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陳太忠對任嬌,真的是有點迷戀了,不過,似乎這種迷戀來自於一種發源於生理上的本能,而不能歸到“愛情”之類的情感中去。
老舍說過,“情種只生於大富之家”,那意思就是說,吃穿不愁的主,又悠閒得無聊,纔會考慮這種比較奢侈的情感。
陳太忠不是情種,他想追求的東西多着呢,不過,他既然已經瞞着任嬌,偷偷地收回了須彌戒,那麼,作爲一個情商在日益提高的男人,他認爲在離開鳳凰市之前,自己應該給任嬌買點東西,不管做人做仙,都不能太操蛋。
或者,我應該給她一個驚喜?陳太忠對自己說,那些粗製濫造的電視劇裡,並不缺少類似的橋段,他當然知道有樣學樣地做。
要是擱給他在仙界的脾氣,哪裡知道什麼送人驚喜?覺得有必要了,大不了就是甩出點仙石,“喏,想買點什麼自己去買,快走快走,別在哥們兒跟前礙眼!”
哈,哥們兒我最近,有點小資情調了啊~陳太忠一邊美不滋滋地評價着自己的情商,一邊卻是在絞盡腦汁地考慮着一個問題,到底該買點什麼好呢?
他知道,送人禮物,是考驗人情商的一個重要指標,所以,他必須仔細斟酌才行。
送任嬌須彌戒,那絕對是可以讓她滿意的,可他好不容易纔狠心收回來,再送出去,那豈不是成了小兒行徑?
想來想去,陳太忠猛然想到,送她一套情趣內衣,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他最近在某些事情上開竅了,知道了營造氣氛的重要性,覺得這禮物比較合適。
最關鍵的是,他覺得任嬌在牀上,是非常放蕩的,心裡就隱隱有些期待:穿上這套內衣,她會不會變得更放蕩呢?
等到了內衣店門口,陳太忠才猛然想起一件事,我好像……不知道任嬌的內衣尺寸啊,該買多大號的呢?
陳太忠閉上眼睛仔細回憶了半天,不得不承認,如果不是用手量的話,他還真不知道,任嬌穿多大的內衣。
可是,售貨員顯然不會照着他的手勢賣內衣,而且要說讓他根據手感,在售貨員內找出一個同任嬌身材彷彿的女人,難免就有“耍流氓”之虞。
雖然耍流氓的國家公務員很多,但我不是!陳太忠先讚歎了一下自己的高尚思想,然後考慮一下,做出了一個很燒包的決定:號很多麼?大不了哥們我一樣買一件,反正我有錢!
是的,原本呂總給的錢就沒花完,又從蒙曉豔那裡弄來一萬,在買手機之後,他還剩了四千多,在九六年,口袋有這麼多現金,那算得上是有錢的。
主意打定,陳太忠昂首就走近了那家情趣內衣專賣店。
店裡人不多,男人更少,只有他一個,倒是有七八個女人在那裡轉來轉去,陳太忠認爲,這些人可能是ji女,嗯,她們是來買……工作服的吧?
Ji女,陳太忠是看不上的,他認爲,自己的襪子,是不能讓別人隨便穿的,牙刷更不能讓人隨便用,那些妓女太髒,他不想搭理,他甚至一想到某個地方被公衆進進出出的,就覺得有點噁心。
他不想搭理別人,別人可是放不過他,驚見內衣店進來個男人,衆女的反應,還是非常誇張的,一時間衝着他指指點點,小聲地議論着。
沒見過男人啊?陳太忠心裡狠狠地嘀咕了一句,才僞作不知地擡頭看櫃檯上的展示,慢慢地,注意力就被吸引了過去。
說實話,96年的情趣內衣,遠沒有後幾年那麼多的花樣和款式,這情趣店店面不小,裡面的貨物品種卻不是很多,幾分鐘就看得完。
作爲曾經的仙人,陳太忠的審美觀念還是有一點的,他看上了一款黑色鏤空套裝和銀色紗網系列,“嗯,就是這兩款了。”
一套九十八,一套一百二十八,都不貴,不過在那個年代也算得上天價了。
服務生倒是見怪不怪,男人買內衣的少,可也不是沒有,於是走上前來,“請問這位先生,你是想買多大尺碼的?”
“這個……這樣吧,我想一樣買一套,”陳太忠說話有點不搭調了,他有點點緊張,“不是,是這兩套,每個尺碼,我都要買。”
“每個尺碼?”服務生驚得張大了嘴巴,久久才合攏,她有點同情地看着陳太忠,“你是忘記了女朋友的尺寸了吧?”
是啊是啊,陳太忠連連點頭,這服務生真的不錯啊,這個地方,看來以後要常來……咦,我常來這裡做什麼?
那服務生年紀也不大,但看起來經驗是比較豐富的,低聲地向陳太忠解釋了一下女性內衣尺碼的門道,這倒也花費不了多長時間。
有了行內人的指點,陳太忠就省老多錢了,不過,太細的地方,服務生實在也沒辦法跟他溝通,說不得還是要多買一些回去的。
到最後,陳太忠總共花了將近兩千塊,總算是完美地達成了自己的心願,這麼多套搭配起來,總有合適任嬌穿的內衣。
看他花錢眼都不眨一下,服務生似乎心裡有點感觸,低聲告訴他,“這次不給你開票了,回頭不合適的,別拆了包裝,悄悄地拿回來,我給你退……”
內衣還能退?陳太忠斜眼看一下服務生,奇怪了,剛纔解說尺碼,她能侃侃而談,眼下說起來退衣服,倒是一臉紅暈了?這是怎麼回事啊?
不過,這個服務生,長得倒是滿漂亮的。
“不用了,我不退了,”陳太忠笑着搖搖頭,他心裡還有些齷齪的念頭,不過實在不方便說了,這東西能送任嬌,將來,難道不能送別人麼?
“至於票嘛……”他沉吟一下,還是點點頭,“如果能開成辦公用品,就給我開了吧。”
辦公用品?服務生有點愕然地望着他,旋即,臉上就出現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正在這個時候,門口走進倆人來,年輕的一男一女,“你們這兒,有什麼新款沒有?陳年的老款,就不要介紹了。”
陳太忠訝然回望,卻發現,那個略微肥胖一點的年輕男子,自己是似曾相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