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飯口,路邊店的生意不錯,不少座頭上已經有人了,不過倒也沒有到人滿爲患的程度。眼下是公曆八月中旬,天氣還是有點熱,劉偉鴻問了一下,沒有包廂了。劉偉鴻就對雲雨裳說道:“姐,要不將就一下,就在大廳吃個飯算了。”
“好啊。”
雲雨裳點點頭,無可無不可。
兩人找了個相對比較清靜的位置坐了,劉偉鴻點了幾個菜。除了一個煎雞蛋是葷菜,其餘都是蔬菜,點了瓶啤酒。
雲雨裳一般都是吃蔬菜,肉食類的吃得少,這個菜很對她的胃口,不過還是問了一句:“全是素的,你待會肚子餓了怎麼辦?”
劉偉鴻並不是無肉不歡的大型食肉動物,但年輕,飯量大,不多吃點油水,容易肚餓。
劉偉鴻壓低聲音說道:“這樣的路邊店,食材質量可沒有什麼保證。雞蛋和蔬菜倒不怕作假。肉食之類的,就難說了。”
這也算是“江湖經驗”吧。
雲雨裳不由蹙起眉頭,說道:“那我們是不是算了,不吃了,買點副食品之類的墊巴一下?”
劉偉鴻笑道:“既然來了,沒有就走的道理。不然人家店老闆也會有意見不是?隨便吃點吧,蔬菜還是沒問題的。以後等你做了大老闆,道路交通狀況也好轉了,就不會有這個問題了。”
雲雨裳扁了扁嘴,也就由得他去。
客人比較多,上菜的速度就相對較慢了。劉偉鴻自己倒了兩杯水,和雲雨裳有說有笑的聊天。反正這一趟去江口,本就帶有點旅遊的性質,不急着趕路。
好不容易第一個菜上來,雲雨裳起身避讓服務員。正在這個時候,從樓上走下來一羣人,四五個年輕男人,簇擁着當中的一個年輕男子,大聲說笑着。
已經到了嶺南省境內,那些男子講的都是嶺南方言,劉偉鴻和雲雨裳都聽不明白,也不去理會。爲首那個年輕男子,一眼就看到了雲雨裳,不由雙眼瞪得溜圓,眼裡放射出狼一樣的光芒。雲雨裳的風度、氣質明顯和普通女子不同,那種端莊典雅的大家閨秀氣度,爲她美麗的容顏增色不少。
雲雨裳扭過頭,很厭惡地蹙了蹙眉頭。
劉偉鴻斜眼看去,爲首那個年輕男子穿着便衣,沒有穿制服,約莫二十五六歲的樣子,滿臉酒氣,也是滿臉痞氣,襯衣大敞着,只扣了最下面的兩個釦子,望向雲雨裳的眼神,色迷迷的,一副哈喇子就要控制不住的樣子。
他的幾個同伴,也有穿着制服的,好像是路政的制服。
那年輕男子戀戀不捨地望了雲雨裳好一陣子,纔在衆人的簇擁之下,離開了飯店。臨出門的時候,又回頭望了一眼,正好與劉偉鴻四目相對,兩個男人的神情都變得冷冰冰的。
年輕男子狠狠瞪了劉偉鴻一眼,“哼”了一聲,揚長而去。
劉偉鴻冷笑一聲,說道:“王八蛋,癩蛤蟆還想吃天鵝肉。”
雲雨裳嗔道:“衛紅,都已經是領導了,說話還是這麼口無遮攔……”
劉偉鴻怒道:“這個混蛋,你沒看他那眼神,像刀子似的。滿嘴哈喇子,什麼玩意?”
誰對雲雨裳不懷好意,劉偉鴻就不爽。
“算了吧,難道你還能把普天下所有男人的眼珠子都摳出來?吃飯吃飯!”
雲雨裳不想爲了這麼一個莫名其妙的傢伙影響心情,親自開了啤酒,給劉偉鴻倒了一杯,自己也倒了一杯,舉起酒杯來和劉偉鴻輕輕一碰,臉上笑意盈盈。
見了這個千嬌百媚的笑容,劉二哥頓時心情大好,一揚脖子,喝乾了啤酒。
一會吃完飯,劉偉鴻和雲雨裳走出飯店,雲雨裳上了駕駛座,啓動車子,緩緩向前邊的關卡開去。忽然,雲雨裳的秀眉輕輕一蹙。
劉偉鴻也看到了,剛纔那個年輕男子和他的同伴們就坐在關卡旁邊的一株大樹之下,一邊搖扇子一邊斜乜着過往的車輛。
看來這幾個傢伙就是在此處設卡檢查的人了。
見豐田車開了過來,本來大喇喇坐在那裡的年輕男子猛地站起身來,一步三搖的走了過來,臉上帶着無比興奮的神情。三個青年男子立即跟上,嘻嘻哈哈地笑着,圍了上來。
“小姐,檢查!”
年輕男子敲了敲車窗,以生硬的普通話大聲喊道。
“檢查什麼?”
雲雨裳放下車窗,淡然問道。
“駕駛證、行駛證、還有你們的身份證,都要檢查。”
年輕男子直勾勾地盯着雲雨裳,眼裡就像要伸出兩隻手來,在雲雨裳身上來回撫摸。剛纔隔得遠,看不真切,如今這麼近,更要大飽眼福了。雲雨裳着實漂亮,氣質又好,見過她的男人,沒有不怦然心動的。
“請先出示你的證件!”
雲雨裳不徐不疾地說道。
“喲,你還懷疑我們是假冒的?”
年輕男子滿嘴酒氣,呼呼地喘息着說道,雲雨裳雙眉緊蹙,向旁邊躲閃了一下。
劉偉鴻冷冷說道:“檢查之前,先出示證件,這是基本的程序。這個都不清楚嗎?”
“丟老母,你是誰啊?”
年輕男子罵了句粗話,惡狠狠地盯住了劉偉鴻。
旁邊幾個青年男子就跟着起鬨,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話叫道:“小子,**是不是欠修理啊?知道和誰在說話嗎?他媽的,外地佬,你是不知道海哥的厲害吧?”
“對啊,海哥的爸爸可是咱們宏利縣的閻書記……”
“外地佬,放明白點,老實下車,跟我們回局裡去接受調查!”
劉偉鴻見了這個架勢,知道這幫傢伙不懷好意了。聽上去爲首的這個年輕男子,叫做什麼海哥的,還是這個縣裡的衙內,家裡老子是縣委的書記,也不知道是正的還是副的。不過八十年代末期,全國各地的治安狀況着實不是那麼好,似乎什麼地方都有官二代富二代橫行霸道。
這個海哥仗着他老子是縣裡的書記,一看就不是什麼好鳥,仗勢欺人慣了的。
“你們是什麼單位的?”
雲雨裳杏眼一瞪,冷冷問道。
“你別管我們是什麼單位的,我現在懷疑你們這車是偷的。最近我們市裡經常有高檔小車失竊,正在組織偵破。你們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
海哥翻了麪皮,叫嚷起來。
劉偉鴻就笑了。
看來“我爸是李剛”,不僅僅是在後世的大學校園裡上演,二十幾年前,就有這樣的鳥人了。這個傢伙還什麼證件都沒看,也沒檢查,徑直就給他們安上了“偷車”的帽子。
海哥一邊叫,一邊想要拉開車門,另一邊的幾個年輕男子,也在那裡拉車門,還將車頂敲得哐哐作響,完全是一副社會上流氓混混的嘴臉。
“放肆!我們是首都來的,我是外經貿部的幹部。”
雲雨裳大怒,隨即掏出自己的工作證遞了出去。她雖然停薪留職,工作證卻是沒有上交,隨身攜帶着。不想在這種情形下派上了用場。
“丟!還敢冒充外經貿部的幹部,瞧你們的樣子,有哪一點像是首都來的幹部?”
海哥“酒壯賊人膽”,接過雲雨裳的工作證,壓根就不看一眼,隨手一丟,大叫大嚷道,一雙血紅的醉眼只是盯住雲雨裳高聳的胸部。
“砰砰砰”!
另外幾個傢伙更是使勁敲打小車的頂殼。
“下來下來,跟我們回去!”
雲雨裳花容失色,再沒有料到會在此處碰到這樣的混蛋。身在外地,京師的大牌子不好使。眼見得這幾個傢伙無法無天,雲雨裳也有些驚慌起來,望向劉偉鴻。
劉偉鴻眼裡閃過一抹兇厲之色,臉上神情卻異常鎮定,伸手握住了車門把手,高聲說道:“好,你們不要吵,我們跟你們回去調查!”
“這還差不多……”
“外地佬,算你識相……”
那幾個青年男子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七嘴八舌地叫道。
正得意間,劉偉鴻猛地一推車門,只聽得“砰”地一聲巨響,隨即就是一連串的驚叫和慘呼聲,圍在車門外的三名青年男子被車門撞得滿臉開花,跌倒在地。
“你……你敢打人?”
變起倉促,海哥頓時目瞪口呆。
“姐,坐過去,我來開!”
劉偉鴻叫道,毫不停留,急速下車,照着躺在地方“哼哼”的三名青年男子當頭就是幾腳。劉偉鴻腳上穿着大皮鞋,這幾腳踹得親切,三名男子頓時再無聲息,一個個血流滿面,全都暈了過去。
海哥尚未回過神,人影一閃,劉偉鴻已經從車頭前方繞過來。
“你……你幹什麼……哎呀……”
海哥望着凶神惡煞的劉偉鴻,驚慌失措,才只叫了半句,劉偉鴻飛起一腳,正中他的小腹,海哥恰似一隻大蝦米,彎下腰去。劉偉鴻手一伸,抓住了海哥的頭髮,使盡渾身之力,猛地往車門上一磕,“砰”地一聲大響,海哥鼻血長流,也是再無聲息,就此暈死過去。
“王八蛋!”
劉偉鴻隨手將破麻袋般的海哥往旁邊一甩,又照他肚子重重踹上一腳,狠狠啐了一口。可憐海哥早已暈厥,生受了這一腳,毫無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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