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副主任今天喝得不少,有點兒二麻二麻的,臉上也有點兒紅。
省政府辦公廳這邊兒,主任是正廳級官員,副主任是副廳級官員,不過有的時候,如果是省政府秘書長兼任辦公廳主任職務的話,那就是副省級高配了。
辦公廳這邊兒,平時的事情還是比較忙的,副主任們也都是諸事纏身,不過吳副主任深得省政府秘書長的重用,相對來說要輕鬆一些,就是迎來送往的事情比較多,這也是爲了幫助他積累人氣。
省政府辦公廳的大主任就要退下去了,吳副主任接班的呼聲還是比較高的。
最近吳副主任順風順水,心氣也高了很多,今天又喝了點兒酒,又是在下面的企業活動,他這個級別就算是比較高了,再加上是外事活動,陪着日本客人,於是吳副主任就有點兒放浪形骸的感覺。
眼看着這個女孩兒坐在那裡紋絲不動,不理會日本人也就算了,居然連他這個副廳級的高官都不放在眼裡面,真是可氣啊!
“你是哪個單位的?!懂不懂規矩,有這麼坐着跟人說話的嗎?!”吳副主任板着臉,對着鍾離妤吆三喝四的,一臉的不滿。
鍾離妤壓根兒就沒有搭理他,翻翻眼皮瞅了他一眼,就低着頭繼續喝茶,似乎就當他是個透明的東西一般。
吳副主任心頭怒火交加,頓時熱血上頭,一步跨了過來,就要揪住鍾離妤質問一番。
誰知道他還沒有走過來,就被旁邊兒一個站起來的年輕女子給擋住了,也不見對方如何動作,就將他給推了出去。
吳副主任喝多了酒,腳下本來就有些不穩當,被人這麼一推,蹬蹬蹬地倒退了幾步之後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摔了個四仰八叉的。
“時,誰敢推我?!”吳副主任勃然大怒,瞪着眼睛看着那名推了他一推勺年輕女子,大呼小叫道。
只見那女子穿了一身黑色的休閒裝,齊耳短髮,長的很普通,扔到人堆兒裡面就挑不出來的那種樣子,但是身上卻有一種軍人氣質一看就知道這位不好惹。
保鏢?!吳副主任的腦子裡面閃過這麼一個概念,不過被酒精嚴重影響的大腦,一時之間也沒有做出正確的反應,而是破口大罵起來“你知道我是誰,怎麼敢這麼推我?!有種兒你等着這就讓你好看……”吳副主任一手從自己身邊的口袋裡面往外翻手機一邊兒哆哆嗦嗦地指着那年輕女子說道。
“什麼素質,這也好意思說自己是幹部?!”那名年輕女子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
“小麗別跟他們一般見識。”鍾離妤皺了皺眉頭顯然對於這個吳副主任很是沒有什麼好感,真不知道河東省怎麼有這樣的幹部,居然還被安排過來接待外賓,這不是存心讓人家看笑話嗎?
吳副主任用手撥電話,可能是因爲酒精的影響,也有可能是因爲憤怒的關係一連按了好幾次,都沒有按對電話,搞得他自己也忘記了,爲什麼要打電話要給誰打電話?
“吳副主任!”
“吳副主任,您怎麼坐地上了?!”
這個時候就聽到那邊兒傳來幾個聲音,接着跑過來五六個人,都是省政府辦公廳的工作人員,這一次跟着吳副主任過來接待外賓的。
剛纔他們都玩得挺開心的,市鋼廠這邊兒的女孩子數量多不說質量也好……”而且很有幾個女孩子膽子比較大,磨磨蹭蹭,摟摟抱抱的,弄的人心裡面比較興奮。
他們正高興呢,就看到那邊兒聚起了一羣人,不知道在做什麼,有人扒過去一看,頓時就急了,原來他們的吳副主任正坐在地上撒潑呢,聽周圍人的話裡面的意思,好像說是吳副主任被一個女孩兒給打了。
這還了得啊?!
那邊兒有人一聲呼叫,頓時就跑過來五六個人,還有幾個也都正在往過跑,省政府辦公廳的十幾個人都聚集了過來。
有人去拉坐在地上的吳副主任,誰知道卻遭到了他的拒絕。
“走開!我不起來!”吳副主任本身就喝多了,此時又被人推倒,心裡面憤怒異常,一推過來拉他的人,大喊大叫道,“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什麼人吃了雄心豹子膽,連領導也敢打?!”
“你們是什麼人,不知道這是省政府辦公廳的吳副主任嗎?!”一個工作人員立刻挺身而出,指着那個齊耳短髮的女孩兒質問道,“你是市鋼廠那個部門的?!”
因爲這一次的舞會是市鋼廠組織的,所以他們的第一印象,就是市鋼廠不知道哪個部門的小丫頭,惹了吳副主任生氣,結果就動起手來了。
吳副主任這人他們是知道的,一喝多了就喜歡對女孩兒動手動腳,想來今天也是這個樣子,難怪人家女孩兒會動手把他給推倒。
不過說起來,這女孩兒的膽子也真夠大的,萬一吳副主任發作起來市鋼廠可是保不住她……”畢竟市鋼廠的老總纔是副廳級的企業幹部,跟吳副主任這種正兒八經的副廳級幹部是不能比的。
更不要說,吳副主任最近扶正的呼聲很高,沒準兒過一陣子就要變成省政府辦公廳主任了,一旦去掉了那個副字,身份地位可就立刻不同了。
“小丫頭趕緊道歉“”
“你們領導呢?”
衆人七嘴八舌的對那女孩兒說話,一個小夥子年輕氣盛,想在領導面前表現一下,就衝了出去,一把想要揪住那女孩兒的衣領。
“找死!”齊耳短髮的女孩兒眼睛裡面寒芒一閃,也不見什麼動作,一把抓住了對方的手腕,一拉一扯,一個過肩摔就把他給扔了出去。
“哎喲……”那小夥子被摔得七葷八素的,半天爬不起來,躺在地上蜷縮着身子,只剩下哼哼的力氣。
“噬.“”這麼一來,衆人可是都被嚇了一跳,沒想到這女孩兒脾氣這麼火爆,而且身手還這麼不錯。
“小姑娘你惹麻煩了,這是領導。”旁邊兒有市鋼廠的人說道。
這邊兒鬧起了事情,市鋼廠保衛處的人也都跑過來了,還拿着警棍什麼的東西。
“怎麼了,怎麼了?”保衛處的人看到吳副主任坐在地上撒潑,連忙問道。
衆人七嘴八舌,大概把事情給見了一通兒。
保衛處的人聽了,就皺起了眉頭,時齊耳短髮女孩兒說道,“同志,你跟我們走一趟兒。”
“不行。”女孩兒沒有理會他們,直接拒絕道。
這時候,吳副主任就反應過來了,一指鍾離妤道,“她,把她也帶走!”
“那誰,你也走一趟兒。”保衛處的人看了鍾離妤一眼,心說難道這纔是元兇,便說道。
“放肆!”鍾離妤的幾個保鏢頓時都怒了。
六個保鏢站了起來,將鍾離妤給護在當中,不讓他們過來。
這麼一來,保衛處的人就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兒了,這個女人的派頭很大的,一般人哪裡能夠請得起這麼多保鏢,而且一水兒的都是年輕女子?
只不過他們這些人,並沒有見過鍾離妤,自然不清楚這位就是要給市鋼廠下六個億訂單的大老闆,來自於華東神韻基地的鐘離妤。
“反了,反了!”這時候,吳副主任終於在兩名工作人員的攙扶下,站了起來,看到居然有人跟保衛處的人對峙,不由得大喊道,“去報警,讓省廳來抓人!”
他衝到了跟前,指着鍾離妤說道,“我不管你是什麼人,居然敢打我,你等着坐牢吧!”
鍾離妤的保鏢早就看他不順眼了,順手一個巴掌就扇了過去。
也許是力道用得大了一些,吳副主任的身子轉了一圈兒,又倒在了地上,不過這一下子摔得比較狠,鼻子撞到了地板上,弄得鮮血淋漓的。
“啊“”吳副主任覺得鼻子有點兒疼,伸手一摸,頓時將滿頭滿臉都弄得血淋淋的,“出血了,死人了!啊,救命啊!”
他們在這邊兒鬧騰,鳩山木夫看得張口結舌,他本來早就想要解釋一下,這位是什麼身份的,不過後來轉念一想,假如鍾離妤真的在市鋼廠的地盤兒上,跟這個來自於省政府辦公廳的吳副主任起了衝突的話,或者她一怒之下,生氣離開了龍城,那麼市鋼廠和華東神韻基地之間的合作訂單,豈不就泡湯了嗎?
想透了這一點,鳩山木夫也就不着急了,他乾脆站到了一邊兒,束手看起了熱鬧。
鍾離妤坐在那裡,紋絲不動,她看得很清楚,吳副主任的醜態讓人覺得比較噁心,而鳩山木夫這人也是夠陰的,表面上看起來似乎一本正經的,可是從他的做法來看,這人果然就向葉開所說的日本人那樣,不可貌相。
所謂日本人,就是看起來一絲不苟非常禮貌,但是背後下刀子卻異常麻劉,一點兒也不講人情。
先去葉開這麼說的時候,鍾離妤還覺得他這麼說有點兒絕對了,此時聯想一下,倒是絲毫不差。
“怎麼了,誰報的警?!”警察終於在千呼萬喚之後,閃亮登場。
四更奉上,有點兒疲憊,第五更看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