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這太子傅鴻靖對自己也定是恨之入骨的吧?那幹嘛他看自己的眼神還是依舊那麼怪怪的?哎呀,不想這些,管他怎麼回事呢,都跟自己無關,眼前還是先收拾了這司馬公子纔對。
既然叫本姑娘先開口,司馬公子那你就省省力氣,老實的呆着吧。葉子想到這裡,背起手在院子裡慢慢的走着,看着那些在現代也沒有看見過的菊花品種。
其實,這也不是說現代沒有那些品種,只不過,葉子在現代根本就沒有機會見過太多的菊花品種。最多也就是孤兒院院長媽媽種的幾盆,還有秋季大街上擺放的,都是很普通的品種。
來花會之前,看見過幾盆漂亮的菊花,那就是在孃家宰相府裡。
哪像現在看見的,就造型來說,有單瓣型、卷散型、舞環型、球型、蓮座型、龍爪型、託桂型、垂珠型、垂絲型、毛刺型。
花色也很多,白菊、黃菊、紅菊、橙菊、青色菊、赫色菊、紫菊、綠菊、葉子甚至看見一盆黑紫色的菊花。
花瓣,有平的、寬的、爪形的、筒形的、針形的、絲狀的、鉤子形的、扭狀的。
葉子在前面走,大家就在後面跟着,見她停了下來,所有人也都停下腳步。而此時,幾個下人模樣的人匆忙的擡來書桌。
吳墨和蘇雨倆人上前一個研墨,一個準備紙筆,表情很是激動,因爲他倆知道,又有機會聽到絕句了。
上次在廉王成親的那日,他們集體輸給一個女人,可是卻是輸的心服口服的。回到自己住處,就都挑好自己自認爲還不錯的作品,送去了廉王府。
後來,倆人曾經商量一起去拜訪廉王妃,跟她交流交流,可是都被拒絕了。一直覺得遺憾呢,沒想到今日賞菊又有幸聽到廉王妃這位才女作詩了,這怎能不叫他們激動?
雖然還沒開始,可是在吳墨和蘇雨的心裡,誰贏誰輸的答案早已知曉。他們只是希望,這爲司馬公子輸了以後,不要受到刺激,不要覺得丟失顏面就好了。畢竟要面對那樣的一個事實,需要很好的心理素質。
“颯颯西風滿院載,蕊寒香冷蝶難來。他年我若爲青帝,報與桃花一時開。”葉子背對着衆人,朗誦出來一首她自己都想不起作者是誰的詠菊詩來。
“好,好絕句啊,絕句。”研墨的蘇雨大聲的讚歎着。
除了傅鴻哲,雲浩還有巧兒雁兒以外,在場的都很驚訝的看着這位廉王妃,果然是才女啊太子今日親耳聽見,心裡更是懊悔,怎麼就沒有娶到她?
司馬公子更是震驚,這廉王妃果真如傳言,這麼瞬間的功夫,就作出如此絕句來。“司馬有一詞不解,還請王妃告知。”司馬公子對葉子說。
“死馬公子請問吧。”葉子轉身說。
“這第三句的青帝是何意?”司馬公子問的倒是很虛心,他的提問其實在場的很多人都想問,卻又怕這樣一問顯得他們孤陋寡聞,所以都忍耐着。
而吳墨和蘇雨兩人卻是打算等這賭局結束了再問的,他們生怕擾亂了廉王妃的思路。
司馬公子這樣一問,葉子纔想起來,這個有必要解釋一下,反正這個典故,她在《淨慈庵》的經書裡,看見過,是有據可查的。
“青帝,是古代傳說中五帝之一,掌管天下的東方,亦是古代帝王及宗廟所祭祀的主要對象之一,亦稱“蒼帝”、“木帝”。在“先天五帝”的概念中,青帝即爲太昊,五行中對應木,季節中對應春天,五色中則對應青色。我這樣說,司馬公子可曾明白?”葉子說完,笑着問。
“啊?原來咱在寺廟拜的木帝就是青帝啊?”
“是啊,光知道拜,卻不知這典故,慚愧,慚愧啊。”
四周議論紛紛。
雲浩,還有倆丫頭三人都是很自豪的樣子,傅鴻哲心裡大喜,可是表面上卻還得裝成無所謂的表情,眼角卻早已把太子失落的眼神盡收眼底。
“死馬公子,那我接着來了。”葉子笑着對司馬公子說。
啊?這麼快?自己還沒想好呢司馬公子不相信的看着面前笑眯眯的美人,猶豫的點點頭。
“花開不併百花叢,獨立疏籬趣無窮。寧可枝頭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風中”
“蒲柳如懦夫,忘秋已凋黃……”
“衆卉非不豔,爛漫陽和時。一夕清霜墜,搖落……”
葉子圍着菊花轉幾圈,就念出一首詠花詩,把個圍觀的人驚歎的大氣不敢出,更不要說叫好聲了。
就這樣,葉子一連的‘作’了十二首詠菊詩,這纔算停了下來。回頭看着怔如雕像的司馬問;“司馬公子,我於王爺今個是來賞花的,沒有太多的時間在此逗留,今日的比試就到此爲止吧,你沒異議吧?”
葉子說完,走到傅鴻哲身邊嬌聲的說;“王爺,讓你久等了,咱走吧?”
“嗯,是夠久的,下次不要這樣了。”傅鴻哲面色很‘嚴肅’的對葉子說完,摟着葉子的腰就往外走,甚至都沒有跟太子打招呼辭行。
葉子他們出了這院子,身後依舊是寂靜無聲,估計都受了刺激。
“咱去喝菊花茶吧?”傅鴻哲輕聲的跟葉子商量。
“好啊,正好口乾了。”葉子高興的答應着。
雲浩就在前面引路,到了一處茶樓。
“要是藍月姐姐在多好,他彈琴,我吟詩,你品茶,唉可惜了。”在茶館的雅間落座後,葉子很遺憾的說。
“你想他了?”傅鴻哲神情古怪的問。
“對啊,難道你不想?”葉子白了傅鴻哲一眼說。
“嗯,我想,我想,不然的話會有人說我沒良心的。”傅鴻哲點頭說着,端起茶杯大口的喝着,爲什麼聽到她說想藍月的時候,自己心裡這樣難受?
“喂,小傅啊,咱現在是品茶,不是喝水。稍安勿躁,藍月姐姐很快就會回來的。”葉子見他這樣以爲自己觸動他的煩心事了,趕緊安慰着說。
“今個不說他了,賞花,品茶。”被葉子攪亂心緒的傅鴻哲故作鎮定的說。
其實,葉子此時的心裡也是酸酸的,這麼好的一個男人居然是斷袖?他喜歡男人,卻對自己沒意思,假若自己比藍月早些與他相識,情況也沒什麼改變吧?人家是斷袖啊
喝了茶以後從茶樓裡往外走的時候,傅鴻哲試着牽葉子的手,葉子心裡一動,沒有拒絕,反而緊緊的反握着他的手。還有半年就分開了,好好的珍惜眼前的每一天吧,管他是不是斷袖,心裡喜歡的是誰呢。
傅鴻哲感覺到了她迴應,心裡卻是更加的亂了,這樣的人自己怎麼就能夠放手?可是不放手的話,又能怎樣?她和那個人兒,能並存麼?難道自己太貪心?
倆人的手這樣一牽在一起,都是不想再放開,心思也都不在花會上。腳步慢慢的,都希望這條街再長些,再長些。
很快的到了吃午飯的時間,葉子跟着傅鴻哲進了一家酒樓,才知道,位置他已經預定好了。雲浩很倆丫頭還有那幾個護院在另一間雅間。
坐下後,傅鴻哲和葉子的手依舊沒有鬆開。
“你打算一直這樣牽着?”葉子鼓起勇氣話裡有話的問。剛纔轉了那麼久,她甚至在想,假如他心裡有一絲想留下自己的意思,那麼自己就留下。
“是啊,要吃東西了。”傅鴻哲真的不知該如何回答,猶豫了半天鬆開了手,眼睛不敢看葉子,弱弱的說。
傅鴻哲怎麼回答啊?說自己想牽她的手一生不放手?可是,他已經對另外一個人承若過了,他不能背信棄義啊。
葉子聽了他的回答,低頭看着自己被握的有些發疼的右手,苦笑着。幹嘛要爲難他呢?幹嘛要奢望不該去奢望的事?
屋裡的氣氛頓時很尷尬,誰都不出聲,各懷心事。直到掌櫃領着夥計把酒菜都送了上來。
“再拿個杯子來,我也想喝幾口。”葉子對要離開的掌櫃說。
“是。”掌櫃的趕緊叫小夥計去拿。
傅鴻哲想制止,卻沒有開口。
“不用擔心,等下我喝多了,說胡話的時候,你可以點穴啊,那樣我就老實了。”葉子調整着自己失落的情緒,嬉笑着對傅鴻哲說。
見葉子笑了,傅鴻哲甚至懷疑自己先前是自作多情了。或許她本就是無心的那樣一問,興許是吧
“那等下點了你的穴,回去後不許跟我發飆哦。”傅鴻哲也調整着自己的心情,逗她。
“發飆?上次在你母親那裡,回府後我有找你茬麼?別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葉子白了他一眼說。
“嗯,那咱喝酒,要不要把掌櫃叫來問問有沒有你喜歡喝的蜜酒?”傅鴻哲笑着問。
“算了,只要能醉,什麼酒我無所謂。”葉子說完,自己拿起酒壺先給自己斟酒,然後纔給傅鴻哲斟酒。
傅鴻哲早就習慣了她的行爲,她先給她自己斟酒,並不是不尊重他。在她面前自己纔是個普通的人,他喜歡這樣的感覺,可是不善喝酒的她爲什麼要醉呢?
葉子端起酒杯示意傅鴻哲喝酒,心裡亂亂的她,就想醉,醉了就沒有煩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