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的低喃,比世間所有的情話都動聽,葉念桐心間彷彿盛着汩汩暖泉,輕輕盪漾,她伸手搭在他肩上,雙手交纏在一起,她偏頭,找到他的脣,深深的吻了下去。
此刻,她想,所有的言語都是蒼白的,唯有深吻,唯有脣齒相依,唯有合二爲一,才能訴說她心間的感動與快樂。他是她愛的人啊,愛了好多年好多年,哪怕蒼海桑田,哪怕時空移轉,也消減不了她對他的愛意。
厲御行悶哼一聲,她主動的吻讓他心猿意馬,他雙手撐在她身側,身體沉沉的壓着她,他伸手握住她的下頜,她紅嫩嫩的脣瓣微微開啓,彷彿在邀請他品嚐,他只覺得心潮一陣澎湃,重新吻了上去,肆意碾磨。
葉念桐熱情地迴應他的吻,沒有羞澀,沒有難爲情,只有滿腔的愛意,毫無保留的奉獻給他。
厲御行真是要被她的熱情逼瘋了,,吻也越來越往下,他弓起身子,吻她的同時,飛快的解開襯衣鈕釦,衣服一件件剝落,他們很快就袒誠相見,彼此的呼吸也越來越急促,房間裡的溫度越來越高……
他的手重重地掐着她的腰部,那種力道,並不會讓她覺得疼,相反還有一種另類的刺激感覺,葉念桐只覺得他掌心的溫度,滾燙的嚇人,她的氣息和心跳完全亂了,一時只能仰着脖子,被迫承受他給予的一切熱度。
彼此間再沒阻礙,男人健壯的身軀慢慢的壓下去,雙手緊緊地扣着她的腰,他看着在他身下沉迷的她,腦海裡忽然響起陸澤的話,一個月內不能同房,不能同房……
他整個人激靈靈清醒過來,他咬緊牙關,硬生生忍住疼痛的慾望,從她身上起來,扯過一旁的羽絨被蓋住她不着寸縷的嬌軀,頭也不回地向浴室走去。
葉念桐滿腔的熱情像是遭遇了西伯利亞寒流,忽然冷卻下來。她睜開眼睛,看着已經走進浴室,站在花灑下衝冷水澡的厲御行,她錯愕極了。剛纔她明明感覺到他也想要,爲什麼在最後關頭,他卻寧願去衝冷水澡,也不願意碰她了?
她用被子緊緊裹住自己的身體,心裡很難堪。求歡被拒這種事,好像不是第一次發生了,他說要出差一個禮拜那天早上,也是這種情況,他在最後關頭剎了車,到底爲什麼?
葉念桐百思不得其解,心裡莫名覺得委屈,難道是她沒有吸引力了?可是他剛纔吻她時還熱火朝天的,恨不得將她吃進肚子裡去,但是一到最後關頭,他就停下來了,難道是……
厲御行衝了一會兒冷水澡,徹底冷卻了身體裡奔騰不休的慾望,他才扯過浴巾圍在腰間,大步走出去,剛走進臥室,就聽葉念桐問他,“御、御行,你是不是那方面、那方面不行了?”
“……”厲御行反應過來她話裡的意思時,差點一口氣提不上來,她這是在質疑他的能力?要不是因爲她身體承受不住,他會讓她三天三夜下不了牀。
但是看到她一臉認真,還帶着莫名擔憂的樣子,他走過去,坐在牀邊,將她連人帶被的抱進懷裡,他額頭抵着她的額頭,深邃的黑眸裡有流光在轉,他低喃道:“老婆,我行不行,你應該很清楚。”
葉念桐的臉頰熱了起來,小臉紅撲撲的,隔着被子,都能感覺到他身體的熱度,她想反駁,但是這樣又表現得她好像慾求不滿似的,只好咬着脣不吭聲。
厲御行擔心她會胡思亂想,再加上這一個月纔過去一半,還有半個月得熬,天天這麼躲着也不是辦法,他想了想,柔聲哄道:“別瞎想,前些天你住院,陸澤說是因爲我們做愛做得太頻繁了,所以你纔會痛經暈倒,還叫我節制點,這不,我都去衝冷水澡了,還被你質疑我行不行,我多委屈?”
聽他這麼說,葉念桐的臉更燙了,她捂着臉嬌嗔道:“你幹嘛什麼事都跟你朋友說?”
“他是醫生,他問我答,當然要據實以告。我們剛新婚,就算不說,他也猜得到。再說我們是夫妻,這事又不丟人,有什麼不能說的?”厲御行振振有詞道。
“……”葉念桐沒想到他這麼悶騷的人,還會跟人說這個,但是一想到對方是他的朋友,她就尷尬得很,難怪陸澤來查房時,看她的眼神怪怪的,“那、那是該節制點。”
厲御行要的就是她這句話,他順水推舟道:“嗯,所以在你下次來月經前,我會努力剋制。”厲御行故意說得很勉強,是不想她多想,這半個月他努力剋制一下,應該很快就會過去。
其實他沒打算瞞她一輩子,正如陸澤所說,身體是她的,她總會察覺到不對勁。但是他不想在他們剛剛和好時,說這種話,她意外流產,爲什麼會流產,這些問題,在他還不能給予肯定的答覆前,他不能告訴她事實,擔心她會接受不了。
“哦。”葉念桐其實最擔心的還是他會不會對她失去性趣了,所以他這麼說,她很快就釋懷了,只要不是她沒有吸引力就好。
厲御行仔細觀察她的神情,瞧她沒再往心裡去,他輕輕的鬆了口氣。他的手探進被子裡,捏了捏她的臀部,“去穿衣服,我們下樓吃早飯。”
葉念桐像被火燒了一樣,立即從他身上爬下去,臉紅地瞪他,“你幹嘛?”
“疼你。”厲御行一本正經道,絲毫不覺得自己剛纔的舉動有多輕浮。反正老婆是他的,不能要還不能揩點油麼?
“……”葉念桐惡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不過她的眼睛還紅腫着,看起來不像是瞪,反倒像是拋媚眼,沒什麼氣勢的。她看着牀下凌亂的衣服,睡衣被他撕碎,不能穿了,她只能裹着棉被跑進浴室。
直到浴室裡傳來水聲,厲御行才起身去更衣室換衣服。早上本來有一個重要的股東大會,他推遲到下午了。他們剛冰釋前嫌,他希望她醒來第一眼就能看到他。
換了衣服出來,他拉開半毛玻璃移門,看到裡面赤裸站在花灑下,羞得拿浴花直遮的葉念桐,他脣角上揚,吹了個口哨,“遮什麼?你身上哪裡我沒看過、摸過、親過?”
“……”
這人說話,越發的口沒遮攔,偏偏這樣輕佻的言辭從他嘴裡,用這種溫和又帶着幾分邪氣的口吻說出來,卻是絲毫不會讓人覺得輕浮。
她漲紅了臉,想將自己藏起來,偏偏又無處可藏,她嬌嚷:“把門關上啦。”
“我沒有門,只有你纔有門,不過就算你關上,我也能進去。”某人調戲她上癮了,她臉頰紅撲撲的,嗔怒地瞪着他,卻又拿他沒辦法的模樣,顯得分外可愛。
厲御行覺得她這樣子,格外的讓自己歡喜,自從坦然的接受了她在自己心中的位置,他就覺得自己越發不能控制那種感覺,就像是壓抑了許久的情感,一下子就爆發了,她的任何一個舉動,都可以柔軟自己的心臟。
“流氓。”葉念桐再也忍不下去了,這人越說越不正經,再說下去,她就要自燃了,她握着浴花,不顧一切的向他砸去。厲御行眼疾手快,迅速關上移門,浴花砸在移門上,反彈回去跌落在地上。
他拉開門,笑望着氣極敗壞的葉念桐,正色道:“不逗你了,我就是來跟你說一聲,衣服我已經幫你準備好了,在更衣室裡。”
移門合上,葉念桐腿軟得站不住,誰能告訴她,爲什麼她高冷的男神會一去不復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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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念桐洗完澡出來,換上厲御行特意爲她準備的衣服,他的眼光不錯,桃粉色的羽絨服,裡面搭配了一件白色高領長毛衣,下面一條淺灰色的打底褲,保暖又時尚。
她換好衣服,轉身下樓。
樓下厲御行坐在餐桌旁,正在看早報,聽到她的腳步聲,他偏頭看了過來,頓時眼前一亮。桃粉色的羽絨服襯得她膚如凝脂,俏皮中又不失可愛。
她長得很漂亮,有了愛情的滋潤,就更加耀眼。他放下報紙,向她招了招手,“過來。”
葉念桐坐到他身邊,掃了一眼他手中的報紙,看到財經版的新聞頭條,她瞥了厲御行一眼,見他沒什麼表情,她吶吶道:“你生氣了?”
厲御行早就看到報紙了,他之所以不迴避她,是因爲他接下來要跟她談的就是這件事。他不會放棄收購葉氏,就算他放棄,葉忱也不會放棄。
以前他不明白爲什麼葉忱寧願接近已經結過三次婚的厲家玉,也不去接近家珍,現在終於明白了。
“怎麼會?”厲御行側身坐着,一手搭在她身後的椅背上,一手按着報紙,手指有節奏的敲着桌面,“桐桐,這件事你有什麼想法?”
葉念桐的想法其實很簡單,就是叫他別收購葉氏,但是想到他昨天早上的指控,再加上小叔在醫院裡對她的舉動,她知道,他的指控不是空穴來風,是她一直沒看清小叔對她的心思。
“厲大哥,你可不可以放棄收購葉氏?”
厲御行幾乎猜到了她的想法,他沉吟着,迅速組織語言,在不傷害她的前提下,委婉道:“桐桐,厲氏收購葉氏的消息,是我派人告訴報社的,當然,我這麼做時沒有想過你的立場,我鄭重向你道歉。但是這個收購案已經開始進行,也鬧得滿城皆知,現在收手,已經太遲了。”
“爲什麼?只要你說不收購,就可以馬上停止的。”
“你的想法太天真了,桐桐,商場如戰場,我是公司的決策人,我要向董事們交代。再說收購案已經進行下去,所牽涉的財力物力人力,是難以估計的。就算我不計利益,但是公司的董事們,會善罷甘休嗎?”上次的股票事件,他損失了十幾個億,董事們對他已經頗有微詞,這次的收購案再無疾而終,只怕今年的年,他不會過得很舒坦。
他向來我行我素慣了,不懼怕來自董事們的壓力,但是這次的收購案,他明着是收購葉氏,暗地裡卻是要收購從葉氏分離出去的中天投資。如果沒有葉氏做幌子,他的目的很容易被葉忱察覺。
他這一步棋,叫圍魏奪趙。
只有成功收購了中天投資,葉忱纔會站到明面上來與他對決。
“……”葉念桐也是學經管的,她怎麼可能不清楚厲御行的處境?說得好聽,他是厲氏的最高決策人,但是他也受董事們牽制。收購案經董事們通過,並非他叫停就可以叫停的。
她理解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一回事,“其實你很早就在謀劃收購葉氏的計劃了對不對?否則不會這麼快通過董事會的拍板,厲葉兩家是姻親關係啊,你收購葉氏,又把我置於何地?”
“桐桐,目前我還不能向你解釋,請你相信我,等收購案結束,葉氏還是葉氏,不會變成厲氏的一部分。”厲御行說。
葉念桐蹙了蹙眉頭,她不知道厲御行要幹什麼,他花了這麼大的功夫收購葉氏,最後葉氏還是葉氏,這是什麼意思?“葉氏是爺爺的心血,相當於是他一手帶大的孩子,你收購後再還給爺爺,那相當於迎面狠狠給爺爺一耳光,你讓他怎麼承受得住?你答應過我,會尊重我的家人,但是最後你言而無信。”
“桐桐……”厲御行知道自己的迂迴策略會像到她傷到葉老爺子,但是目前爲止,他想不到能兩全其美的辦法。不收購葉氏,葉忱就會一直藉着葉氏的殼利用厲氏的資源,到頭來,厲氏總有一天會被葉忱反噬。
他心裡明白,卻苦於無法向她解釋,畢竟這個中的複雜緣由,現在還不宜讓她知道太多,這與信任無關。
“收購葉氏,勢在必行,你現在能做的,就是拿出你的聰明才智,盡一切努力,保住葉氏。”厲御行斬釘截鐵道。廣莊吐巴。
葉念桐明白,再求他無用,但是她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爲了我也不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