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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不可能是廢棄的廠房,可陳太忠這麼說了,那意味着什麼?
顯然,陳科長說的是反話,那是想要良田嘛,姜世傑登時就犯愁了,清渠鄉的良田不少,不過,清渠鄉所轄的幾個村子,大致都跟小章村相仿,村民們是極難打交道的。
清渠鄉纔出了一個極轟動的羣體性事件,姜鄉長絕對不想再冒任何風險了,雖然他也知道,市裡的處理手段,極大地震懾了這幾個村子的村民,可是,村民賠得起,他的政治生命可是賠不起。
還是謹慎點爲好!
那就只能從面積上想辦法了,你要一百畝,我給兩百畝總成了吧?姜鄉長開始着手張羅這件事。
現在,姜世傑給陳太忠打電話的意思就是,太忠,你要的地皮,我給你想辦法弄到了,土地雖然不夠肥沃,不過,面積可是足夠大,足有兩百六十多畝地!
至於你想拿它做什麼,那就是你的事兒了,相關的手續,你自己去辦,這話,姜世傑直接就在電話裡挑明瞭,我一個鄉長的能量,實實在在地有限啊。
等陳太忠弄明白姜世傑說的是哪塊地的時候,心裡禁不住喜出望外,哈,就是它了,我說嘛,怎麼會有這麼大一塊地。
敢情,姜世傑直接找了一個小山包,雖然山上石頭比較多不宜耕種,但視線高,把走私車放在這裡。一般人哪裡看得到?
姜鄉長這次給找的地方,還真的是不錯,這座小山包離着公路只有三百多米。背後卻是清渠的北乾渠緩緩流過,兩邊都沒什麼常住戶,進出還方便。
山上地草木長得比較旺盛,不過大樹都被農戶們偷偷地砍了,只有些小樹,地勢也算平坦,陳太忠一見到就喜歡上了這裡,以後沒事來這裡吐納也是不錯的。
就是離城市遠了點。
狗臉彪和馬瘋子看得卻是目瞪口呆,“陳哥,這個……這兒。你打算在這兒放汽車?”
這裡放車是不錯的,不過,露天堆放總不是那麼合適地,而且,這裡的地勢也不是很平坦。難怪二人有此一問。
“那當然不是,”陳太忠硬着頭皮發話了,只是。他也不知道這裡還能做點什麼,“嗯,我還有別的安排……”
“陳哥是想開發房地產?”馬瘋子的腦瓜,還真不是白給的,“這兒的環境還真的不錯,交通便利,還有北乾渠的風景,不過施工難度大了點,而且……”
陳太忠聽得心中就是一動,上一世雖然他過得渾渾噩噩。但房地產是個會生金蛋的雞,這他還是知道的,在他地印象中。除了那些走私軍火、販毒或者賣WINDOWS軟件的,就數得上房地產賺錢了。
眼下鳳凰市的房地產開發已經是潮流了。不過房價卻遠遠沒有到了後來瘋狂的地步,炒房的人也少,相對而言,也只算得上不溫不火而已。
可是,搞房地產是爲了什麼?爲了賺錢,這……也沒啥意思嘛,陳太忠搖搖頭,“而且什麼?老馬你能不能一次把話說完啊?”
若是能搞成政績地話,陳太忠或許還有興趣琢磨一下,賺錢有毛的意思,天底下錢那麼多,啥時候缺錢了,去那些幹部家裡玩玩穿牆不就都有了?這對哥們兒沒啥吸引力嘛。
不過,這並不妨礙他把馬瘋子的話聽完,做一個成功地上位者,有時候是要多聽取手下意見的,是的,他正在努力使自己成爲一個合格的領導,而不是隻靠蠻力取勝的仙人。
“而且,這兒離市區,實在是有點遠,”馬瘋子一邊小心地說着,一邊斜眼偷看着他的臉色,“我覺得,就算房子蓋起來,估計也未必能買起高價錢來。”
“唔唔,”陳太忠不動聲色地點點頭,對馬瘋子的話不予置評,心裡卻是頗爲不耐,你就沒點別的可說了?
“可以蓋別墅啊,”狗臉彪發話了,“這兒風景這麼好,市郊的空氣也比市區好……”
“好了好了,”陳太忠不耐煩地一揮手,打斷了他的發言,“你倆最近張羅張羅,在這兒扯些帳篷之類地東西,準備好了告訴我,然後我把車弄過來……”
說完,他就轉身走了下去,不過,他心裡一直在琢磨,這
,到底合適來做點什麼呢?要是沒用的話,只租個三還給姜世傑好了,反正這走私車的買賣,也不可能一直做下去。
嗯,還得把這塊地地手續辦一下,這可是讓人頭疼的事兒。
纔回到市裡,劉望男地電話打了來,說是她在老家的堂弟最近想來鳳凰市搞點什麼,聽說自家的堂姐混得還不錯,就想讓她給自己介紹點買賣。
陳太忠一時有點搞不清她想說什麼,到得後來,才聽出來,敢情,劉望男是想問問他,那個煤礦,現在有人在接手沒有?
“轉包那是不行的,”陳太忠搖搖頭拒絕了,這是原則問題,他搞那個煤礦根本不是爲了賺錢,不過是想安置點就業人員而已,而且,他還想以東臨水的村民爲主,“我不差那點錢,你要覺得行,倒是可以讓他做個管理人員。”
對這個回答,劉望男自是無可無不可,“我那個堂弟倒也是見識過點世面的,不過,就算你想轉包給他,他也得有錢包呢,讓他做個管理就行,反正也是明年的事兒了,謝謝你啊,太忠~”
掛了電話,陳太忠卻是想起了東臨水那邊的水庫,再打電話跟呂強問問,才知道那水庫已經開始着手修建了,目前秋收已經過了,呂總在東臨水招了大批的村民來幹活。
不過,在修建水庫上,還是出了點小分歧,呂強目前也在頭疼,原來,白鳳鄉的鄉政府猛然間發現,這水庫完全可以修得大一點,這麼一來,貯水量就可以極大地增加。
呂總認爲,這是鄉里在找麻煩,總歸還是因爲主持修建的是他這個私人,若是鄉政府出面來修,估計就沒這個變數了。
可是話說回來,這個要求,從技術角度上講是完全合理的,以前鄉里之所以將水庫規劃得那麼小,是因爲鄉里的財政緊張,根本不敢那麼想。
眼下既然有冤大頭站出來,願意自己出錢修水庫,那大家還客氣什麼?水庫修得越大,對鄉里的好處也就越大,別人家的孩子死不完,爲什麼不再多擠點錢出來?
在這種思路的主導下,鄉里的主張極爲堅決,就算是同呂強相處得極好的張衡張鄉長,也不方便冒天下之大不韙站出來反對,他總還得考慮一下影響的。
呂強當然不肯幹的,媽的,我只是想搞些公益事業回報社會,爲鄉里做點好事而已,你們這倒好,以爲我是印鈔機不成?
惹得火了,老子就收手不幹了,這個水庫,誰愛建誰建去,這年頭,想做點好事怎麼就這麼難呢?
白鳳鄉當然不敢讓他抽身而退:這只是你自己做的好事嗎?你也不看看因爲你說要修水庫,鄉里和區裡給了你多少優惠政策!
反正,這嘴皮子官司一直在打着,鬧到紅山區,也沒人能說清楚這個是非,不過,爭吵歸爭吵,水庫的修建倒也沒有因此而停頓下來。
陳太忠聽得也苦笑不止,他現在已經能比較客觀地看待這個問題了,雙方都有理也都沒理,事情發展成這樣實在是很正常的,換個說法就是,若事情的發展不是這樣的,那倒是咄咄怪事了,這纔是他所熟悉的中國的社會和中國的官場。
是的,他不再是那個青澀的毛頭小夥子了,步入官場一年有餘,在通曉世情上就能做到如此的進步,可見,官場真的是一個極能促人成長的場所。
不過,他也沒心思聽呂強多白活,他打這個電話,無非就是想確定一下,東臨水的村民們過得怎麼樣,既然有水庫可修,那麼挖煤的事兒,倒也不急在一時。
做完這一系列的事情,陳太忠看看時間,基本上一天就又這麼過去了,他不禁搖搖頭嘆口氣,世人都說修仙者的時間過得快,是“山中無甲子,寒盡不知年”,殊不知在人間官場,若是真的有心做點事情,而不是混日子的話,時間過得卻是更快。
忽然間,他強烈地懷念起自己在地誌辦那段喝茶研究報紙的日子了,可惜,那種閒適的日子,似乎一時半會兒是過不上了。
想多了也沒用,他再搖搖頭,還是搞清楚項大通那廝是想做點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