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鬆得意道:“王爺的馬是大康朝最有靈性的馬了!”
有靈性到知道主人的隨時隨地的需求嗎?玉煙不想追究那麼多,只要不用再用腳丈量山路了,她就已經很歡喜了。
承念寺的祈福正在如火如荼的舉行,那些個光鮮的人,應該不會想到在離他們不遠的每心庵裡,還躺着三具冤魂吧!
“沈廷鈞!”玉煙喊。
“怎麼了?”背後的沈廷鈞立即放慢了馬的速度,“可是顛簸的厲害,不舒服嗎?父”
玉煙道:“我只是想問問,那每心庵中發生了命案,歸哪裡管?”
沈廷鈞道:“凌岱山還是屬於京城周邊的事物,這裡又是皇陵的所在,所以,每心庵的命案應該歸承天府管!怎麼?你想去報案嗎?皆”
玉煙道:“此事既然讓咱們給遇上了,是不是該去報案呢?”
沈廷鈞道:“你真的打算管這趟閒事?”
玉煙道:“你要是不同意,那就算了吧!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沈廷鈞嘆氣,想法一旦在她腦中形成,真就能壓制下去嗎?
三具出家人的屍體,死在庵中,若說平常,倒也沒有什麼奇怪的。
偏偏她去了!原以爲她去每心庵只是故地重遊而已,爲何現在想想卻是覺得處處都透着詭異呢?
回到京城,沒有直接回王府,而是徑直到了承天府。
玉煙看看那威嚴的三個字,眼前就浮現出謝正剛正不阿的臉,以及那張臉後面,謝曜那張少年老成的臉。
進到衙門,只有師爺在,至於謝正,被告知去承念寺了。
想想也是!凌岱山既然是他的管轄,那麼皇后娘娘此行,他就不能不作陪了。
將案情告知了師爺,一行人出了衙門。眼看着日上正午,沈廷鈞看看玉煙,道:“想吃什麼?”
玉煙道:“李大廚的手藝!”
沈廷鈞便抱她上馬,直奔俱全樓而來。
曾安殷勤的迎了上來。
玉煙掃視一樓的大廳,居然是滿座。看來,這俱全樓的生意已經蒸蒸日上了。
曾安引着他們往二樓走,剛行到一半,就聽店小二大喊:“謝大人來了!快!樓上請!你要的房間早已經備好了。”
京城中現在有兩個謝大人,一個既然不在京中,現在的這個自然就是另一個了。
玉煙扭頭,居高臨下的看去,可不就是謝曜嘛!
幾日不見,人又明顯的消瘦了許多,也有可能是因爲曬黑了而顯得。
他當然不是一個人來的,與他一起來的那個居然也是認識的,謝曜現在官位的前任,喬志傑。
二人擡頭看過來,很自然的就看到了氣場如此強大的沈廷鈞,連忙拱手行禮。
沈廷鈞擺擺手,“又不是在朝堂之上,二位請便吧!”說完,攬着玉煙的小蠻.腰,徑直上樓。
進到了包間裡面,依着玉煙的口味點了飯菜。曾安便親自下去吩咐廚房去了。
玉煙兩個胳膊伏在桌子上,頭枕在上面,不說話。薛梅倒了杯茶遞過來,她也懶得接。
沈廷鈞撫摸她披滿肩背的秀髮,“累了?一會兒吃完了,趕緊回去歇着。”
玉煙就歪頭看他,“我只是在想,前任大理寺卿和現任大理寺卿,會因爲何事攪在一起呢?”
沈廷鈞道:“爲何不是現任大理寺卿和現任刑部侍郎呢?”
玉煙就笑了,“那倒也是啊!”擡起頭來,這才端起茶水,一飲而盡。“不解渴!好想吃冰鎮西瓜啊!”
“什麼冰鎮西瓜?”沈廷鈞蹙眉,不解的問。
玉煙笑笑,“呵呵!就是把西瓜放到冰冷的地方涼一涼,再吃。說白了,夏天貪冷唄!”
韓鬆嘟囔道:“稀罕!大夏天的,到哪裡去找冰啊!”
玉煙道:“只是隨口說說而已!沒有就沒有唄!反正那東西吃多了,對身體也未必有好處。”
沒有冰箱的古代,夏天的冰自然就是奢望了。
飯菜很快的上來,玉煙卻沒有吃多少。連熱帶累,食慾也就被消磨殆盡了。
沈廷鈞心疼的看着她,“都不合口味嗎?要不換別的?或者去別家?你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不吃怎麼能行?”
“噗——”玉煙剛喝到嘴裡的茶就噴了出去。
被她噴了一身的沈廷鈞就惱怒的瞪着她,不是怪她噴了他身上,而是抗議他又沒說什麼,她居然笑的誇張。
玉煙被逗笑,不過是他的那句“長身體的時候”,他應該是很盼着她快點兒長大的吧!最好一口氣吃成個胖子。
沈廷鈞誘哄道:“你只要乖乖吃飯,回去後,我就給你弄冰鎮西瓜。”
玉煙不笑了,這語氣,分明是把她當孩子嘛!這一刻,變成她盼着自己長大了。
玉煙就硬逼着自己塞了碗米飯
tang進去,換來了沈廷鈞臉上比花還燦爛的笑容。
出了俱全樓,正看到謝曜和喬志傑施禮道別,然後走向等在那裡的馬車。
玉煙眼珠一轉,“不騎馬了!我要坐馬車!”也不理沈廷鈞的意見,小跑着奔向謝曜。
烈日炎炎下,沈廷鈞的臉瞬間就黑了。
“兄長!”玉煙脆聲喊,“可否搭個順風車?”
謝曜疑惑的回頭,然後就看到了玉煙滿是期待的小臉,“你在跟我說話?”
玉煙點頭,“你既是我姐姐的兄長,不就是我的嗎?”
“玉雪!”沈廷鈞厲聲喊。
玉煙這纔回頭,衝着他擺擺手,“我只是想感受一下謝大人的馬車而已。再者說了,坐馬車應該比騎馬舒服一些。你先回吧!”
謝曜本想着拒絕,但接觸到沈廷鈞惡狠狠的眼神,旋即改變了主意,“說的也是!那就請吧!”
讓到一邊,請玉煙先上了馬車。自己在上車前,就很不懷好意的看了沈廷鈞一眼。
沈廷鈞的拳頭就攥的嘎嘣嘎嘣響。
薛梅翻身上馬,跟上了謝曜的馬車。
韓鬆看沈廷鈞臉色不善,清清嗓子道:“雪小姐年齡還小,不懂得避嫌的。爺應該比誰都清楚,她只是天真無邪而已。”
“天真無邪嗎?”沈廷鈞咬牙切齒的說。這四個字用在那個女人身上,還真是天大的諷刺啊!
謝曜寬敞的馬車裡,兩人對面而坐,謝曜卻只顧閉着眼睛養神。
玉煙道:“兄長什麼時候開始審柳家的案子?”
謝曜倏地睜開眼睛,目光炯炯的看着她,“什麼柳家的案子?”
玉煙笑笑,“怎麼?鬼奴還沒有把證據交到兄長手裡嗎?”
謝曜道:“什麼鬼奴?什麼證據?”
玉煙道:“自然是柳志高收受賄賂的證據啊!”
謝曜挑眉,“怎麼?你登上我的馬車,就是想替你那伯父求情嗎?”
玉煙搖搖頭,“種什麼因,得什麼果。他自己作下的,他自己來受吧!我登兄長的車,只是想提醒兄長,是時候讓高飛回來了。”
“你說什麼?”謝曜愣住,旋即甩甩頭,“高飛現在屬於軍營,受沈大將軍管,別人是無權調派他的。”
玉煙看着他,慌亂持續了不過五秒鐘,就很快恢復如常,這樣的道行,可不是隨隨便便哪個人就能擁有的。
謝曜果然已經成長了啊!
玉煙笑笑,“高飛一直都是姐姐的人,過去是,現在是,將來還是。姐姐用人的原則一直都是,她的人必須絕對的服從她。所以,沈大將軍就算擁有再大的權利也是指揮不動高飛的,只有一個人可以。”
謝曜好容易維持好的臉色,瞬間就又垮了,“你究竟知道什麼?”
玉煙道:“姐姐在選妃宴之前,把所有的後事都交代給了你,不是嗎?其中就包括調動高飛的權力。”
謝曜目光凌厲的看着她,“這麼機密的事情,煙兒那麼個謹慎的,怎麼可能讓第三者知道?”
玉煙低順了眉眼,“我不是第三者,我是她的親妹妹!與她血脈相連,心意相通的妹妹!”
“心意相通的與姐姐愛上同一個人嗎?”謝曜翹起嘴角,難掩譏嘲。
玉煙嘆口氣,“沈廷鈞既是姐姐親自爲我挑選的夫婿,我愛上他,有何不可?何況,我與他有着共同的目標和愛好啊!”
“是嗎?”謝曜說得很淡。
玉煙道:“我們一同愛着姐姐,然後要一同爲姐姐報仇。”
“然後呢?”謝曜盯着她的眉間痣,唯此與玉煙長得一模一樣啊!
玉煙擡起眼睛,笑意盈盈的看着他,“然後彼此珍惜,彼此相守!死者已矣,活着的人更要好好的活。”
謝曜瞪着她,不語。
這話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又是太難了。
他親眼看着柳煙喝下毒酒,親眼看着她灰飛煙滅,憤恨就在心口,如何按壓的住啊?
閉上眼睛,那一顰一笑,那字字珠璣,躍然眼前,響徹耳邊,又叫他如何去忘?
玉煙道:“謝曜!姐姐當初救你一命,不是爲了讓你賠上一生的!朔月公主雖然有些驕縱,但卻不失是個好女孩。既然有心招惹人家,不管什麼目的,就好好待她吧!”
謝曜眯起眼睛,“你一個不諳世事的小丫頭,管的太多了吧?”
玉煙板起小臉,“有些道理,不是你年紀長,就能看得透的!你和元朔月,完全可以學我和沈廷鈞的。謝曜,姐姐走了!是永遠都不可能再回來了!所以,大仇得報後,你就好好的過你自己的生活吧!”
謝曜訝異的看着她,第一次正眼看這個小女子,從來不知道她的體內也蘊含着這般大的能量。是因爲柳煙的關係嗎?或者說,是柳煙用她的智慧令這個妹妹腦袋開化了嗎?
謝曜甩
甩頭,“報仇?有那麼容易嗎?”
玉煙微微一笑,道:“已經開始了,不是嗎?”
謝曜蹙眉,想想最近接連發生的事情,似乎真的有一股不可抗力在推着整個事件往前走,會是她嗎?“高飛的事,平祝王爺知道嗎?”
玉煙搖搖頭,“迄今爲止,還是你我之間的秘密!所以,這個殺手鐗,不到最後是不能拋出的。”
謝曜道:“你一個小小的丫頭,運籌帷幄這所有的事情,叫我如何信你?”
玉煙道:“你必須信我!因爲現在,沈廷鈞聽我的!雲竹聽我的!更有甚者,神算魏玄機都在暗中配合着我的行動。”
“我還是不能相信!”謝曜大搖其頭,“你跟柔兒相交多年,我從來沒有看出你有何過人之處。”
玉煙嘆口氣,“謝曜,你知道這些人爲何會聽我的嗎?”
謝曜道:“這也正是我的好奇之處,莫非他們都中邪了嗎?”
玉煙笑笑,“只因爲我能夠神鬼對話!所有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姐姐的鬼魂授意的!”
“啊?!”謝曜大叫一聲,猛的從車廂裡跳了起來。頭頂與車廂相撞,車廂沒有破頂,他卻捂着頭跌坐回座位上。
玉煙嘆氣,“我知道你不信!讀書人都不信鬼怪神力的!所以,也就遲遲沒有跟你說。”
“不!”謝曜齜牙咧嘴道,“我信!我寧願相信!唯有如此,你的變化纔好解釋!唯有如此,所有這些發生了的以及未發生的也纔好解釋。煙兒------她現在在這裡嗎?”
“謝曜------”玉煙看着他的意亂神傷,心中就涌起莫名的心疼。
從來沒有想過要招惹這個男人的感情,到頭來,他卻還是爲她所累。
謝曜擺擺手,“這種事若是擱在以前,我鐵定是不會相信的!但是,發生在煙兒身上,我卻寧願相信。爲此,我甚至還跑到承念寺去祈求過。你能相信嗎?”
玉煙擡手,摸向右眉,手卻止不住的顫抖。“傻瓜!你這又是何必?”
謝曜悽然一笑,“因爲,我希望煙兒能看到她的大仇得報!好了!現在好了!煙兒果然還在!我就知道,以她那種不吃虧的性情,怎麼可能讓那些害她的人逍遙過活呢?”
玉煙道:“是啊!她的仇,她當然想要親自報了。”
謝曜道:“現在通知高飛回來,會不會早了點兒?”
玉煙道:“不早了!再不回來,怕是要晚了呢!”
謝曜道:“好!我回府後,即刻飛鴿傳書,讓高飛回來。”
“還有一事!”玉煙道,“該提審柳志高了!”
“嗯!”謝曜抿一下脣,“煙兒的意思呢?對那個人可還要留有餘地嗎?”
玉煙道:“不用!想他在位時,對於家父,也是從來沒有瞧在眼裡的。而且這個當口兒審他,不爲別的,就爲了逼迫他的兒子儘快動手。”
“柳雷?”謝曜蹙眉,“你個堂兄不會也是元璟的人吧?”
玉煙笑笑,“答案很快就要知曉了,是與不是,其結局應該都是一樣的。”
謝曜道:“現在的問題是,如何抓那柳志高?”
玉煙斂了笑,纖細的眉毛打彎,“鬼奴真的還沒有來找你嗎?”
昨日薛梅跑去千嬌閣,並沒有見到鬼奴。聽於媽媽說,鬼奴自走後壓根兒就沒有回去過。她還以爲那小子直接去找了謝曜呢!
現在,看謝曜的表情分明也是不知曉的,那麼,人究竟去了哪裡呢?厚朴都已經一路被追殺到了京城,他沒有理由沒回來呀!
莫非是遭遇了不測?
謝曜道:“你說得那個鬼奴可是手握着柳志高犯罪的證據?”
“嗯!”玉煙點頭,“你讓門房留意一下吧!鬼奴的臉跟姐姐曾經的臉一樣,上面是有傷疤的。”
謝曜道:“嗯!此事我會交代的!看來,現在只有突審劉猛了!”
玉煙歪頭看他,“逮了父親,跑了兒子沒有?”
謝曜道:“跑不了!當日逮了那劉猛,繞着縣城轉了一圈,登即就有好多百姓上前告狀。所以,劉猛的罪好定,難的是,該怎麼讓他吐露上面的。”
玉煙道:“好吧!若是姐姐半夜再來找我,我會找她問問的。明兒,謝大人庭審,我自會讓沈廷鈞帶我去的。”
“如此甚好!”謝曜道,“那個------煙兒她------真的只有你能看到嗎?”
玉煙嘆氣,“是的!無論沈廷鈞怎樣的嘗試,還是無法如願看到。所以,他已經放棄了。姐姐只是讓我告訴你,元朔月配你,真的很合適,好好珍惜啊!”
謝曜瞪着對面的這張臉,眼前竟有些恍惚。
妹妹像姐姐,不止是容貌,更有言談舉止,或許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是他想多了嗎?
在煙兒的心中,是真的覺得他該跟元朔月在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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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只爲利用,可是元朔月當真了,他不會感覺不到。
辜負一顆真摯的心,真的很好嗎?
或許,他也該學學那沈廷鈞,找一個有着共同記憶的女子,去一起對那個人念念不忘。
馬車在王府門前停住,謝曜先下車,很有風度的將玉煙扶了下來。然後轉身回車,揚長而去。
玉煙目送着那馬車,禁不住嘆氣連連。
薛梅出聲道:“主子,還是趕緊回去安撫那個吧!”
“什麼?”玉煙晃神,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薛梅道:“主子是個懂音律的,難道沒有聽出,那從府中傳出的簫聲裡帶着怒氣嗎?”
玉煙就擡手揉揉眉心,“薛梅,你說鬼奴會去哪裡呢?”
薛梅蹙眉,“主子的意思是,他沒有去謝曜那裡?”
玉煙擡腳往府裡走。
薛梅原以爲她會奔着簫聲而去,她忘了,她家主子從來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
玉煙徑直回到東院,忍冬就迎了上來,“主子可是回來了!瞧這小臉曬的!別人家的小姐,見了陽光,躲都來不及。主子倒好,在外面跑也不打緊,倒是打把傘啊!就不怕曬黑了。”
玉煙撇撇嘴,“最好曬成黑炭,晚上出來,就沒有人發現我了。”
忍冬搖頭嘆息,“那個樣子,就沒有男人喜歡了啊,我的小姐!”
玉煙道:“無所謂了!沒人喜歡,就孤芳自賞好了。忍冬,我怎麼覺得你這懷孕後居然比以前更愛嘮叨了呢!”
“主子,奴婢這也是爲你好啊!”忍冬苦口婆心道。
玉煙越過她,吩咐紅豆綠豆道:“你倆,趕緊給我準備洗澡水,我要泡澡,然後美美的睡一覺。”
紅豆道:“忍冬姐姐早已吩咐過了,都已經準備好了。”
忍冬道:“一個人的習慣是很難改變的!”
玉煙就回頭看了忍冬一眼,這個丫頭對她的伺候的習慣也是很難改變的吧!
洗澡的時候一向不喜歡人伺候,否則會有被人免費欣賞的感覺。
十二歲的年齡,已然進入了女孩青春期的發育。
輕輕揉搓着水下的身.體,雖天葵未至,但整個的外部特徵似乎都已經與女人無異了呢!
該凸的地方凸,該翹的地方翹,很多女人就算成年,怕是也沒有這般的傲人吧!
水溫漸涼,玉煙從水中起身。轉身,剛欲跨出浴桶,卻又本能的跌回水中。
“你------你你------”她很想說,你怎麼可以隨便闖入。但轉一想,這是人家的王府。何況,跟古代的自大男講求隱私,怕是也講不通的吧!
“我怎麼了?”沈廷鈞抱臂站在那兒,幽深了眸子,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玉煙光留頭在水面上,但就算身體躲在水裡,由於水的透明,其實也是被看.光了的。“你難道不懂得什麼是非禮勿視嗎?”
沈廷鈞笑道:“我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你已經被我看.光了,就再也不是別人的了。”
佔有.欲,是如此的明顯。
“水涼了!幫我拿衣服吧!”玉煙在心裡嘆氣。
終於明白了,他會闖入她洗澡的禁地,原因就是她上了謝曜的馬車。
沈廷鈞沒有去拿,卻是將她直接從木桶裡抱了出來,惹得玉煙一陣驚呼。
玉煙以爲他會有進一步的舉止,卻只是放她下來,然後任其紅着小臉,背對着他,擦.身,穿衣。
穿戴整齊後,卻也不肯回頭,只是用力的擦着自己溼漉漉的頭髮。
背後的身體貼了上來,接過她手中的帕子爲她擦拭。
臉上的溫度還在燒,玉煙抿一下嘴,道:“抱也抱過了,親也親過了,甚至都同榻而眠了,還是不放心嗎?”
沈廷鈞停下手裡的動作,扳過她的身子,將她額前的秀髮順到耳後,“上次你上了他的馬車,從此就走出了我的生命。這次,又眼睜睜的看着你上了他的馬車,你知道我的心裡有多恐懼嗎?”
玉煙擡手,摸向他厚實的耳垂,“聽老人們說,耳垂厚的人有福。你的福氣如此之厚,上天肯定會眷顧你的!”
沈廷鈞抓住她的手,再任其摸下去,癢的就不止是耳朵,而是心了。“他可是認出了你?”
玉煙笑,“明知道他心裡有對柳煙的魔障,如今柳煙沒了,也正好讓他死了心。何必再去挑起他心中的火花呢?”
沈廷鈞皺眉,“他那麼聰明的一個人,如何相信柳雪的轉變?”
玉煙道:“所以了,我只能騙他,柳煙的鬼魂就在我身邊啊!”
沈廷鈞注視着她的臉,視線停留在下巴的位置,不敢再下移,否則會不由自主的想起剛纔的畫面,然後讓自己的體溫不受控制的上升。“看來,我有必要順着你的假話編下去。”
“那應該比我的靈
魂迴歸更能讓人信服!”玉煙踮起腳尖,在他的腮上輕啄了一下。
“不夠!”沈廷鈞低頭,喊住了她的小嘴。
玉煙的雙手就爬向他的脖子,熱烈的迴應。
一個貪婪的索取,一個則毫不吝惜的給予。
沈廷鈞的雙手,不受控制的下移,嘴裡喘着粗氣,道:“玉兒,其實,我覺得你已經長大了------”
玉煙的雙手就順着他的肩膀下滑,落到他不安分的手上,“想都別想啊!”
沈廷鈞將臉埋進她的頸窩,沙啞着聲音道:“我知道!不然,我就不會等到你穿上衣服再親你了!”
玉煙就樂了,知道他在用他強大的自制力拼命壓制自己。她就趕緊轉換話題道:“沈廷鈞,若是我害死了你的皇上,你會不會怪我?”
沈廷鈞倏地從她身上擡頭,“你真的要他死?”
這一招果然管用了,他的注意力被成功的轉移掉了。
玉煙笑笑,“人總有一死的,只是早死與晚死的區別而已。如果你不捨得,我當然也會考慮的!”
沈廷鈞捏捏她紅若彩霞的腮,“我不是不捨得他,只是覺得他此時死了,對朝廷的穩定怕是不利啊!元璘太小,沒有個十年,怕是執掌不了大權啊!”
玉煙圍着他轉圈圈,“你就沒想過要取而代之嗎?”
“不想!”沈廷鈞毫不猶豫的吐出兩個字。
“真的不想?”玉煙將臉湊到他面前,研究着他臉上的表情。
沈廷鈞撇撇嘴,“不想!”
“爲什麼?”玉煙歪頭瞅着他。
沈廷鈞道:“因爲我心中有怕!”
“怕?”玉煙撅了嘴巴,“怕什麼?以你的能力,執掌一個王朝,完全是綽綽有餘的啊!”
沈廷鈞板起臉,道:“怕你呀!我還只是個王爺,你就將江山和美人擺在我面前,讓我選孰輕孰重。若我真的執掌了天下,你還不得每天將這個問題問我三遍啊?”
“就爲這?”玉煙眨巴着眼睛。
沈廷鈞道:“這還不夠嗎?”
玉煙就笑倒在他的懷裡。
敲門聲響起,外面傳來了薛梅的聲音,“主子!”
“別去!”沈廷鈞一把拽住玉煙的胳膊,“這個門你要是開了,午覺怕是就睡不成了。”
玉煙笑笑,“我若想睡覺,就算是雷打都不會動的!”
但是現在,事情到了關鍵時候,真有了事情,午覺也是可以犧牲的。
拉開門,屋外的熱氣撲面而來。
薛梅站在臺階下面,拱手道:“主子,有人來訪!”
玉煙看看她,若不是重要的人,她是不會來敲門觸沈廷鈞的眉頭的。
“何人?”沈廷鈞的語氣果然不善。
薛梅道:“千嬌閣的於媽媽!”
沈廷鈞的雙手就扶向玉煙的肩頭,“柳煙與她有交情,現在的你與她應是沒見過面的吧?她爲何要見你?”
玉煙回頭看他一眼,“你怎知不是來找你的?莫不是我不在的那一個多月,你耐不住寂寞去千嬌閣裡招惹了花娘,如今人家找上門來了吧?”
沈廷鈞扶着她肩頭的手就稍稍用力,“小沒良心的!我那一個多月根本如同行屍走肉,哪還有心思去招惹花娘啊!”
招惹了老虎倒是真的!
玉煙嘻嘻笑,“逗你呢!薛梅,那於媽媽可是一個人來的?有沒有說爲了什麼事啊?”
薛梅道:“她說只對主子一個人說!的確是一個人來的!”
玉煙道:“好吧!反正頭髮溼着,也不能立刻睡覺,索性就去會會她吧!”回頭看看沈廷鈞,“你要不要一起去?”
沈廷鈞撇撇嘴,“避嫌!不去!”
玉煙看着他去向書房的背影,禁不住笑彎了腰。
玉煙剛想擡腳往院外走,又被忍冬攔住了去路,“主子,這個形象,如何見客?”
玉煙邪邪一笑,“見客?你當我是那千嬌閣的花娘啊?不梳洗,就不能見客。”
忍冬委屈道:“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玉煙不依不饒,“還是以爲,於媽媽是來挑花娘的,爲了被她挑中,所以,我必須盛裝出席?”
“奴婢錯了!”忍冬無奈的嘆氣。她只說了一句,她這主子已經有十句在等着她了。所以,還是閉嘴放行的好啊!
玉煙就隨意的攏了頭髮,跟在薛梅的後面出了東院,直奔前廳而來。
於媽媽沒有落座,正在坐立不安的來回踱步。看着玉煙的進入,不禁眼中一亮。
這柳二小姐被奉爲京城四美之一,當然是有其理由的。隨着年齡的增長,居然是愈發的漂亮了。
雖然沒有梳洗,卻別有一番風.情。
這樣子審視的眼光,倒真的像是在挑千嬌閣的花娘了
。
玉煙瞪一眼等在那裡相陪的王二,“二總管,這於媽媽也來了多時了,爲何沒有看茶?”
“屬下這就去吩咐!”王二說着就退了出去。
王府的管家,那在外人看來,可是相當的光鮮和高高在上的。如今卻對一個小女子唯唯諾諾,着實讓人驚訝啊!
於媽媽閱人無數,自然能感覺到這小丫頭的氣場,絕對不輸當初的柳煙啊!隨即上前施禮道:“老身給雪小姐請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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