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念桐觸到他望過來的目光,情不自禁的抖了抖。這男人生起氣來的氣場,一公里內生人勿近。
與厲御行陰鬱的心情相比,慢慢的心情實在不知道有多好。哼着小蘋果的聲音更響亮,走下樓,慢慢跑進餐廳裡,自動自發的爬上椅子,跟厲御行問好,“拔拔,早上好,昨晚是我有史以來睡得最香的一晚,你睡好了嗎?”
厲御行都想抽這熊孩子一頓屁股,明知故問嘛這是!
厲御行陰惻惻的掃了慢慢一眼,目光落在隨後跟着步進餐廳的葉念桐身上,說不出的幽怨。葉念桐頭皮一麻,悄無聲息的坐到慢慢旁邊,不敢去招惹眼前這個怨男。
厲御行眼神更陰鬱了,這母子倆睡了一晚。她連立場都變了,是打算在慢慢不鬧情緒前,都要跟他分牀睡的節奏?厲御行瞧着對面的母子倆紅光滿面的樣子,實在覺得刺眼,憑什麼他要徹夜失眠?
葉念桐被厲御行盯得不自在了,她拿起一塊點心,主動遞給厲御行,“御行,吃點心嗎?”
厲御行盯着手裡的報紙,連眼角餘光都不掃她一下,葉念桐碰了顆軟釘子,只能縮回手,自己吃了起來。仔細看厲御行,他眼圈下果然有一片暗影。看樣子真沒睡好,她心裡有些內疚。昨晚她答應他,等慢慢睡沉了。她就回房去睡,結果她自己先睡着了。
慢慢心情好。決定今晚繼續,只要拔拔媽咪不睡在一起。他們就沒有機會給他造小弟弟了。
早餐結束,葉念桐回房去換外出服,厲御行拎着慢慢去了停車場,半路上他給徐叔打電話,讓徐叔送慢慢去幼兒園。慢慢被塞進車後座,直到車子駛離厲宅,他才發現,他好像被嫌棄了。
葉念桐換完衣服下樓,客廳裡已經不見厲御行父子倆的蹤影,張媽解釋道:“大少奶奶,大少爺說他們在停車場等你。”
“哦。”葉念桐匆匆趕到停車場,遠遠看見厲御行倚在車門上,她快步走過去,瞧他心情不太好,她賠着笑臉討好似的道:“還是老公最好,我還以爲你生氣走了。”
厲御行從鼻孔裡哼了一聲,不大高興的樣子,“上車。”
葉念桐連忙撲過去,抱住他的腰,撒嬌道:“別生氣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後來不知怎麼的,就睡着了。”
厲御行居高臨下的睨着她,面無表情的樣子,說不出來傲嬌,“看來我在你心裡,也就這點份量。”巨帥農圾。
葉念桐滿頭黑線,真想問他,是在跟慢慢爭寵麼?又不敢在老虎頭上拔毛,她知道再解釋下去,只會越說越錯,索性放狠招,雙手纏着他的脖子,主動的吻上他的脣。
一開始,厲御行很不配合,還十分抗拒,他按住她的肩,低斥道:“大庭廣衆之下,注意點形象。”
葉念桐還要什麼形象啊,他都生氣了,先吻服了再說。
慢慢的,厲御行心裡的怨氣,都被她這麼激情的親吻給吻得煙消雲散,他摟着她的腰,將她抱坐到車前蓋上,大掌握住她的後腦勺,熱情的迴應她的吻。
一吻結束,葉念桐軟軟的靠在他胸前,星眸半垂,氣喘吁吁。她纖白的手指捏着他的襯衣,輕喘道:“不生氣了?”
“夫人都投懷送抱了,我還生氣,未免太沒情趣了。”厲御行手指輕輕揉捏着她的耳垂,低頭在她額上啄吻了一下。昨晚,他特別需要她在身邊,哪怕下午,他們纔在一起做過,他還是希望她能陪在身邊,觸手便能摸到。
葉念桐羞惱的捶了他結實的胸膛一下,她擡起頭來,戲謔道:“都多大的人了,還跟孩子計較,回江寧市這麼久,我也就陪慢慢睡了一晚上,就這麼小氣。”
“那你還想睡多久?”厲御行挑了挑眉。
葉念桐瞅到他再度陰鬱的神色,她連忙轉移話題,“我們走吧,第一天上班就遲到,給領導的印象不太好。”
厲御行攬住她的腰,神情嚴肅道:“桐桐,今晚不準再食言,聽到沒?”
葉念桐無奈,“好,我聽到了。”
厲御行這才滿意的放開她,兩人上了車,厲御行開車駛離,將葉念桐送到公司樓下,打卡時間快到了,她推開門要下車,手腕卻被人拽住,她回過頭去,就見厲御行指了指自己的臉頰,她湊過去,快要吻到他的臉時,他突然轉過頭來,她結結實實的吻住他的脣,後腦勺再度被一隻有力的大掌扣住。
一吻結束,葉念桐暈乎乎的下了車,站在路邊目送他離去。她捂着微腫的嘴脣,突然想起什麼,她連忙轉身往公司裡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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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忱去見未來的岳父岳母後,情況並不順利,顧父還癱在牀上沒有甦醒,顧母一直照顧他,再加上女兒失蹤四年,除了每年固定有一筆錢打入他們的賬戶,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顧母一下子蒼老了十歲,滿頭斑白的頭髮,五十歲不到的年紀,看起來竟比八旬老人還蒼老。顧惜見到母親,差點認不出來了,她撲進母親懷裡,放聲痛哭。
顧母猶似在做夢,“小惜,你真的是我的小惜?”
“媽媽,對不起,對不起……”顧惜泣不成聲,葉忱在旁邊看着,格外心疼。想要將她抱在懷裡安慰,又不敢在未來岳母面前造次。
顧母知道眼前發生的一切不是做夢,她雙手捶打着顧惜,“你這壞孩子,你這幾年去哪裡了,怎麼都不跟家裡聯繫,你知道爸媽有多擔心你嗎?”
顧惜愧疚難當,當年她不計一切後果的逃離江寧市,最痛苦最絕望的人,就是媽媽。面對癱瘓在牀的丈夫,與女兒的音訊全無,她的世界幾乎只剩下暗無天日,是她太自私了。
“我……”這四年,對顧惜來說,是不能跟父母訴說的四年,她有口難言。
葉忱瞧她說不出話來,他站出來,想要替她解釋,還沒說話,就被顧惜用眼神制止了,“葉忱,什麼都不要說。”
“葉忱,你就是那個禽獸不如的葉忱?”顧母聽到這個名字,神經像是被蟄了一下,她頓時破口大罵起來。
葉忱與顧惜面面相覷,都愕然地看着顧母掙開了顧惜,跑到病房角落去拿掃帚,顧惜意識到母親要做什麼,她連忙張開雙臂,攔在葉忱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