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劉飛竟然這樣吩咐,肖建輝的臉色刷的一下就陰沉了下來,心中更是波瀾起伏,因爲他非常清楚,警車在路上堵車那肯定是一句謊言,如果劉飛要是真正追查下去的話,那麼這個謊言遲早會被揭穿了,而這,是他絕對不希望看到的一件事情,所以他離開陰沉着臉說道:“劉書記,我認爲沒有必要這麼做吧,這樣做太容易讓我們每天都奔波忙碌在第一線的幹警們太寒心了,他們這麼辛苦,我們市委領導卻不信任他們,以後誰還肯在用心去工作啊。”
劉飛淡淡一笑說道:“肖建輝同志,你的意思有一定的道理,但是,說實在的,我絕對不相信這世界上竟然會有這樣巧合的事情,凱旋大酒店兩個分店被砸,兩個不同地區的警車竟然全都遲滯出場,這也太誇張了一些,所以我必須得親自看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才能夠釋懷,當然了,如果真是像你所說的,如果是我冤枉了這些幹警們,那麼我劉飛將會親自向他們道歉,但是如果事實證明他們是在撒謊的話,那麼不僅樊曉軍這個主管領導要被嚴肅處理,涉案的幹警更是需要直接被開除公職,至於後續處理,那就是王成林市長的事情了,畢竟他纔是市長,我不宜干涉過深。”
聽劉飛這樣說,王成林眼珠一轉,立刻跟着說道:“嗯,我同意劉書記的意見,我相信我們海明市絕大多數幹警同志們都是非常不錯的,就像我們的交警,不管是嚴寒的冬天還是炎熱的夏天,他們總是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就像我們的110警察,有危機事件發生的時候,他們總是衝在第一線,但是,這卻並不是說我們的幹警隊伍中就沒有害羣之馬,就沒有一些渣滓,怎麼樣才能儘可能的摒棄糟粕,發現精華,加強上級的監督管理職能是必不可少的手段,所以,劉書記要查看視頻監控記錄沒有任何問題。”
聽王成林這樣說,肖建輝也沒有脾氣了,只能陰沉着臉說道:“既然劉書記和王市長都這樣說了,那我也就不說什麼了,還是讓事實說話吧,希望劉書記你能夠遵守你的諾言。”肖建輝希望通過自己最好的這句話能夠對劉飛的心理產生一些震懾效果。
然而,劉飛卻根本鳥都沒有鳥他,直接衝着王成林揮揮手說道:“王市長,打電話吧。”
王成林二話沒說,立刻拿出手機撥通了市交通局局長的電話,讓他立刻派監控中心的人把昨天晚上前往兩個凱旋大酒店值班的每一輛警車在凱旋大酒店被砸前後一個小時之內的實時GPS定位軌跡路線圖以及與之相應的各個監控路口的視頻監控畫面調出來供劉飛他們在現場觀看。
由於海明市屬於經濟非常發達的城市,所以海明市各方面的建設也是投入巨資的,尤其是海明市每一輛警車上都配備GPS全球定位系統,可以應有客戶端軟件實時的顯示每一個時間節點上每一輛警車所處的位置,並且還可以通過GPS與分佈在海明市大街小巷內各個路口的視頻攝像機的聯動功能,就近自動調取每一輛警車的視頻監控路線,這套系統是屬於平安城市系統建設中的一個功能,而劉飛以前也曾經主抓過平安城市建設項目,所以對於這些系統的功能非常熟悉。
當着衆人的面,劉飛打開筆記本電腦,通過市交管局方面提供的各個入口指令,很快便進入整個平安城市系統,通過市交通局方面的協助,很快便把相關的數據調取了出來,隨後,每一輛警車的行動路線圖以及視頻監控畫面都呈現在衆人的面前。
劉飛用手一指其中的一輛警車說道:“大家先看一看這輛車牌號爲明O00785的警車,從這輛車的GPS運行軌跡圖來看,這輛車在凱旋大酒店被砸並且報警之後的20分鐘之內,依然滯留在執勤待命地點,並沒有采取任何行動。”說道這輛,劉飛點擊了一下聯動的視頻監控錄像,有關這輛警車的視頻監控畫面便跳了出來,劉飛指着監控畫面說道:“大家在來看看,這20分鐘之內警車之上負責執勤的幹警們在做什麼。”
衆人湊近劉飛的筆記本電腦一看,頓時臉色全都陰沉了下來,兩名幹警一個坐在車上打開車窗在吸引,另外一個則站在路邊打着電話,還有一名警察坐在路邊正在擺弄着自己的平板電腦玩遊戲,劉飛把鼠標箭頭放在警車GPS運行軌跡啓動的那一個時間節點上,然後啓動了視頻聯動監控錄像,很快的,衆人便看到直到當天晚上7點25分,報警時間過了20多分鐘之後,這輛警車才緩緩啓動,以慢的不能在慢的速度,緩緩的駛向凱旋大酒店總店。
隨後,劉飛又打開了其他前往凱旋大酒店的幾輛警車的GPS運行軌跡圖以及視頻監控錄像,後面幾輛警察的情況和第一輛基本上大同小異,從上面很明顯,幾乎所有趕往凱旋大酒店的警車全都是延遲了20多分鐘之後才趕往現場,並且並沒有發生任何堵車的現象。
等看完資料之後,劉飛合上筆記本電腦,臉色陰沉着擡起頭來說道:“各位,現在真實的情況大家都已經看到了吧,就像我所懷疑的那樣,凱旋大酒店被砸,警車遲滯到場,根本就不是什麼巧合,更不是什麼堵車,這根本就是一起有預謀的故意遲滯到場的行爲,否則,爲什麼分散在不同地域的警車全都故意遲滯到場,那麼我現在心中就再次升起一系列的疑問,爲什麼這些警車會在凱旋大酒店被砸之後故意遲滯到場呢,到底是誰通知他們讓他們遲滯到場的,通知他們遲滯到場的人和故意打砸凱旋大酒店的那夥人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打砸凱旋大酒店的那夥人到底是什麼人,他們爲什麼要打砸凱旋大酒店呢。”說道這裡,劉飛的目光落在肖建輝的臉上,沉聲說道:“肖建輝同志,我希望你們政法系統能夠儘快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等劉飛說完之後,肖建輝的臉色已經黑得猶如豬肝一樣了,他雖然心中十分不爽,卻也只能捏着鼻子說道:“嗯,我知道了,我會敦促公安局那邊儘快偵破這起案件的。”
劉飛淡淡一笑,說道:“哦,對了,各位同志們啊,我差點忘了告訴大家一個比較重要的信息,凱旋大酒店被砸,恐怕已經不僅僅是我們海明市市委在高度重視,燕京市那邊和滄瀾省那邊也有人在高度關注着這起案件的進展情況。”
王成林一皺眉頭,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預感,連忙問道:“劉書記,你所說的關注是誰在關注。”
劉飛苦笑着說道:“各位啊,我不知道你們知道不知道啊,凱旋大酒店的老闆蕭詩琪同志並不是一個普通人啊,她是我在滄瀾省工作之時的副手、現任滄瀾省省委書記曹晉陽同志的妻子,而蕭詩琪的身份則是蕭氏家族的獨生女,在凱旋大酒店被砸之後,蕭詩琪已經向我表示了強烈的不滿,是我竭力安撫她,告訴她我們海明市肯定給她一個明白的交代,她這才沒有將這才事件鬧大,否則的話,恐怕我們海明市的各位有的頭疼了。”
“什麼,蕭詩琪是曹晉陽的妻子。”聽到這個消息,肖建輝就感覺自己的腦袋被大鐵錘狠狠敲擊了一下一般,頓時眼前金星飛舞,他感覺到自己的雙腿都有些顫抖了,對於劉飛,肖建輝可以和他展開博弈,但是對於曹晉陽,肖建輝卻絕對充滿了敬畏,因爲他知道,曹晉陽不僅僅是劉飛的競爭對手,更是擁有着極其雄厚的背景,雖然曹老爺子已經仙逝,但是曹家的底蘊還在,最爲關鍵的是,周浩宇現在可是位列九卿,地位顯赫,在他看來,得罪了曹晉陽,比得罪劉飛的後果要嚴重得多。
而此刻,不僅僅是肖建輝,就連王成林和胡天宇等人也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雖然衆人對曹晉陽有所瞭解,但是曹晉陽的妻子蕭詩琪實在是太低調了,以至於他們幾乎很少知道蕭詩琪的存在,即便是知道,也不知道蕭詩琪到底是做什麼的,但是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蕭詩琪竟然在海明市開酒店玩,其實,大家用腳趾頭都能想明白,以蕭詩琪的背景和身份,開酒店絕對不是爲了賺錢,肯定是爲了實現個人的理想或者純粹是爲了排遣寂寞或者是爲了好玩,很有可能這凱旋大酒店是蕭詩琪的精神寄託,但是,現在凱旋大酒店被砸了,而且警車還遲滯出警,最爲關鍵的是,這件事情還被燕京市的大媒體以及網絡媒體給曝光了,這後果可就不是一般的嚴重了。
此刻,肖建輝仔細的回憶了一下蕭詩琪出現前前後後的事情,他突然把眼神落在了劉飛的身上,咬牙切齒的暗道:“我草,該不是蕭詩琪是劉飛故意打出來的一張牌來專門用來坑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