鳩山木夫的六識非常靈敏,他一進門,就感到有人在看他。
這種目光,不是一般的目光,他擡頭向樓上看過去,就看到一個長相很是清秀的年輕人,手中握着酒杯,似乎在跟人笑談,不經意間用眼睛的餘光掃了他一眼,嘴角上帶着微微的笑容。
不知道怎麼的,鳩山木夫覺得這人的笑容似乎是爲自己而發,這讓他感到有一種非常古怪的味道,按道理說,自己在這邊兒並沒有什麼熟人啊。
“哥哥,你在看什麼?”一愣神兒的工夫,鳩山由紀子就走了過來,挨着他的肩膀問道。
鳩山由紀子拖着一隻粉色的行李箱,穿着一件長款的羊絨大衣,頭髮用絲帶束了起來,靠前面的頭髮上面彆着一隻鑲鑽的粉色髮卡,看上去很是有些青春的氣息,但是仔細看起來的話,又覺得有些成熟的風範,很是難以形容。
她在來訪的日華友好協會代表團當中,也是極爲搶眼的人物。
這一次來到河東省的,除了一些年紀較大的商界精英之外,還有很多年輕人,都是來長見識的,對於他們來說,這個一衣帶水的大國,除了當年的那場戰爭之外,同時也給他們帶來一種非常神秘的感覺。
畢竟對於日本而言,傳承的是唐的文化,至今依然對他們有着非常濃厚的影響。
不過當他們來到大陸之後,就發現這裡跟他們想象當中的區別,還是很大的,唐文化早就已經消失了,甚至宋文化也消失了。
如今流傳在大陸上的,是經過了多年融合的新文化。一種很難讓他們感到同根同源認知的新文化。
“哦。沒有什麼,樓上好像在舉辦宴席。”鳩山木夫搖了搖頭,不再去看那個年輕人。對着妹妹笑了一下,然後一塊兒隨着人羣向裡面走過去。
爲了接待這些來自島國的客人們,省裡面外事辦早早地就出動了。而省政府辦公廳也派出了專人來負責聯絡和安排食宿。
因此在他們進了酒店不久之後,就走了出來,來到二樓的大廳裡面用晚餐。
木婉容有事兒,先行離場了。
葉開沒有什麼事情,就陪着鍾離妤在這邊兒邊吃邊聊,等着待會兒散場之後,隨同市鋼廠的人一塊兒,去他們的青年俱樂部跳舞。
“日本人來的倒是很快。”鍾離妤說道。
“嗯,小野俊男肯定下了很大的本錢。據說這個鳩山木夫的妹妹跟小野俊男曾經有過長輩給訂下的口頭婚約,後來不知道爲了什麼作廢了。”葉開點頭說道,“想來兩家的關係不會那麼默契。小野能夠把鳩山木夫請過來。不會那麼輕鬆的。”
“小野財團對於市鋼廠倒是存了勢在必得之心啊。”鍾離妤有些奇怪地問道,“那麼你怎麼不出面阻止這件事情呢?”
在鍾離妤看來。既然葉開已經察覺了日本人的一體化策略,那麼爲了斬斷日本人對河東省煤鐵資源的控制,完全有必要提前出手,打消了他們的念頭,爲什麼還要陪他們在這裡玩這種貓捉老鼠的遊戲呢?
如果這裡面發生了什麼變故的話,很難說日本人方面會不會遂了心意。
“有些事情,如果我出面阻止的話,或者能夠達成目的,但是從長遠來看,是不利的。”葉開解釋道。
假如他直接使用強硬手段攪黃了這件事情,當然是最簡單不過,可是隨之而來的後遺症就很多了,首先就是市鋼廠方面,或者會有人認爲這是壞了他們的好事兒,一個價值上億美元的合作項目被搞垮了,這是很大的損失。
其次就是政府層面上,失去了一個引資上億美元的大項目,無疑是干擾了他們的政績,因爲這事兒,肯定會有很多人忌恨葉開的。
再次就是對於日本人而言,他們雖然看好市鋼廠,但是如果這邊兒無法達成目標的話,也不排除他們會選擇其他的合作對象,到時候或許談成的底線更低,國家的損失會更大。
“所以,與其讓大家都不滿意,還不如讓大家都滿意。”葉開說道,“所區別的就是,有了我的參與之後,日本人能夠得到的利益被壓縮到最小罷了,至少不會去別的地方禍害。”
鍾離妤聽了葉開的解釋之後,才嘆了口氣道,“當官能夠做到你這個程度的,堪稱難得了,只是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夠明白你的良苦用心?”
“呵呵。”葉開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其實葉開的心裡面很清楚,自己插手市鋼廠的事情,早就有人不滿意了,如果不是他一步一個腳印安排的周密無比,算無遺策,早就被人抓住把柄,奮起反擊了。
之所以能夠撐到現在,也就是因爲他的實力強大,而且有先見之明。
過了一陣子,大家終於吃飽喝足,紛紛結伴而行,準備出去坐車前往市鋼廠的青年俱樂部,參加市鋼廠舉辦的舞會。
路過那羣日本人的飯桌時,就有人看到了鍾離妤,不由得驚疑了起來。
聽到同伴兒們議論紛紛,鳩山由紀子不由得有些好奇地問哥哥,“哥哥,他們爲什麼都在看那個女人?”
此時鳩山木夫的目光,也落在了鍾離妤的身上,明豔動人的妤總確實讓他吃了一驚,熟悉大陸這邊兒的人事的鳩山木夫愣了一下,纔回答道,“那個女人非常有名,據我們的情報顯示,她在大陸擁有衆多的產業,在海外也有多項投資,總資產可能會,超過數百億美元。”
“什麼?!”鳩山由紀子聽了之後,不由得大吃一驚。
她不由得多看了鍾離妤兩眼,覺得這女人果然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氣質,雍容高雅而且落落大方,確實不是一般人能比。
只是鳩山由紀子的心裡面也感到有些吃驚,難道說這麼漂亮的一個女人,真的是掌握數百億美元資產的超級女富豪嗎?
“這個女人,可能會成爲我們的對手。”鳩山木夫將杯子裡面的酒一口喝掉,然後很認真而又很確定地對妹妹說道。
“是嗎?”鳩山由紀子聽了,搖了搖頭,眼神中流露出迷惘的神色。
這時候,對面走過來一箇中年人,是省政府辦公廳的一個姓吳的副主任,見了鳩山木夫就問道,“鳩山先生,您和您的同伴們,對客房服務有什麼要求嗎?”
“非常感謝,已經非常好了。”鳩山木夫很客氣地躬身表示了謝意。
事實上,對於他們這種經常外出的人而言,龍城大酒店的服務已經算是相當不錯了,尤其是住慣了日本的狹小公寓樓之後,對於這裡的寬敞套房的感觀,根本就挑不出什麼毛病來。
“鳩山先生,如果晚上沒有什麼特別的安排,可以去我們這裡市鋼廠的青年俱樂部看看,那邊兒的設施不錯,而且年輕人很多,很適合你們消遣娛樂。”吳副主任對鳩山建議道。
“市鋼廠,青年俱樂部。”鳩山原本沒有接受邀請的打算,不過當他聽到市鋼廠這三個字的時候,不由得心中一動,不知道怎麼着,就想到了剛纔看到的鐘離妤,以及在她身邊的那位奇怪的年輕人。
他考慮了兩秒鐘,就很乾脆地答應了下來,“謝謝,我想我們很願意去參觀一下。”
葉開他們過來的時候,青年俱樂部裡面已經開始舞會了。
這邊兒是年輕人的天下,大概有至少兩百多名男男女女混雜在一起,氣氛很是熱鬧,因爲市鋼廠有這種豐富職工業餘文化活動的傳統,所以工會在組織方面得心應手。
青年俱樂部的裝修也算是不錯的,主要是燈光和音響都是前不久引進的新設備,效果非常不錯,比一般的ktv音效要好得多。
因爲身份的關係,鍾離妤沒有打算下場,找了個地方坐下,旁邊兒有幾名女保鏢陪着她,葉開他們也在周圍找了位子,然後就有女孩子們在工會工作人員的組織下,很熱情地跑過來邀請他們跳舞。
“葉書記,一起來跳一個嘛。”
針對葉開展開攻勢的女孩子們最多了,這讓他有點兒應接不暇。
“呵呵,葉書記,你是年輕人,就應該多參加這些活動的,你看同志們這麼熱情,你怎麼好拒絕呢?”市鋼廠工會主席紀成雲突然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笑呵呵地對葉開說道,然後又鼓動女孩們對葉開展開了更加猛烈的攻勢。
“唉,真是敗給你們了。”葉開苦笑搖頭,看了鍾離妤一眼,就發現妤總笑吟吟地看着他,手裡面捧着一束不知道誰獻給她的鮮花,眼神中盡是挪揄的表情。
好說歹說,葉開總算是被一個年輕女孩子給拉起來了,走到了舞池中。
當音樂開始的時候,是一段兒慢四,葉開的手搭上了女孩子的腰肢,感覺到非常柔軟,兩人配合默契的一個轉身,就讓葉開看到了對面的一道人影。
“我靠,又不搞基,你怎麼追得這麼緊啊?!”葉開看到那人的時候,四目相對,心裡面不由得暗罵了一聲晦氣,怎麼到哪裡都能看到他?
五更奉上,有點兒疲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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