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的門緩緩推開,葉忱站在門口,始料未及。會撞見這樣一幕。他愣了一下,一股熱血衝上大腦,他勃然大怒,握緊拳頭,快走幾步過去,一拳砸在季昀的右臉側。
季昀被這股強大的衝力,衝得連連後退了幾步,身體抵在辦公桌上,才穩下來。他下巴一陣鑽心的疼,嘴角腥甜,他擡手抹了一下,手背上全是血。他的神色頓時變得陰狠起來。
葉忱一把將顧惜拽到身邊,陰戾的目光掃過她紅腫的脣,還有她被撕壞的襯衣,他眼中怒火狂熾。
顧惜被他瞪得很委屈,眼睫一眨,眼淚就滾落下來。這些年,她從來沒有哭過,再苦再累,她都咬牙撐過來了。她本來是個活潑開朗的女孩子,硬生生轉型成了冰山美人,這一落淚,那效果十分驚人。
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哭,看到葉忱那一瞬間。她就像走散的人,終於找到了組織。被欺負了,就想賴在他懷裡,讓他疼疼。團引何血。
她這個模樣,葉忱滿腔的憤怒都奇蹟般消失了。他脫下西服,披在她肩頭,將她泄露的春光包裹住,柔聲道:“小惜,別害怕,我帶你走。”
剛纔看到他們抱在一起的瞬間,他想過他們是因爲舊情復燃,纔會那樣激烈的吻在一起。可這會兒瞧着她傷心委屈的模樣,他就知道。她不情願。
顧惜下意識往他懷裡鑽去,剛纔季昀強吻她時,她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四年的時間,或許真的能改變很多東西。她跟葉忱重逢後,他喝得爛醉,將她壓在身上,他的呼吸裡全是酒味,強吻她時,她沒有感覺到噁心。
後來幾次,葉忱都有強吻過她,但是她不會覺得噁心,反而會很期待。
但是剛纔,她覺得噁心,很抗拒。季昀對她。或許真的已經是過去式了,所以他的吻,纔會讓她那樣受不了。
眼看他們就要離去,季昀撐着辦公桌,陰冷道:“不準走!”
葉忱看到顧惜受欺負,滿心的憤怒纔剛壓下去,又被季昀的話給挑了起來,他放開顧惜,將她推到門邊,遠離戰場,這纔回頭走向季昀,兩個男人旗鼓相當,勢均力敵。
葉忱看着瘦削,像個謙謙君子,但是他的拳頭,卻一點也不溫柔。他盯着一臉挑釁的季昀,冷笑道:“你剛纔說什麼?小惜是你的女人?現在我就告訴你,誰纔是她的男人!”
葉忱垂在身側的拳頭蓄勢待發,話音剛落,他一拳頭砸過去。季昀伸手格擋,他這幾年經常出入健身房,實力也絕非小覷。
兩人在辦公室裡拳打腳踢,不一會兒,兩人身上都掛了彩。
顧惜站在門邊,看兩人大打出手,她一陣心驚肉跳,她抓緊西裝,裹着自己的身體,焦急地看着他們倆,“季學長,葉忱,你們別打了。”
兩個扭打在一起的男人,完全沒了平常在人前的溫潤形象,眼裡的恨意都是要置對方於死地。葉忱騎在季昀身上,一拳揮過去,打偏了季昀的頭,他陰狠道:“憑你?乳臭未乾也敢欺負我的女人?”
季昀被他壓在身下,身手沒有那麼靈活,他曲腿,撞着葉忱的腰,大怒:“你這個老不死的老東西,顧惜豈是你能糟蹋的?”
葉忱最恨別人說他老,認識顧惜後,他才發現,16歲的年?差,他要是20歲結婚,他的孩子比她小不了幾歲。越是這樣想,他心裡就越自卑。季昀的話,無疑是戳中他的痛腳,他幾乎是暴跳如雷,拳頭亦是如雨點般砸落下來。
“你給我再說一次?”葉忱兇狠地瞪着他,聲音從齒縫裡迸出來,他敢再說他是老東西,他就打得他滿地找牙。
即使顧惜看不到他的神情,也知道葉忱發狠了。扭打在一起的兩個男人,一個是她的新歡,一個是她的舊愛。她無法眼睜睜地看着他們揍死對方,她撲過去,抱住葉忱將要砸下去的拳頭,哀求道:“葉忱,夠了,我們走吧。”
葉忱動了動拳頭,她抱得更緊,他扭頭看到顧惜哀求的眼神,他慢慢鬆開拳頭。
就在這時,季昀奮起反擊,一拳頭揮了過來。
顧惜眼角餘光瞄到季昀揮過來的拳頭,她大驚,什麼都顧不得,奮力撲在葉忱懷裡。那一拳頭蓄滿了季昀所有的不甘與憤怒,看到顧惜撲過來,爲葉忱擋拳頭時,季昀想要收回,已經來不及。
拳頭砸在顧惜右肩上,他甚至聽到骨骼碎裂的聲音,很清脆,很響,他頓時慌張無措起來。
顧惜悶哼一聲,肩骨似乎斷了,疼得她額上直冒冷汗,她趴在葉忱懷裡,半天動彈不得。葉忱沒想過顧惜會爲他擋拳頭,那聲骨骼碎裂的聲音,也同樣在他耳畔響起,像驚濤駭浪一般,讓他心都揪緊了。
他摟着她站起來,看着疼得臉色發白,額上汗珠一顆顆滾落下來,他慌了,“小惜,你怎麼樣了?爲什麼要來爲我擋拳頭?”
顧惜聽到他的聲音,她擡起頭來,腦子疼得昏昏沉沉的,她說:“葉忱,帶我走吧。”
葉忱小心翼翼地避開她的傷處,將她打橫抱起來,“小惜,我帶你去醫院,你撐着,我帶你去醫院。”
顧惜靠在他懷裡,安心了,肩膀太痛,她暈厥過去。
季昀躺在地上,凌亂的腳步聲漸漸遠去,他舉起拳頭,盯着赤紅的手背,眼中的恨意越來越濃。顧惜,你怎能這麼對我?
----------------------------------
季媛媛受傷住院的事,並沒有瞞多久,季墨夫婦匆匆趕了過來。更巧合的是,季媛媛住的病房,就在溫嫺隔壁,聽說是季媛媛主動要求的,她說她雖然受傷,但是問題不大,她還要陪伴溫嫺。
這落在外人耳朵裡,便覺得季媛媛識大體,自己受傷了,還不忘照顧受傷的未來婆婆。
季媛媛額上撞了一個洞,縫了好幾針,醫生說,就算傷口癒合了,也會留下疤痕。爲此,季媛媛委屈的直抹眼淚,看起來十分可憐。
溫嫺得知季媛媛出去一趟,掉進噴泉池裡受了傷,她不能親自過去探望,便讓厲御行去。厲御行瞧了一眼坐在病牀邊,正在給溫嫺削蘋果的葉念桐,他說:“等桐桐削完蘋果,我們一起過去。”
聽到他這麼說,葉念桐驚得差點把自己手上的肉削掉,她擡起頭,望着厲御行,說:“季小姐剛剛受了刺激,需要靜養,我過去,只怕更刺激她,我還是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