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又繼續說道,“若是這任務完不成,那麼她便不能夠回到天界了。我父親已然年老,而我即位便是指日可待,只可惜那名女子是我的王妃,我不能不顧及。”
又是爲了情這個字。想不到玉鴴也有今天,當年哪怕他在這神山,玉鴴那‘衝冠一怒爲紅顏’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並且僅僅只帶了五千天兵就凱旋而歸。他是個可造之才,可惜陰鷙狠毒,沒有他做不出的事情。今日竟然爲了一個女子如此大費周章。
“公子,若是你言而無信,不能將靖霖帶到老夫的身邊,老夫就算是殺了你,也是不爲過的。我是妖,不是仙,又被這山中的萬物所敬仰着。饒是那天兵來討伐,我也是不怕的。你可明白?”
翎東一心想要完成當年那位大人所託之事,況且靖霖也不是普通的鳳凰。當年讓他落入魔道,翎東自知也有一份責任,若是此刻玉鴴能夠遵守約定將他帶回,他也就不辱使命了。
玉鴴的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山神大人能夠伸出援手已然是我的榮幸,哪裡能夠騙您呢?您的厲害我方纔就已經領教過了,決計不會自尋死路。”
對面的白髮老翁只是看着他,眉眼間看不出一絲悲喜。良久後,又是沉沉一嘆,拂袖將他帶到了綠枝埋葬的地方。
就待那個綠枝的魂魄合聚之後,安置到原本的肉體中,她的身子已經腐爛只剩枯骨,玉鴴只有了一日便將她的身子恢復了原狀。
綠枝醒來後,看到眼前這火一樣的男子,只覺得頭微微有些疼。啓齒問道,“公子是何人?阿靖又在何處?我不是已經死了嗎?山神大人命我看守山林,我得回去纔是。”
到底是個善心的女子,這時候還惦記着翎東交代的話。
“綠枝姑娘,莫要驚慌。靖霖原本是鳳凰,你也知道的。可因你逝世後他憂思過度,沒有好好地修煉,反倒墜入魔道,走火入魔,最後暴斃。我是他的朋友,亦是天界的神仙,此番我想將他再喚過來。可他已經經過六道輪
回,怕是記不得我了。所以在此喚醒姑娘,姑娘既是他心愛之人,那麼你說的話也是有效的。”
玉鴴見她一醒過來,他便將所有的話都說了出來。只見綠枝只是歪頭一笑,眼中有稍許落寞的神色。“公子,既然經過六道輪迴,他都不記得你了,又怎會記得我呢?”
“姑娘有所不知。若是我沒有十足的把握,也不會貿然將姑娘喚醒。靖霖連日來總是做夢夢見你。想來他體內深處的靈魂也是非常地思念你的,你去,自然是有效的。”玉鴴要除掉一個人時,他的性子總是耐得住的。
綠枝默了一默,“那我若是將他帶回來,可以與他再續前緣嗎?”
他故作嚴肅,說道,“不過他身邊有一女人,這女人也是被貶入凡間的鳳凰,她是我的妻子。他們倆現在住在一起,姑娘若是願意,我即刻便可以將你送到靖霖的身邊。”
說到女人,綠枝的眼神明顯地暗了暗,卻又滿心歡喜,道,“只要將靖霖帶回就可以了嗎?”
“是的,你還需要用此寶物,來將靖霖的魂魄帶回來,可聽明白了?”
玉鴴將一把鑲了紅寶石的匕首拿出來放在她的手中,這刀子可是淬了寒冰之獸的劇毒,就算是神仙沾染一丁點,也得喪命,更別說歐靖霖那肉體凡胎。況且這毒的狠毒之處就是,除了肉體之外,靈魂也會被它腐蝕得一乾二淨。不過爲了確保這綠枝不動歪心思,這魂飛魄散的毒只對歐靖霖一人有效,若是刺在旁人身上,不過就是個取魂的匕首罷了。
不知情的綠枝接過那把匕首,眼中盡是溫柔的笑意。
歐靖霖最近老是覺得心神不寧的。晚上又反覆地做着那天的夢,他總有一種錯覺,感覺自己進入那夢境總有種出不來的感覺。而他每每看見那粉衣姑娘時,心中總會有久違的感覺襲來。他從來都不曾見過那姑娘,更加談不上認識,只是每次在夢中見過她之後,總髮覺她的臉比前幾次都要清晰些了。隱隱可以看出有幾分姿色。
他自身更是覺
得煩躁。難道是自己思春了?還是撞邪了?搞得他每天工作都不大上心。
這一日他回到家中後,卻是一眼就看見了沙發上的鳳凰神色嚴肅地坐着,而她的對面,竟是日日夜夜都出現在他夢裡的粉衣女子!他驚訝得下巴差點沒有掉下來,連忙跑過來問道,“鳳凰,這是誰啊!”
花鳳凰只是撇嘴,表示她也說不清。倒是那粉衣女子,面容精緻,杏眼中泛着秋水,一顰一笑都頗有古典女子的風韻。
只見她站起來,竟然向他行了一個古代的禮數,道,“阿靖,我是綠枝。你不記得我了嗎?”
綠枝?難道就是數百年前歐靖霖的舊相好?這又是怎麼回事!花鳳凰不禁想道。她記得翎東的山神已經將她的魂魄壓至山底,作爲魅惑神鳥的代價,則是永生都不得投胎爲人。只能看護神山。一個死人是怎麼復活的?況且這皮膚還是頗好的樣子!
“姑娘,是誰將你復活的?”花鳳凰問道。
綠枝柔聲答道,“是山神大人,山神大人頗爲想念阿靖。要阿靖回去呢!山神大人還交代我要轉告這位姑娘一句話。他說希望姑娘盡到自己的本分,莫要多管閒事。我此番來,就是爲了帶阿靖回翎東的。”
她的話歐靖霖一句都沒聽懂,只是不耐煩地將她牽着自己的手給撫開。難不成真是夢裡的女人?那她應該去找那位靖霖纔對,找他幹嘛!他又不是……我去……老天!你也太會開玩笑了吧!都什麼年代了還搞人鬼情未了啊!
“這位姑娘想必你是認錯人了。我不是阿靖,我是歐靖霖。更不是你的老相好,你請回吧。”
綠枝聽他說這話,心中更是難受。她的魂魄在死後還不能夠安生,心甘情願守在神山數百年,忍受那長久的孤獨與寂寞,自己的肉體更是被那蟲子侵蝕得只剩下骨架。可她這樣做,只是想有朝一日能夠與他重逢團圓而已。他的情深,他對自己的好,她更是知道的。這些年來也是如數家珍,每天都拿出來回憶一遍,更是怕忘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