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吃晚飯的時候,枝子的電話打了進來。 她問,該吃晚飯了吧?李向東只是“嗯”了一聲。她又問,住的房間定了嗎?李向東沒答她,只是說,我在車上,等會再復你。他們正從水電站回縣城,坐的是劉書記的車。
山區的路坎坷,劉書記的車也是那種馬力大的四驅越野車。
到了寬縣,李向東見人不多,一輛車就夠了,因此,沒坐自己的車,也沒讓司機隨他們一起去各個點轉,想那司機定是把車開到武警中隊了。這樣,李向東就也不方便在車上接枝子的電話,說是下了車再復枝子,其實,他根本就沒準備復。
吃晚飯時,枝子的電話又打了進來。李向東離開座位,走出房間接她的電話。
她問:“你爲什麼不復我電話?”
李向東說:“還用我說嗎?其實,你也很清楚爲什麼。”
枝子說:“你一定要躲我了?”
李向東說:“一定。”
枝子說:“只怕你躲不了!”
李向東說:“自從,你離開市縣,消失得無影無蹤,我們就已經結束了。”
他說,其實,你自己很清楚,我們有過的那一段,曾經給彼此都帶來了一定的傷害,也給其他人帶來了傷害。再執迷不悟,只能讓自己傷害得更深,讓那些關心自己的人傷害得更深。
他說,我們不能再重複過去。有些事,應該結束就要結束!結束對你,對我都是好事!
枝子說:“是你受了傷害吧?是楊曉麗受了傷害吧?我一點傷害也沒有,不是嗎?我受到什麼傷害了?對你當然是好事,對我一點也不好。”
她說,你要是想跟我結束,也可以,但總得見見我吧?總得
當面跟我說清楚吧?只是在電話裡能說得清嗎?
她說,你這麼躲着我能解決問題嗎?
她想,李向東爲什麼總躲避她?就是因爲不敢面對她底氣不足,只要他們單獨在一起,他就只有招架之力不攻自破了。
李向東問:“你現在在寬縣嗎?”
枝子說:“爲什麼不?”
李向東說:“你認爲,我也在寬縣?”
枝子問:“你能在哪?”
李向東說:“青山市近萬平方公里,我在哪不行?非就要在寬縣?”
枝子說:“別再說假話了。青山市近萬平方公里,你哪也沒去,就是在寬縣!”
她說,你別以爲,那麼幾句話
就能迷惑我,別以爲,在青山市找個什麼地方就能藏起來。你怎麼藏都沒有用,除非你不向市委辦市府辦報你的行蹤,只要報,就有人告訴我。
她說,你擡頭看看,看看我在哪!
李向東心裡一跳,擡起頭向上望去,果然看見了枝子。
這家酒店的建築環抱着一座假山人工小瀑布,李向東從房間出來,就在那假山小瀑布邊打電話,而枝子卻在二樓一個房間,那房間的?是玻璃的,如果,顧客不想讓人看見,也不想看這假山小瀑布,就可以拉上簾子,此時,枝子拉開簾子,站在玻璃?邊看着李向東跟他打電話。
她一手拿着手機,一手環抱着??。她說,寬縣縣城纔多大?就那麼點地方。她說,寬縣有幾家好酒店?就這家拿得出手,你一個常務副市長到寬縣來,他們不能隨便找家酒店接待你。當然,只能在這家最好的酒店。
李向東幾乎崩潰,想自己以爲耍點小聰明就能迷惑枝子,以
爲把車藏起來就可以迷惑藏起自己的行蹤。這真是才小兒科了,也把枝子看得太小兒科了。
那一刻,他狠狠地想,你枝子別囂張,別以爲我李向東盡在你掌握中,你枝子本事再大,說到底你不就是一個女人嗎?別把老子*急了,把老子*急了可沒你什麼好處!他想,你不就是想跟我李向東在一起嗎?不就是不想結束嗎?不就是犯賤嗎?這還不容易,我李向東成全你,我李向東要你付出代價。他想,看來不讓這個犯賤的女人知道點厲害是不行了!
這會兒,李向東充滿鬥志,彷彿一個磨刀霍霍就要上前線的勇士!
枝子彷彿看到了他再次被自己挑起的憤怒,彷彿看到他眼裡再次噴出復仇的火焰。她太瞭解下面這個男人了,太知道應該怎麼對付這個男人了,只要把他心裡那把火點燃,他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此時,他就是這樣,此時,如果是在市縣,他是一把手,他就不會考慮別人的想法,一定會衝上來,一定會不顧是在什麼環境,一定就用他對付她
那種特有的方式,讓她知道他的厲害。當然,也是她渴望的厲害,心醉的厲害!
她說,告訴我,你住那個房間?
她說,你不敢單獨見我是不是?你想當孬種是不是?
她說,我告訴你,李向東,你別以爲你當個破常務副市長有什麼了不起?在我眼裡,你什麼也不是,連最起碼的男子漢氣概也沒有?
李向東說:“枝子,我也告訴你,你別以爲你很了不起?其實,你就是個無賴。對付無賴的辦法就是比你更無賴!”
他說,你別以爲,我不敢單獨跟你在一起,只要你敢來,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
枝子說:“好啊!你把你住的房間號告訴我啊!讓我看看你的男子漢氣概啊!”
李向東心裡跳了一下,離開了打電話站的那個地方,他不能讓她像看一個
困獸一樣地看着自己,不能讓她像看一個戲耍的猴子那樣看着自己。
他對自己說,冷靜,李向東,你一定要冷靜!
他對自己說,以前,你總是這樣,總是被她激怒後做出失去理智的事!你想想,哪一次不是這樣?表現上看,你把她折騰得奄奄一息,死去活來,你出了氣,解恨了,實際上,你卻又一次被她掌控了。
他告誡自己,你再不能重蹈覆轍。
他告誡自己,一個人可以原諒他犯錯,但不能原諒的是,他還犯同樣的犯,從某一個陷阱爬出來,再一次掉進那陷阱!
李向東收了線,讓自己深呼吸,讓自己呼出心裡那股憋屈的氣。只要自己不讓那口氣憋着,就不會頭腦熱,就不會以爲對付枝子只能用那種猥瑣的辦法。他想,現在,唯一的,也是最好的辦法就是要讓大書記把枝子*走。
他打電話給石市長,他告
訴他,說他在寬縣,說他今晚在寬縣過夜不回市區了。他小心翼翼地說,剛纔,大書記給他電話了,主要就是說大姑娘的那件事。他也造他的意思回覆大書記了。
石市長說:“大書記怎麼就抓住這事不放?”
李向東說:“我也沒好問。我想,會不會是因爲岑秘書長把大姑娘的身份告訴了大大姑娘是副省長的女兒,她又是回青山市開廣告公司的,如果,不見個面,不關照幾句,怕副省長責怪!”
石市長可能也覺得李向東說得在道理,罵了一句:“這個馬屁精!”
李向東再*緊一步,說:“這事我就交給你了,如果,大書記再電話追我,我就不好交代了。”
石市長說:“我這就約大姑娘。你在寬縣,我約她去見大書記就更有理由了。如果大書記問我原因,我可以說,你在寬縣趕不回來,所以,我才帶大姑娘去見他的。”
這時候,李向東徹底鬆了一口氣,心裡想,枝子,你鬥不過我,石市長都幫我呢!你還拿什麼跟我鬥?這麼想,他又對自己說,對付無賴,不能用更無賴的辦法,否則,有可能要把自己賠進去!
他可以回到房間安下心來吃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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