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瑤自然不會再相信這個女人的任何一句話,今天的事情就是最好的證明!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宋婉兒的本性就是這樣,給她再多的期盼也沒有用!
既然你不走,我就逼你走!
“好。既然你不走,那就工作吧!——”說着,林瑤指着自己身後書架上的那一堆資料對宋婉兒道,“把今年一月份到九月份的各個部門的所有資料彙總成數據表格給我,明早我要看。”
其實她根本就不是要看,而是故意給宋婉兒增加工作量,她想讓宋婉兒主動退出,知難而退。可宋婉兒彷彿也鐵了心,毫不猶疑地一口應承下來:“好。”
下班後,林瑤收拾好公司機密文件離開了辦公室。
她心裡的結始終難以打開,便在飯桌上再一次跟饒以哲談到了宋婉兒:“你知道嗎,今天宋婉兒故意給了錯誤的資料,害的我們差點下不來臺。”
“哦?”饒以哲挑挑眉毛,夾起一片藕放進自己碗裡,擡起頭看着林瑤道,“就算她故意拿錯的資料,也是你提供給她的機會。如果那資料真的重要,你怎麼會讓她拿。”
林瑤仔細一想,也是,確實是自己給了宋婉兒機會。但她還是爲自己辯解道:“因爲資料在之前已經整理好放在我辦公桌上,因爲我從饒氏到RYZ再到甄氏有些來不及了,便讓她複印了給大家一人一份。”
饒以哲頗不以爲然地說:“所以,還是你的責任。”
林瑤本想從他那聽到些贊同自己觀點的話或者安慰,結果卻被饒以哲教訓了一通,只好低頭吃飯不再出聲。
餐桌上再次沒了聲音,只有牙齒咀嚼蔬菜時發出的清脆的響聲。
“那最後怎麼解決的?”饒以哲突然開口問道。
這時換成了林瑤不以爲然:“我讓宋婉兒把正確的資料拍照傳過來。”
“那她就不是故意的。”
聽到饒以哲爲宋婉兒辯解,林瑤突然有些煩躁,或者說,有些吃醋,她沒好氣地說:“你怎麼知道?”
“她要是故意的,幹嘛還傳正確的資料給
你。”饒以哲歪着頭盯着看上去心情並不好的林瑤。
林瑤並不是不講理的人,就算她此時有些,有些吃醋,但她還是認真地思考了下饒以哲的話,聽上去確實是很有道理。難道,這真的只是宋婉兒的失誤嗎?
而此時的宋婉兒,卻沒有那麼好的運氣坐在餐桌前吃飯,她埋首在一堆資料中翻來翻去,偶爾拿起筆寫寫畫畫,偶爾在電腦上打幾個字。
天邊的太陽慢慢地結束了一天的工作,而夜空中也漸漸地閃起了幾顆星辰。漸漸的,斜對面寫字樓的大部分燈火都熄滅了,只留下零零星星幾盞還在暗夜中堅持着。宋婉兒擡頭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表,時針已經指向了十二點,馬上,新的一天就要到來了。
她輕輕嘆了口氣,嘴角揚起了一絲苦笑,不知道是在笑這一堆不知道何時才能整理好的資料還是笑自己竟然會老老實實地待在這裡整理……
自從宋父生病以來,她的生活便變成了,公司,醫院,還有那個李老頭的家。她並不喜歡那個姓李的,只是,她需要錢。
今天看來是去不了醫院了,不知道父親怎麼樣了。想到這,宋婉兒從堆滿資料的書桌上擡起頭來,她走到窗戶前,透過窗戶看着窗外這個城市的夜景。
巨大的黑幕上,繁星點點,甚至在不遠處,璀璨的燈火猶如古代婦女頭上的金釵,閃亮地刺眼。
正當她好好地欣賞夜景之際,突然電話鈴響了起來,本來歡快的鈴聲在這太過寂靜的辦公室裡竟然顯得有些刺耳。
“喂……”宋婉兒接起了電話。
“你好,請問是宋小姐嗎,這裡是人民醫院,您的父親宋先生情況很不樂觀,請您最好還是趕快來一趟。”電話裡的女聲很是溫婉,可那一字一句卻猶如一根根細針扎進了宋婉兒的胸口。
她幾乎不能明白電話裡那個女人說的是什麼意思……
“喂,宋小姐,喂……”
在醫院護士再三確認下仍然沒有人應答後,她只好掛斷了電話。而宋婉兒聽着電話裡的嘟嘟聲,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感
覺眼裡有冰涼的液體在充盈,讓自己的視線都變模糊了。待她反應過來,抓起包就往外衝,她穿着高跟鞋,鞋跟跑了兩步就跑掉了,她索性脫了鞋子光着腳跑。
經常有人會問,在這一刻你會想什麼?
而在真正危急的時刻,說實話,來不及多想,腦子裡亂成一鍋粥了還要怎麼想?宋婉兒只知道拼命地往醫院趕,她覺得自己的思維已經停止了,她覺得天旋地轉,天,都要塌了。
世事難料……
誰會想到失去宋氏集團的宋老董事長,竟然禍不單行地又得了肝癌。
誰想到前幾個月還意氣奮發地掌管着整個公司的人,突然間變到一無所有,又突然間行將就木呢。
宋婉兒只感到臉上一片冰涼,眼睛怎麼都看不清前方,她不斷地催促出租車司機,快點,再快點,請再快點!
可是,世事往往不會那麼如意。
就在她跑出RYZ的辦公大樓時,她的父親,原宋氏集團董事長,已經嚥下了最後一口氣,已經跟這個世界,這個充滿了慾望、邪惡、但又多姿多彩的世界長久地告別了。
所以,當宋婉兒趕到醫院時,看到的,是一個白布蒙上的已經沒有溫度的屍體……
宋婉兒此時望着那冰涼的白色被單,連哭都再也哭不出來。
與此同時,RYZ的其他員工都還沉睡在溫暖的夢想……
第二天,林瑤直接到了RYZ,當她推開門走進自己的辦公室時,發現宋婉兒的位置上堆滿了文件與資料。而宋婉兒本人,卻不知所蹤。
林瑤有些惱,就算你不想整理,也應該收拾下桌子,弄得這麼亂給誰看?她氣呼呼地拿起手機給宋婉兒打電話,卻聽到那鈴聲是從那堆資料下傳來的。
林瑤扒開宋婉兒的書桌上的資料找到手機,心裡嘀咕道:她這是去哪兒了,不會出什麼事兒吧,真的被我就這麼逼走了?也不至於到手機都不拿吧。
林瑤自然不知道,此時的宋婉兒,真經歷着喪父之痛。而讓她連父親最後一面都沒見到的人,正是林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