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酒店召開新聞發佈會的會議室門外,歐陽蘭心遞上了相關證件,在被覈實後,便被放行進去。
這是一個能夠容納600人的會議室。會議室呈扇形設計,主席臺上擺着一排長桌,桌上擺了幾塊桌牌。其中中間那塊桌牌便是白元東。
這個新聞發佈會屬於半官方的性質,除了邀請了許多記者外,還有一處特別的區域。那處區域用紅色圍鏈擋着,圍鏈內有近一百個座位。
徐巖峰掃了一眼,只要有人進去的時候,便會有工作人員取下圍鏈的一部分,讓人進入。
“那裡坐的是什麼人?”徐巖峰指着那處特別區域向歐陽蘭心問道。
“應該是給參加新聞發佈會的黨政幹部預留的座位。”歐陽蘭心掃了一眼,說道:“白元東回國可是一件大事。他當時下飛機的時候,國家可是派了一名副相親自去接的。主要白元東回國不僅有經濟意義,還有重大的政治意義。所以,這次新聞發佈會也吸引到了地方的黨政領導出席。畢竟這次發佈會不是直播,從後續新聞中瞭解太片面。如果親自出席,在瞭解到白元東回國的投資意向後,能夠早一步說動白元東到自己的城市投資,那可是不小的政績啊。”
徐巖峰點了點頭,現在很多商人都是把資產向國外轉移。白元東能夠在米國發展很好的情況下,想到把資產轉移到國內,這本身就是讓人尊敬的。還有白氏集團手下的科研人員,對國家也是一筆不可估量的財富。再加上白家當初是和國軍一起去的寶島,現在又迴歸大陸,那意義更是重大。
所以,哪個城市能夠讓白元東投資,那麼馬上就會成爲中央領導關注的焦點。
徐巖峰又掃了幾眼圍鏈中坐的人。忽然,他竟然發現焦森也坐在裡邊。
“我們市委書記也在那,我去打個招呼。”徐巖峰低聲對歐陽蘭心說完,便邁步走了過去。
走到圍鏈外,向裡邊招手道:“焦書記。”
工作人員回頭看了焦森一眼,知道是一起的,便讓徐巖峰進去了。
走進去後,徐巖峰看到市委秘書長柯永民也坐在焦森旁邊。
“焦書記、柯秘書長。”
“小徐,你怎麼來了。”焦森道。
“我來環保部跑個項目,材料已經遞到規財司了,不過要在這待兩天等信。今天聽說白元東在這裡開新聞發佈會,我便過來聽聽,看看他回國後的意向是如何的。”徐巖峰道。
徐巖峰說完,見焦森還有些疑惑,便想到這個發佈會控制的很嚴格,如果沒有證件或者證明什麼的,是不能隨便進來的。
所以,徐巖峰又尷尬的笑了笑道:“我其實是和記者朋友混進來的。”
焦森忍不住莞爾,說道:“進來聽聽也好。多瞭解像白氏集團這樣的大公司的發展方向,也有利於開拓今後的工作思路。”
“是!”徐巖峰說完,正準備退出去。
忽然聽到一人笑道:“老焦,你到是來的早啊。”
徐巖峰扭頭一看,只見一中年男子踏步走過來,隨着那男子走近,徐巖峰也看到那男子身後的另一名男子。
這中年男子身後的竟然是孔濤。
孔濤也見到了徐巖峰,稱呼道:“徐縣長。”說完,便走到他前面那中年男子身邊道:“紀書記,他就是徐巖峰。”
徐巖峰聽着孔濤的稱呼,就猜到這中年男人八成就是陽海市的市委書記紀景懷。
雖然徐巖峰在陽海市待了一週的時間,並且還爲紀景懷挽回了顏面,但是他和紀景懷卻互相沒見過面。
紀景懷聽到孔濤的介紹,笑着對徐巖峰伸出手道:“徐縣長,你好啊。你是跟着你們焦書記一起來的?”
“紀書記你好。”徐巖峰微笑道:“我是自己來的,在這裡和焦書記碰上的。”
“嗯,好。”紀景懷親熱的拍了拍徐巖峰的肩膀,然後對焦森道:“老焦,你這手下不簡單啊。”
焦森沒想到紀景懷對徐巖峰這麼親熱,心中忍不住疑惑,這徐巖峰什麼時候和紀景懷有這種關係的。
徐巖峰雖然不清楚爲什麼紀景懷和焦森都到了京城,但聽剛纔紀景懷的口氣,他和焦森應該是約好今天一起來這個會場的。
徐巖峰知道他這時候還待在這有些不合時宜了,於是便道:“紀書記、焦書記、柯秘書長,我先出去了。”
焦森點了點頭。
徐巖峰又和孔濤握了握手,孔濤低聲道:“一會我和你聯繫。”
徐巖峰笑笑,走出了圍鏈。
回到歐陽蘭心的身旁,只見那位何哥已經架好了攝像機,而歐陽蘭心也將筆記本電腦擺了出來,口中忍不住嘀咕道:“唉,要是能夠從白元東那裡挖出點驚人的新聞就好了。能做個獨家專訪也不錯啊。”
徐巖峰笑了笑,他看得出歐陽蘭心很緊張。顯然第一次進行這樣重要的採訪,她也怕漏掉什麼重要的消息。並且還幻想着從白元東那裡挖點什麼獨家猛料。
這時,白元東也坐到了主席臺前,兩名陪同來的白氏集團高層也一同坐在了主席臺上。
徐巖峰正在打量這位國字臉的白元東,忽然聽到一聲叫:“糟了,錄音筆還沒有放上去呢。”
這叫聲自然來自歐陽蘭心。
徐巖峰笑道:“看你緊張的,我去吧。”
說完,拿起錄音筆就走向主席臺,放在了白元東身旁不遠處。
此時,徐巖峰忽然有些好奇,不知道白元東這時候在想什麼呢?如果能窺探到什麼不可人知的消息,或者是他今後對發展的想法,那可是很不錯的。
所以,徐巖峰在放錄音筆的同時,就抓緊時間利用主席臺的長桌窺探了白元東,但是很可惜,白元東此時心中什麼都沒想。
徐巖峰沒有放棄,抓緊時間窺探了和白元東同時坐在主席臺的那兩個人。
左邊那人倒是有着心理活動,但窺探到後讓徐巖峰忍不住生氣。
“不知白董怎麼想的。華夏國空氣這麼差,食品又經常出問題,爲什麼不在米國繼續經營呢。”
徐巖峰窺探到這條信息後,忍不住罵了一句。什麼玩意,米國難道什麼都好?
徐巖峰不再窺探左邊那人,又窺探起了右邊那人。
右邊那人也是什麼都沒想,徐巖峰正懊悔的準備將右手撤離長桌的時候,忽然右邊那人心中閃出了一絲懊惱,同時想着:“太不小心了,竟然驚動了這裡,那情報即使有身份做掩護,怕也不容易帶回去啊。”
徐巖峰沒想到竟然窺探到了這條信息,這讓他忍不住愣住了。正待他要繼續窺探的時候,已經有工作人員上來催促他趕緊離開。
沒辦法,徐巖峰只好又退了回來。
坐回歐陽蘭心的身旁,徐巖峰心中忍不住想:“他到底是什麼意思?驚動了這裡?情報?帶回去?”
徐巖峰分析着剛纔窺探到的信息,突然他忍不住冒出了一個想法,難道那人是間.諜?
徐巖峰盯了那人桌牌看了一眼,馮雲洲。
究竟和白元東一起回國的人只有馮雲洲一人是間.諜,還是白元東本身回國的目的就不簡單呢?
徐巖峰有些琢磨不透這件事了。
就在這時,主席臺上的主持人大聲讓衆人安靜,並宣佈發佈會開始。
隨後,按照程序,白元東便進行了講話。
講話的主要內容先是當初白家創業之艱難,然後講了白家目前的主營方向,隨後又談了他回國後打算如何發展。
白元東的講話很吸引人,大家都想從他的話裡找尋出一些關鍵詞語。
但是,徐巖峰的心思卻沒有放在白元東身上,他的雙目一直盯着馮雲洲。
大概在白元東講到了一半的時候,馮雲洲不停的咳嗽,然後一個看似也是來採訪的女記者笑着走到馮雲洲身前,遞給了他一盒喉糖。
現在白元東正講到最精彩的地方,大家的注意力都被白元東吸引了,所以根本沒人注意到馮雲洲的咳嗽和有人給他送喉糖。即便是有人看到了,但也絕不會多想。
可是,徐巖峰卻一直在注意馮雲洲,他不僅看到了馮雲洲咳嗽,還看到了那名女記者給馮雲洲送喉糖,更看到了那名女記者在喉糖上輕輕用食指敲了敲,還有馮雲洲那幾不可見的微微點頭。
當然,除了徐巖峰看到女記者送喉糖,馮雲洲隨行的工作人員也看到了。只見一男子快步走過來,就要請那女記者回去坐好。
女記者抱歉的笑了笑,然後坐了回去。
馮雲洲伸手對那隨行人員擺了擺,示意他回去吧,不必介意此事。
然後,從盒中掏出一板喉糖,摳開錫箔紙,倒出一粒吃了。接着,馮雲洲很隨意的把那盒喉糖放進了西服的兜裡。
這一系列的動作都很自然流暢,即使有人看到也不會放在心上。
但是,徐巖峰已經確定馮雲洲有問題了,再加上剛纔他和那名女記者不經意間的小動作。那麼,現在徐巖峰已經可以斷定,那盒喉糖肯定有問題。
可是,徐巖峰現在是斷定了,但他要怎麼辦呢?
如果冒然衝過去就從馮雲洲兜裡掏喉糖,怕是最終的結果是徐巖峰會讓人當作瘋子一樣制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