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是萬能的。”聶雲飛板着臉說道。
不過他雖然是板着臉,葉開倒是沒覺得他就真的生氣了,相反只看他的手依舊很有節奏地揉着肚子,就知道聶部長的心情還是不錯的。
“聶伯伯,我推薦的可都是優良品種,經過了考驗的優秀幹部,這個您可以驗證嘛。”葉開對聶雲飛說道。
“嗯,這個倒是真的。”聶雲飛點了點頭,贊同道,“如果你是給我推薦那些亂七八糟不知所謂的人的話,這個大門就不讓你進了,你以爲是那麼容易的啊?”
“其實,木市長作爲女性幹部來講,確實是很不錯的,工作能力也強,學識也高,一身正氣,廉潔得很,確實是個好乾部。”葉開對聶雲飛說道。
“既然是好乾部,爲什麼要學別人來跑官要官?”聶雲飛哼了一聲道。
“上進心總是要有的嘛,況且今天是我硬把她拉過來的。”葉開就說道。
“上進心?”聶雲飛嘀咕了一句,顯然是並不怎麼認同葉開的說法。
葉開靈機一動,頓時就想起了一件事情,於是就對聶雲飛說道,“聶伯伯,今天去商場買螃蟹,看到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對我的觸動很大,講給您聽一聽如何?”
“說唄,我又沒有不讓你說話。”聶雲飛點了點頭道,心裡面倒是有些好奇,不知道葉開這傢伙又準備怎麼忽悠人了。
對於葉開的情況,聶雲飛可是比較瞭解的,畢竟他跟葉子平的關係不錯,兩家常有來往。
葉開這傢伙擅長出其不意地製造機會,這也是聶雲飛所瞭解的,不僅僅是如此。即便是在高層的小圈子裡面,葉開也是以急智百變而聞名的,但凡是遇到什麼突發的事情,葉開總是能夠在第一時間之內,就考慮清楚利弊得失,然後左右着局勢向有利與他的方向發展。
所以大家此時早就有了一個共識,那就是絕對不能讓葉開把自己帶進溝裡面去。
一旦中了他的詭計,那可就只能按照他的想法,一路走下去了。
聶雲飛雖然不怕葉開說什麼,但是心裡面也要防備着他一些。省得落入他的圈套之中。
“今天我跟木市長去商場挑螃蟹,走到賣水產的那邊兒的時候。就看到很多木桶,螃蟹們都用草繩子捆着,碼在木桶裡面,根據螃蟹的具體情況,每一隻木桶上的標價也是不同的。”葉開就對聶雲飛說道。“我們正打算跟老闆講價錢的時候,就見一隻螃蟹掙脫了草繩子。正艱難地從標價十九塊八的那隻木桶,向標價二十九塊八的那隻木桶翻過去。我一看這個情況,頓時就震驚了!連螃蟹都這麼有上進心,想要讓自己身價大增,我們好歹也是做人的,總不能妄自菲薄吧?所以我就更堅定了信心,一定要讓自己的管理價值更多地體驗出來。要當大官。聶伯伯不是我說,你現在給我一個副部長,我都有信心拿下來!”
木婉容跟聶雲飛的老伴兒送了螃蟹去廚房,回來的時候,就聽到葉開在那裡跟聶雲飛胡扯什麼螃蟹的上進心之類的話。聽了也不由覺得有些莞爾,心說這傢伙倒是腦子靈活。什麼事情到了他嘴裡面,都變味兒了。
“你們真的去商場了?”聶雲飛的老伴兒就有些詫異地問道。
雖然說看到葉開提着螃蟹來了,可是她以爲是讓人去買的,想着兩個正廳級的幹部,不大可能親自跑到商場裡面,去翻騰那些臭烘烘的螃蟹們,卻沒想到葉開居然說了這麼一段兒故事,就讓聶雲飛的老伴兒覺得葉開這話估計是編出來的。
“確實去了,也確實見到那只有上進心的螃蟹了。”木婉容笑着點頭回答道,“只不過我當時考慮到的,只是那隻螃蟹比較新鮮,沒想到葉開同志居然就有這麼多的說法,看起來男人和女人的思維是有很大區別的。”
“誰說不是呢……”聶雲飛的老伴兒就點頭贊同道,“所以老聶的事情,很多我就看不懂。”
不過她們走過去的時候,就見聶雲飛扭過頭來問木婉容,“木市長,你們去商場的時候,真的見到那麼一隻有上進心的螃蟹了?”
“是的,當時我還覺得有點兒好奇,那木桶挺深的,也不知道螃蟹是怎麼爬上來的。”木婉容給了一個肯定的回答。
聶雲飛點點頭,對葉開說道,“算你沒有騙我老頭子,那麼這樣吧,你要是能把那隻螃蟹給我找出來,讓我親眼看看那只有上進心的螃蟹,這事兒我就記在心裡了。”
“此話當真?”葉開一聽就樂了,聶雲飛說的記在心裡,那可就是真的記在心裡了,只要是有合適的機會,絕對能夠給木婉容安排一個比較合適的位置。
這年頭兒,年輕漂亮又有學歷的女性幹部,確實比較容易獲得提拔,當然前提就得是上頭有人,木婉容各方面的條件都是比較令人滿意的,就看聶雲飛是不是願意幫這個忙了。
畢竟,他作爲主管幹部官帽子的領導,在這方面有優勢,從經手的職位裡面挑一挑,副部級的位子還是很多的。
“我說話還有不算數的時候?”聶雲飛反問道。
“那麼,成。”葉開頓時就笑着對聶雲飛的老伴兒說道,“阿姨,剛纔你們送螃蟹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一隻螃蟹是用紅絲帶系起來的?”
“有啊,個頭比別的有點兒小,我還納悶兒呢,爲啥要用紅絲帶給系起來?”聶雲飛的老伴兒就點頭回答道。
“聶伯伯,那一隻就是有上進心的螃蟹,它都那麼努力了,我還能不給它一個機會?”葉開對聶雲飛說道。
“你倒是準備充分啊!”聶雲飛點了點頭,心裡面就嘆道,這小子果然是個人才,說話做事滴水不漏,讓人心生佩服。
“不過,你也要看到另外一點。”聶雲飛又對葉開說了,“螃蟹雖然是上進了,也不過是從一隻木桶跳進了另一隻木桶,等待它的,依然是被送進籠屜裡面清蒸的下場,官場殘酷,我就算是送她上了這個位子,等待她的,也只是進入一個更高級的籠屜。”
“既然同樣都要進籠屜,爲什麼不選一隻高級一些的呢?”葉開反問道。
聶雲飛看了看葉開,良久才笑道,“算了,說不過你。”
停了一下,聶雲飛又說道,“你這要是放到古代的話,也是個蘇秦張儀之流的說客種子,死的都能夠說成活的!”
“那可不成,我的火候還是差了點兒。”葉開倒是很謙虛。
聶雲飛家裡的廚房還沒有開始工作,螃蟹自然也沒有送上籠屜。
衆人坐在一塊兒,就不免談起了龍城的一些事情,聶雲飛很仔細地問了問木婉容在龍城的工作,也問了問嶽山書記到了河東以後的一些舉措。
作爲中組部的大部長也好,作爲中政局的委員也好,聶雲飛對於基層的工作都是很關心的,也希望能夠從葉開和木婉容的口中,得到一些關於基層的第一手數據,這些東西對於他了解情況都是很有用處的,至少要比書面上得到的一些彙報準確得多。
隨後葉開又跟聶雲飛聊了聊他在廉政建設上的心得,聶雲飛聽了之後倒是連連點頭,認爲他提出的那個廉政賬戶制度值得推廣。
“現在龍城在這方面起了一個好頭兒,如果能夠順勢推行開來的話,效果估計會不錯。”聶雲飛表示道,“關鍵就是執行力度的問題,執行方面搞不好,再好的制度也白搭。”
“聶伯伯說的很對。”葉開表示完全贊同聶雲飛的看法。
葉開和木婉容在聶雲飛這邊兒坐了半個小時左右,就起身告辭了。
人家作爲高層領導人,難得有什麼閒暇的時間休息,他們自然不好長時間打擾。
等到葉開他們離開之後,聶雲飛的老伴兒就對聶雲飛說道,“老葉家這孩子,越來越了不得啦,買只螃蟹都能說出一大堆的道理來,我看子平同志就沒有他那麼能說會道嘛,小孟也不像是這種會說的人,也不知道這孩子是像了誰?”
“呵呵。”聶雲飛頓時就笑了起來,“這種事情很難說,家族遺傳也有隔代遺傳的說法,或者他們老葉家祖上真有個靠嘴皮子吃飯的呢。不過這小子的成長確實很快,難怪當初方老會看上他,楚老也會選他當孫女婿,確實不是沒有道理的。”
“這兩位老人家的眼光,那可是準得很,葉開這孩子以後不得了。”聶雲飛的老伴兒就點頭嘆息道。
“這是毫無疑問的,就算是現在,葉開也相當不得了啦。二十歲的正廳級幹部,還是做得這麼有聲有色,政績卓然,這豈是一般人能夠辦得到的?老葉家三代中都有傑出人物出現,確實只能說是老天眷顧啊。”聶雲飛對老伴兒說道,“走了,到廚房看看那只有上進心的螃蟹去,今晚上就把它們給清蒸了。”
一更送到,老狼也很有上進心,請月票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