
“你這麼一說，好像確實如此，他幾次在會議上提出的問題都有些奇怪，卻又直指事情的癥結所在。而且提出的解決方案，也聞所未聞。”孫卓仔細想了想，也點頭道。
“我之所以極力促進我們與皇朝的合作，也是因爲林煌的表現。我覺得他極有可能會成爲一個新時代的開創者，皇朝在他的帶領下會走得很遠。然後我又想了想異端的現狀，便產生了一個有趣的想法。既然我們自己做不了開創者，爲什麼不抱着開創者的大腿一起跑呢？”
周通的這番話，聽得夏雨二女一笑。
孫卓則皺着眉頭陷入了良久的沉默，過了許久，他才擡頭看向了周通，“如果皇朝開創的這條路是一條死路呢？”
周通聽了一愣，他聽明白了。由於沒有前車之鑑，沒有人知道皇朝開創的這種模式能不能真的長久持續下去。現在看上去是挺不錯的，但誰都無法預料以後會怎樣。而異端跟皇朝的關係越密切，到時候一旦出問題，異端受到的損失就會越大。
“異端已經有二百多年沒什麼變化了。錯過這次機會，下次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當然，最終的決定還是要你來做，我只是在表達我的觀點和看法。不管你最終做出什麼決定，我們都會支持。”
孫卓聽了，又沉默了片刻，突然失笑出聲，“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突然顧慮這麼多。協議籤都簽了，突然害怕自己做了錯的決定。但現在想想，決定都已經做了，其實也沒什麼可後悔的。就賭一把吧，看皇朝的這條大腿，到底能帶着我們走到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