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裡,樑小蝶替哥哥和劉思遠點完東西后,很習慣性的打算給自己也來點啤酒喝喝,結果被劉思遠及時發現,然後很嚴肅的教訓了一通,就是說她懷孕喝酒對寶寶不好,最後樑總有些鬱悶的改點了橙汁喝。
樑世昌看到自己妹妹被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也是一陣無語,他不無感慨的道:“我這妹妹從小性子很獨立,而且長期在美國求學,更是染了一身西方人自由散漫的壞習慣……”
他看了眼忍不住要抗議的樑小蝶,隨後搖搖頭道:“你別不服氣,我說自由散漫還是說的客氣的,說難聽點就是從來不服管教,也就是一物降一物遇到你思遠……”
樑小蝶忍不住嗔罵道:“誰不服管教了啊,老哥,你可別在思遠面前詆譭我形象!”
樑世昌哈哈大笑,不過沒多久,顯然又想到了煩心事,他愁眉苦臉道:“思遠,不怕你笑話,我們樑家現在情況不是很妙,可不單單是我一個,另外一些年輕人也或多或少的受到一點打壓,我父親和我叔叔都很生氣。”
包房裡就四個人,陳曉琳也跟了他好幾年了,因此沒有外人,他說話也很直接。
劉思遠點點頭道:“看來的確是有些勢力在針對樑家。”
樑世昌毫不猶豫道:“是tuan系,汪建敏就是tuan系的得力干將,而且他們野心比你我想象中還大,你可能也知道了。四大家族裡的宋家的新一代後備力量好像也被他們給盯上了,而且出面對付宋家的人很有可能正是你認識的關遠山。現在就看他們宋家的新一代的代表人物侯春雨能否頂住了。”
劉思遠臉色也愈發嚴肅起來,他突然想到了什麼,道:“樑主任,既然樑家和宋家的新一代身邊都出現了tuan系的身影,那麼吳家和蕭家那邊情況又如何呢?”
樑世昌搖搖頭道:“蕭家你問我幹嘛?還不如問問你自己,你不就是蕭家的新一代主力,堂堂蕭家五虎之一……至於吳家嘛,老實說目前還沒有看到任何動靜。不過我知道他們還有一個干將,外號‘黑衣’原書君的,好像在國資委工作,正好能卡住在國海油的你姐姐以及在國石化的宋政宏的脖子,你可以提醒下你姐,最近也要稍微注意點。”
劉思遠心頭一緊,和姐姐自己提起過得一模一樣。他連連點頭,再一次牢牢的把那個原書君的名字記在了心裡,姐姐可是他最關心的人之一,絕對不能有任何閃失的!
隨後樑世昌便聊起了樑家的情況,他喝了口悶酒,嘆息道:“我和駱東方也聊過。他確出手購買那塊灘塗地卻是不是偶然,而是事先有人透露給他說那個灘塗可能升值,建議他去買下來,他也沒有多想就出手了,那小子說他琢磨着反正也不過一百多萬的事情。”
樑世昌嘆了口氣。又猛灌了自己一口酒後繼續道:“在他準備出手購買灘塗地那段期間,那個先前透露給他消息的商人。又跑過來提醒他,說是讓他借用我的名義去和我們評估中心的人溝通下,儘量多估一點,而且還‘指導’他,千萬不要告訴我,因爲我這人死腦筋……結果那白癡就真的就這麼無腦的上鉤了,很快就勾搭上了我下面一個副主任,結果他們兩個胃口還不是一般的大,腦子一熱就估出了一個一億多,哎,也怪我,平時工作中我太過放權了,真沒有想到那個計劃傢伙居然膽大包天到如此程度!”
劉思遠一通無語,也挺爲他的表弟駱東方的智商抓狂的,不過他也得承認,這個局設得非常巧妙,尤其對人性的把握恰到好處,現在好了,一切壞事情都是他們樑家人自己乾的,他們還真是有火也不知道往哪裡出。
劉思遠想了想後問道:“駱東方有沒有提起那個一直慫恿他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樑世昌點點頭,苦笑道:“問得好,出了那麼大的事情,我們長輩當然也追問了駱東方,他告訴家裡,對方是一個生意上認識的朋友,就在前幾天駱東方再找到他,結果倒好,那傢伙立刻就翻臉不認人,死也不承認幹過那事,還說和駱東方不熟。”
劉思遠聽到這裡也是目瞪口呆,仔細一琢磨,這種事情真是死無對證的,那個人要緊牙關死不承認,樑家也一點辦法都沒有。
何況再加上那個駱東方和樑世昌的親戚關係,是個正常人都會認爲駱東方肯定是從樑世昌那裡得到的內幕消息,可憐樑世昌其實啥都沒幹,明明是躺着中槍得,如今卻變得跳進黃河都洗不清,必須承認,這個設局的人算無遺漏,相當高明!整個佈局環環相扣的,非常漂亮,讓樑世昌毫無反抗之力。
樑小蝶在一旁,忍不住罵道:“真該把那傢伙抓起來毒打一頓,我就不信了!看他招不招!”
樑世昌也帶着一絲哀怨和無可奈何的樣子對妹妹道:“小蝶,你那是違法行爲……何況最近我也想通了,就算說清楚了又如何?他只是出了主意,事情還不都是駱東方和我手下副主任乾的,駱東方成年人,他說說話又不構成教唆罪,又能拿他怎麼樣?難道揍他一頓出出氣不成?”
劉思遠也無奈追問道:“那個生意人背後,肯定是你說的那個汪建敏在指使吧?”
樑世昌兩手一攤道:“嗯,是侯春雨查到了一些間接證據指向了汪建敏,不過思遠,證據恨難啊,那傢伙做事情滴水不漏的……何況現在查這個意義不大,當務之急就是我如何把自己從這事情裡面摘出來。”
劉思遠想想他說的也是,汪建敏這次用的就是典型的陽謀,就算猜到了是他,無憑無據的也完全奈何不了他,如今這個關鍵時刻,花精力在這個上面實在不是上策。
現在的問題就是兩個,首先樑世昌的領導責任很難跑掉,其次由於他和駱東方的親戚關係,肯定會引發外界猜測,懷疑他們表兄弟兩個勾結,騙取白海市政府的錢。
看着樑世昌沮喪的樣子,他不得不勸道:“汪建敏肯定是早就在佈局,故意設了這個圈套,樑主任吃虧在沒有任何防備。”
不過他這番寬慰的話顯然毫無作用,樑世昌長嘆了口氣道:“哎,思遠說的是啊,tmd有心算無心,還真是防不勝防……”
樑小蝶突然插嘴道:“哥,也不是不能防,你啊,就是太老好人,平時對下面看得緊點,他們哪有那麼大膽子?!而且前些日子我提醒過你的吧,讓你儘快處理那個有問題的副主任,就你宅心仁厚的不肯動手,好了,這下養虎爲患了,完蛋了!你自己徹底被他連累了!”
樑世昌臉色微微一變,也有些汗顏,他不得不承認樑小蝶一番話說的一點都沒有錯,甚至可是說是直接切入了要害,一針見血的指出了他做事情優柔寡斷,馭下不嚴,出了事情又不果敢的缺點。
劉思遠看了眼氣鼓鼓的粱小蝶,也再次對她有些刮目相看,看來雖然她不懂官場那些,但是對於管理那套還是很在行的,有些事情官場和商場還是相通的。
難怪商場上甚至娛樂圈裡那麼多人聽到她樑總名字都要抖三抖,這威名都是平時做出來的!只可惜了她是個女人而且對政壇沒有興趣,否則她纔是樑家需要重點培養的對象。
劉思遠此時也只能進一步勸道:“樑主任,你也先別灰心,我倒是覺得這件事情有一個地方比較蹊蹺,值得我們進一步研究……”
樑世昌一愣道:“思遠怎麼說?”
劉思遠想了下道:“樑主任,您不覺得很奇怪嗎?海岸局最初的評估結果是一億三千萬,且不論這個合理性,但是畢竟也是給出了指導意見,但是最後發給您表弟駱東方得到的賠償款其實只有一千三百萬,也就是說一下子縮水到了十分之一,雖然說相對於他幾周前一百多萬的買入價,已經是暴利了,但是我依然覺得其中有些文章……”
他頓了頓繼續道:“因爲一般來說,既然駱東方和您手下的副主任已經鋌而走險這麼幹了,顯然他們兩個人,當然也許還有其他合作者,原本追求的都是最大地利潤,可是爲什麼鬧到最後利潤
樑世昌眼睛一亮道:“思遠的意思是指……”
劉思遠神秘一笑道:“白海市政府的態度很值得玩味啊,這個一折的折扣,在我看來,充滿了妥協的味道……”
樑世昌眼睛亮了下,有點明白他的意思了,道:“思遠是想說,白海市政府對這件事情意見並不統一?其中有人和我手下的那個副主任聯手拿錢了,但是也有人試圖阻止此事,最後雙方妥協結果就是打個一折?”
劉思遠用力點點頭道:“沒錯,這個情況樑主任要好好深入瞭解一番,這是你唯一的突破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