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有人經過,看到兩個女人抱在一起,很有些不理解地看了她們一眼。楊曉麗也敏感,就往外推表妹,說,你看你高興得都成什麼樣了?兩個女人抱在一起也不怕人笑話。表妹說,有什麼好笑的,要笑就笑唄!
楊曉麗說:“我們該回去了。”
表妹說:“這麼快就回去了?”
楊曉麗說:“你當然嫌快了。你當然想我多陪你了。我不是看你生氣才陪你嗎?你不生氣了,我還不回去陪你表姐夫?”
這時候,表妹的心情恢復了,意識到不能讓表姐太早回去。如果,她們不出來散步,她還可以厚着臉皮坐着不走拖時間,但出來了,你就再沒理由還跟她回家了。人家回去陪老公,你跟着去幹什麼事?
她說:“你不去運動運動了?”
不遠處有一個小公園,那裡有些運動器材。以前,她們散步到這裡,楊曉麗總是要去那邊做做運動的。那些器材有運動手的腿的腰的……楊曉麗喜歡那個圓盤式的運動器材,總要站上去扭擺扭擺自己的腰,說,只是散步還不能減掉腰上的鬆肉。
楊曉麗說:“今天不想運動了。”
表妹心裡想,你當然不想運動了,你當然想保持體力了。她拉着表姐往那小公園走。她要讓表姐把體力都消耗在那些運動器材上。她知道,這雖不可能完全杜絕表姐對李向東的糾纏,但是,有那麼一兩次,表姐也該支撐不住了,想那麼一兩次,李向東還是可以應付過來的。
運動器材那邊已經有幾個人在運動,那個圓盤已經有人佔用了,表妹就叫楊曉麗和她一起玩步行器材。那是兩塊懸掛着的鐵板,手先扶好,兩腳踏上去,一腳踩一塊,像走路一樣,擺動雙腿。雖像走路,但消耗的力氣要比走路多得多,一會兒,楊曉麗就出汗了。
她說:“這麼走,很快就沒力氣走不動了。”
表妹說:“以前,我玩的時候,你不是說,這樣走沒有多大效果嗎?不是說,像散步一樣嗎?”
她抓住表姐的腿,不讓她下來。她說,你再多走一會,看你能堅持多久?看你堅持的時間長,還是我堅持的時間長?這天,表妹站在那裡看着楊曉麗玩,自己卻不上去。她還感覺自己的體力沒有恢復呢!
楊曉麗不想玩,又下不來,就只得站在那裡任那兩塊鐵板帶着自己晃,然而,這也很耗勁。表妹說,其實,這比你玩那個圓盤要好很多,比你玩的那個圓盤減肥的效果要好!
楊曉麗說:“我玩不來,我還是玩那個圓盤好。”
這麼說,那玩圓盤的人下來了,表妹就讓楊曉麗去玩那圓盤。楊曉麗抹着頭上的汗,說,今天不玩了,已經出汗了。
表妹說:“那只是運動腿的,你還沒運動腰呢!你再運動運動腰。”
楊曉麗突然發現了什麼,問:“你怎麼不運動?你叫我過來,自己怎麼不運動?”
表妹說:“不是沒有器材嗎?你現在運動腰了,我纔有器材運動啊!”
她只得踏是那兩塊鐵板,一左一右地擺。她覺得自己雙腿發軟,只得雙手多用些勁幫扶着,見楊曉麗也像剛纔自己那樣站着看她,就說,你怎麼不上去?等一會有人來,讓人佔了。楊曉麗說,佔就佔吧!表妹卻從鐵板跳下來,推她上圓盤。她一邊推一邊說:“你快點,好像有人來了。”
楊曉麗站在那裡不動,問:“你今天好像有什麼古怪?”
表妹說:“沒什麼古怪啊!”
楊曉麗說:“平時,我叫你來運動,你都不願來,今天反倒比我還熱心了。”
表妹說:“平時不是你喜歡來運動嗎?不是總是你叫我來運動嗎?我見剛纔對我那麼好,願意幫我勸表姐夫,所以,我良心發現了,覺得我也應該對你好,應該陪你多點來運動運動了。”
楊曉麗說:“你這是陪我來運動嗎?你這是*我來運動。”
表妹就說:“你真是好心沒好報!”
她還是不鬆勁地推楊曉麗上圓盤,先是推她的腰,楊曉麗往圓盤上跨的時候,她的手就滑下來了,就推着她很厚實的臀。好像這一刻,她才發現表姐的臀那麼大,那麼厚實。於是,收回自己的手,還很別有用心地摸了摸自己,像是要感覺自己與表姐的厚度有多懸殊。
看着表姐站在圓盤上扭擺腰枝,想那腰其實是很細的,想那臀怎麼就長得那麼大那麼圓?怎麼說表姐妹也算有血緣關係吧?怎麼表姐就長得那麼豐盈?她想,相比之下,李向東喜歡豐盈多一點,還是像她這樣單薄苗條多一點?答案似乎是肯定的,李向東當然喜歡豐盈更多一點。
這麼想,表妹心裡不禁有一種酸酸的感覺。
這會兒,李向東正在家裡接電話,電話是木書記打來的。
他說:“李常務市長嗎?我想見見你。”
李向東說:“我現在在家裡。”
他補充了一句,我在市縣。
木書記“噢”了一聲,像是這纔想起來,說:“今天是星期五啊!”
李向東問:“有什麼事嗎?”
木書記說:“你休了週末,回來再說吧!”
李向東說:“電話裡不能說嗎?”
木書記說:“還是當面說好。”
李向東知道他打電話來,一定是關於林業大發展的事,也一定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否則,他怎麼那麼急着要見他要當面向他彙報?但是,他既然說要李向東休完週末回青山市再說,也就不再勉強他。再說了,他已經與副書記在過默契,不再管林業大發展的事了。
放下電話,也不知楊曉麗和表妹散步要什麼時候回來,他便上了二樓,剛坐下來,木書記的手機又打了進來。
他說:“還是在電話裡向你彙報吧!”
李向東問:“很急嗎?”
木書記說:“是的。”
李向東說:“那你說吧!”
木書記說:“主要是跟承包山林那些老闆籤合同的事。”
他說,那些老闆跟我們談得差不多了,大家互相之間的利益也基本談攏了,因此,副書記想搞一個大型的簽字儀式。
他說,副書記是今天下午到我們林縣來的。聽了我們的彙報,決定要搞一個大型的簽訂合同儀式。
李向東問:“什麼時候搞?”
木書記說:“星期一上午十點。”
李向東想,這就是木書記再次打電話,且決定在電話裡向他彙報的原因,如果,等他李向東休完週末再回青山市,有些事可能就不能改變了。從木書記的語氣裡,他已經聽出來了,木書記忐忑不安,似乎不想這麼快就舉行那個簽字儀式。
他問:“你希望我能幫你什麼?”
木書記說:“我記得你說過的一句話,籤合同是急不來的,要充分考慮彼此之間的利益。”
李向東說:“你們沒有考慮清楚嗎?”
木書記說:“還沒有完全考慮清楚。”
李向東說:“副書記是聽了你們的彙報才決定舉辦這個簽字儀式的吧?”
木書記便支吾起來。
李向東心裡多少有些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事情應該不像木書記說的那樣,不是副書記聽了彙報才提出要搞那麼簽字儀式的。
事情應該是副書記主觀地要求林縣星期一上午搞這麼一個儀式,要求木書記必須找幾個老闆在儀式上與政 府簽訂合同。由於彼此之間還沒有完全談攏,因此,木書記便打電話過來了,希望李向東能改變簽字儀式的時間。
這可能嗎?
他李向東能改變副書記嗎?
木書記不可能不知道李向東改變不了副書記。李向東想,他是希望通過李向東,向大書記彙報,由大書記來制止副書記。!~!