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成寶聽到劉飛問完,反而笑了:“劉書記,這件事情我還真是不太瞭解,幾年前我還僅僅是無職無權副廠長,成天沒事只是看看報紙喝喝茶而已,這一點可以請蔡書記爲您解答,因爲他在10年前就已經是紡織廠的廠長了!”說話之間,季成寶的臉上表情波瀾不驚,而話語之間,又對蔡恆進行了映射。
蔡恆此刻也不得不站了出來:“劉書記,曹市長,我想說的是,在幾千前,我還是廠長的時候,的確發生了銀行貸款不翼而飛的事情,但是對於這件事情我也是後來才聽說的,因爲我當時我雖然是廠長,但是手中並沒有多少實權,而季廠長那個時候雖然是個副廠長,但是權力卻比我都大,當時真正的一把手是老黨委書記周松林,而據說那筆錢從開始貸款一直到最後失蹤,都是由周書記負責的,只是周書記後來病逝了,這筆貸款也就不翼而飛了!不過廠子裡面都傳言說那筆錢是周書記拿給他的小兒子周東波,把他送到美國去了!而周東波至今雖然還掛在市局的通緝檔案上,但是一直沒有抓獲!案子至今也沒有破!這件事情基本上的情況就是這樣的!話題回到紡織廠罷工這件事情上來,劉書記,曹市長,我認爲現在爲今之計阻止這些職工罷工的最好的辦法是由市財政局拿出一部分錢來,只要有錢,這些職工便不會在鬧了~!”
劉飛淡淡一笑,反問道:“那麼蔡書記你認爲市財政應該拿出多少錢來?”
劉飛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市財政局局長杜海超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他還沒等蔡恆回答呢,立刻站起來指着蔡恆罵道:“你個狗日的蔡恆,找我要錢不給,居然把這件事情捅到這裡來了,奶奶的,誰要求我都給,就是你們紡織廠不給,現在的紡織廠,根本就是無底洞!給多少都白搭!都被你們一羣大碩鼠給貪污了!”
這話說出來,可謂是肆無忌憚!
劉飛和曹晉陽一聽頓時全都是一愣,雖然知道財政局局長和蔡恆等人都是羅霸道的人,但是沒有想到,兩個人之間竟然有如此深的矛盾!
蔡恆也憤怒了,站起身來指着杜海超的鼻子罵道:“他奶奶的杜海超,你那隻眼睛看到老子貪污了,有本事你拿出證據來!否則,我他媽的的去法院告你誹謗去!你以爲你那點醜事我不知道嗎?光是情婦你就包養了3個,還都他媽的是黃花大閨女,你個老王八能吃得消嗎……”蔡恆越罵越是激動,而劉飛卻越是心驚,曹晉陽也是有些匪夷所思。
“都給我坐下!開會的時候吵吵鬧鬧成何體統!現在討論的是如何解決紡織廠罷工的問題,不是讓你們兩個潑婦一般罵街的!”羅霸道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怒視兩人說道。
看到羅霸道出面了,兩個人全都不說話了,但是胸部還是起起伏伏的,很顯然心中依然十分憤怒,臉都扭到了一邊去,不在看着對方。
這時,劉飛還是問道:“蔡恆,你先說說,到底多少錢能夠解決紡織廠的問題!”
蔡恆冷冷的瞪了杜海超一眼,然後說道:“劉書記,紡織廠現有在職職工6700人,很多家庭都是一家子全都是紡織廠的職工,如今廠裡因爲效益不好,已經拖欠了3個多月的工資了,這眼看着端午節就要到了,職工們都忍不住了!而導致這次罷工事件的根源我已經查清楚了,是紡織廠一個工人的兒子因爲想吃糉子,而這個紡織廠的職工又那不出錢來給兒子買,所以他一怒之下把兒子給打死了!回到家之後,他跟他老婆兩個人直接吵了一架,結果他老婆喝農藥自盡了,而他也跳樓自殺了!劉書記,在這裡我先做個檢討,紡織廠經營不善,我黨務工作沒有做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請求市委處理我!”
劉飛和曹晉陽聽完之後,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全都看出了怒火!看來紡織廠職工們的日子還真不是一般的苦啊!連個糉子都買不起!這放在哪個成年男人的身上也受不了啊!
這時,曹晉陽看着市財政局局長杜海超說道:“杜局長,難道咱們市財政局一點錢都拿不出來嗎?”
杜海超苦着臉說道:“曹市長,您是有所不知啊,這紡織廠的職工的工資雖然低,但是基數大啊,這蔡書記說的還只是在職的職工,那些退休的職工總也得管吧,如果加上這些人,怎麼着領錢的人數也上萬了!而就算每個人只發一個月的基本工資,那也得800塊錢不是,這樣算下來,沒有500萬根本就不夠啊!但是市財政的錢您是知道的,一個蘿蔔一個坑,該幹啥的都是有數的,如果動了的話那我就是挪用公款啊!我看還是讓蔡書記他們去向銀行貸款吧!反正紡織廠家大業大的,隨便用什麼理由還貸不出五六百萬塊錢!”
曹晉陽一聽,感覺杜海超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便看向蔡恆。
蔡恆苦笑着說道:“曹市長,貸款這條路我們廠早就想過了,但現在的問題是,我們紡織廠已經資不抵貸了,人家銀行現在根本就不貸款給我們,而且放出話來了,要想貸款可以,先把以前貸款的利息換上!但是曹市長,這光是每個月的利息就是二三百萬啊,以前積攢的利息欠下來,也有兩三個億呢,我們現在根本就還不上,如果還得上的話,也根本沒有必要跟銀行貸款了!”
曹晉陽聽完,徹底算是明白了,感情現在的紡織廠根本就是爛泥一堆,怎麼扶都扶不上去了!
他轉頭看向劉飛!
劉飛皺起了眉頭,沉思片刻說道:“這樣,曹市長,你委屈一下,先從市長專項資金裡面撥出300萬來支援一下,再由市財政局解決其他200萬!你看怎麼樣?”
曹晉陽苦笑着點點頭說道:“如今之計也只好這樣了!杜局長您有什麼困難嗎?”
杜海超一聽,還是接着哭窮:“曹市長,市財政現在根本就沒有什麼閒錢啊!我真的很爲難啊!”
劉飛立刻把眼珠子一瞪,看向杜海超:“杜海超,你聽清楚了,現在不是分什麼財政局、紡織廠的時候,現在是非常時期,以大局爲重,如果你認爲這200萬塊錢你都做不主的話,那沒問題,我立刻召開常委會,研究討論新的財政局局長問題!”
杜海超一下子就蔫了,連忙說道:“沒問題沒問題,我一定想辦法解決這剩下的200萬!”
聽到杜海超還沒兩句話就妥協了,羅霸道皺着眉頭看了杜海超一眼,心中說道:“這杜海超還真是軟骨頭啊,被劉飛兩句話就給嚇得吐了口子,我以前怎麼就沒看出來呢!”
杜海超也看到了羅霸道那不滿的目光,但是他卻心裡清楚,雖然自己是羅霸道的人,但是現在羅霸道在和劉飛與曹晉陽的較量中都已經漸漸處於下風了,而劉飛又是超級強勢,在常委會上就敢直接指責曹晉陽去晚了,更是直接對常務副市長進行逼迫逼其表態,那些省管幹部劉飛都不在乎,自己一個小小的財政局局長跟劉飛較勁那純粹是找死!而且劉飛就是主管東寧市大大小小官員的官帽子的,如果劉飛真的一齜牙,自己這個財政局局長的位置丟了,那自己的損失可就大了!沒有權,誰還來找自己辦事,自己苦心經營出來的關係網恐怕瞬間便會崩潰!官場中人就是這樣現實,人走茶涼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錢的問題解決了,會議也就開的差不多了,劉飛環視四周,嚴肅的說道:“紡織廠職工罷工事件,我們必須提升到政治高度來看待這個問題,我看這樣吧,立刻成立紡織廠事件專項解決小組,就我們這幾個人,我當組長,曹市長和羅書記當副組長,其他人員爲組員,各自做好自己的工作!東平區的嚴書記和呂區長你們回去立刻佈置工作,嚴防死守,做好萬全準備,堅決不能發生羣體**件,否則一旦出事,我直接就撤你們兩個的職!還有,蔡書記和季廠長你們兩個回去之後也要注意一點,蔡書記你立刻組織宣傳,儘量勸說工人不要罷工和遊行,做好了給你記功,做不好等着撤職吧,至於季廠長,你回去之後,立刻把500萬的資金專款專用,下發到人,如果出現一點問題,那可不是撤職那麼簡單了,我的話你們明白嗎?”
蔡恆和季成寶腦門全都冒汗了!不光他們兩,就連旁邊的羅霸道都冒汗了!劉飛這一招真是太狠了!不給事情還沒完呢!
劉飛又接着說道:“季廠長,你回去之後立刻組織廠裡的職工們選出職工代表來,讓他們下午2點半到市委來一趟,由咱們整個專項小組在跟職工代表談一談,瞭解一下他們的真實想法。季廠長請注意,我要的是真正的代表,而不是你選的代表,聽明白了嗎?”
季成寶再次滿頭大汗,他剛纔就想要這麼做的,卻沒有想到李飛居然把話說到前面了!
散會之後,劉飛給曹晉陽使了一個眼色,曹晉陽跟在劉飛的後面往劉飛辦公室走去。
進了辦公室,曹晉陽遞給劉飛一支菸,劉飛自己點燃,然後苦笑着說道:“曹市長啊,咱們要想在2年之內把經濟發展上去,如何解決紡織廠的問題是當務之急!我們必須想辦法把紡織廠搞活做大,把經濟效益搞上去,否則一旦被紡織廠拖累了,我們的經濟根本無法發展!”
曹晉陽無奈的點點頭說道:“是啊,紡織廠問題,真的讓人頭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